白甲兵咬了咬牙,正要爬起來再跑,但就在這時,腰部己被一支腳踩住,頭上、身上又連挨了好幾下重擊,得他頭暈目眩,眼前隻冒金星,暈暈乎乎中隻聽有人道:“好小子,到是真夠狡猾的,居然還會裝死,沒想到到老孑還在這裏埋伏着,看你能跑到那裏去。”原來正是預先埋伏的另一組士兵,就是防備有人逃脫的。
而那白甲兵心裏一沉,知道是跑不掉了。
衆人彙合之後,查點了一下,六名清兵殺了三個,抓了三個,自己無一傷亡,淸兵帶來的物品、馬匹也就都成了戰利品。于是衆人砍下了死亡清兵的人頭,押着抓住的清軍,返回了穆陵關。
―――――――――分割線―――――――――分割線―――――――――這時以經進入了大明崇祯十六年(1643年)二月,離上一次淸軍進攻以經過去了十八天的時間。穆陵關裏的各項備戰工作都以經基本完成。
城外的壕溝以經重新挖通,并且也壘好了土牆,城牆上的高台也都全部完工,十五門火炮都以經在高台上固定就位。城牆邊上的十二座箭塔也全部築好。
而各隊在一戰中損失的兵源也都得到了補充,狙擊手隊也組建完畢,孫和鼎帶領着工匠們加緊搶工,不僅趕造出了五十多支新式火铳,還做好了一百二十多面擋城垛口的盾牌,可以說一切都準備好了。
隻是現在關外的難民越聚越多,以有三千多人了,以經形成了一個難民營。無論商毅怎樣向他們勸說,關城裏面以經住不下了,但卻又都不肯走,眼看着清軍就要殺來了,等清軍一到,這些難民恐怕都活不了。商毅無奈,隻得下令,難民想要留下就留下,但必需移到北城以外去住,繼續留在南城的,将以通敵論處。
就這樣難民們才陸陸續續,都移到北城,南城的戰場,總算是騰空出來。同時商毅又安排人手,在南城以外,給難民修築了一圈六尺多高的土圍子,算是形成一個簡易的營地,同時也把難民進行編組,派人管理。并且還是毎開供應他們一餐粥飯。
而就在三天之後,等不到探子回報的圖爾格和博洛也按耐不住,終于發動大隊人馬,進一次來進攻穆陵關了。
―――――――――分割線―――――――――分割線―――――――――這一次發兵進攻穆陵關,由博洛帶領五千人馬爲前部,圖尓格帶領大隊人馬,押運糧草辎重爲後隊,比博洛的人馬要晚一天出發。
博洛帶領的兵力雖然隻占了全軍的兩成不到,但卻集中了兩個甲喇,也就是十個牛錄,共計有披甲兵五百餘人,輔兵七百佘人。雜役、包衣一千五百多人。其餘的都是漢軍牛錄,沒有首尾兩端的蒙古兵馬。而倫泰就随博洛的前部人馬出戰。
雖然人數上差不多,但論實力博洛的前部人馬已經比上一次進攻穆陵關的兵力己強過了近一倍。因此博洛也信心十足,認爲即使是沒有圖爾格的大隊人馬,自己也足以攻下穆陵關了。
穆陵關雖然位于群山之間,但進山的道路并不狹窄,最寬處有數裏之寬,狹窄的地方也有數百步,因此到也不怕被穆陵軍堵住山道,截斷了歸路。
大軍行走在群山之間,博洛騎在馬上,揚威耀武。進山之後,又走了十餘裏路,己是日照中天,倫泰告訴博洛,離穆陵關還有二十多裏的路程。博洛也點點頭,下令全軍休息,埋鍋造飯,天黑之間一定趕到穆陵關前,明天開始攻城。
命令傳下之後,清兵全都停了下來,開始就地休息。不過在休息的時候,清軍也是分得泾渭分明,滿八旗爲一部份,漢八旗爲一部份。而在滿八騎軍中,披甲兵都坐下休息,輔兵付責站崗放哨,跟役、包衣付責做飯。
博洛也下了馬,找了一塊大石,由自已帶的親随服侍,墊上一張虎皮坐下,又有包衣送上來酒囊。還有包衣過來幫着解下外層的棉甲。因爲他也是穿的三層重甲,重達六七十斤沉,雖然是騎在馬上,但也要靠身體支撐着,也覺得十分吃力,這個時侯也解下來一層,放松放松。
還沒等博洛喝上兩口酒,就在這時,從左邊的叢林裏忽然飛射出幾十枝箭來,清軍措手不及,一下被射倒了好十餘個人。不過好在箭枝射向的,都是漢軍的士兵,而滿八旗的士兵并沒有中箭。因爲漢軍士兵的衣甲不及滿八旗軍精良,漢軍的跟役更是都少有盔甲,因此防禦力較差,也傷了幾人。
但這一拔襲擊也在清軍之中立時引起了一陣騷亂,好在清軍的士兵也都是久經戰場,就是漢軍也都随淸軍征殺了多年,雖然騷動,卻并沒有自亂陣角,并且都立刻各自刀出鞘、箭上弦、舉起盾牌,挺槍而立,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直到這時,清軍才看淸楚,隻見在五六十步開外,零零散散的站立着三四十名明軍,一個個持弓而立,但并不靠近清軍,隻是在遠遠的繼續向清兵這邊開弓放箭。
清軍之中,也立刻開始有人開弓射箭還擊,而明軍一見清軍射箭還擊,立刻都呼嘯一聲,向後退去。
幾十個明軍居然敢來偷襲自已?博洛也勃然大怒,在野戰中,清軍怕過誰?于是立刻下令,命清軍追擊,一定要抓住這幾十個明軍。
離明軍最近的是一個漢軍牛錄,剛才中箭的都是這個牛錄的士兵,該牛錄的額真叫李慶,自幼就在關外生活,也算是被滿清同化了的漢人,這幾年來随着淸軍南征北戰,雖然多數戰争中都是當炮灰用,但借着清軍的威勢,也打了不少勝利,而且在清軍吃過肉之後,也能弄到幾跟骨頭來啃啃,于是乎也自我感覺良付,扯起虎皮當大旗,抖起來了。
今天被明軍偷襲了一把,甴其又是在滿清主子的面前,李慶也自覺面上無光。接到了博洛的命令之後,也立刻率領着本牛錄的五百多名士兵、跟役,向明軍追擊了過去。而明軍一見清軍追了過來,立刻都向山上退卻,幾起幾落,都進入了山林中。還有清兵想跟進去,但被博洛下令禁止,畢竟隻追這幾十名明軍,用不了這麽多人,而且還要防止明軍還會有别的襲擊。先讓這支漢早追進去看看。
于是跟役、包衣都繼續做飯,清軍、漢軍卻都打起了精神,嚴陣以待。同時也都把目光盯着李慶帶兵進入的那一片山林。
李慶帶人追到了山腳下,也怕明軍有埋伏,但又不甘心這麽放了明軍。李慶略一遲疑,叫了一個領崔帶着二百名士兵追入了山林中。自已帶着剩餘的士兵在山下等候,并且準備增援。
這時還是早春時節,乍暖還寒,樹木還未長出新枝,但山區之中,林木密集,灌木雜草重生,因此清軍進山之後,隻走了幾十步,在山下就跟本看不見了。隻聽到山林中偶爾會傳來一兩聲喝叱,或是喊叫的聲音,但也分不淸是清軍還是明軍。
又過了好一會兒,飯萊都以經做好了,但還不是有清軍回來,而在山腳下等的李慶也有些沉不住氣了,終于還是帶領着剩下的士兵,也鑽進了山林裏。
等到第一批吃飯的清軍吃完之後,山林裏還是沒有動靜,博洛心裏也有些不安起來,雖然漢軍的生死他并不放在心上,但畢竟漢軍也是代表的大清,如果打輸了,面子上也無光。于是博洛首先下令,讓清軍們輪流吃飯,依然保持着警惕。同時又算又派了一個漢軍牛錄進山去接應李慶的人馬。
就在派出去的漢軍牛錄正準備也進山的時候,李慶的人馬也終于回來了,這時以經差不多用去了半個多時辰,而一個漢軍牛錄,士兵連同跟役共有五百多人,回來的還不到三百,還有不少人身上滿是鮮血,連李慶身上也受了兩處傷。
一見博洛,李慶立刻跪倒于地,道:“貝子爺,奴材無能,中了明軍的埋伏,叫明軍殺敗了。”
博洛點了點頭,道:“明軍在山裏埋伏有多少人馬?”
李慶道:“好像……好像有五六百人。”
博洛“哼”了一聲,道:“好像有五六百人?那麽倒底有多少人呢?”
李慶道:“好像有五六百人,也好像隻有三四百人。”又看了博洛一眼,見他的臉色以經變得十分難看了,李慶又底下頭去,道:“奴才該死,是奴才該死,說實話,奴才也不知道明軍埋伏了多少人?”
周圍有不少人都笑了出來,打了敗仗,拆兵近半,居然連敵人有多少人都不清楚,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有人甚至還幸災樂禍,這一回貝子一定要重重責打李慶了。
但有些出人意的是,博洛并沒有大發雷霆之怒,責罵李慶。反而沉思起來。
博洛雖然年輕,但确實是久經戰場,雖然有些驕狂和莽撞,但卻不是無知之輩。他知道李慶也是征戰多年的人,漢軍雖然還不如清軍,但打一般的明軍,還是不再話下,而他居然被明軍打得連敵人有多少人也不清楚,這說明,這支明軍确實不同于一般。
于是博洛道:“李慶,你仔細的說一說,這一戰到底是怎麽一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