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商毅也拔出了軍刀,大聲喊道:“弟兄們,現在鞑子以經開始爬城,城關一破,咱們都活不了,左右也是一死,和鞑子們拼了。”
“對,和鞑子拼了。”“拼了,拼了。”“大不了是一死,拼死一個鞑子也夠本。”
盡管剛才兩軍剛才并沒有短兵相接,但戰場上的緊張激烈的氣氛以經把每一個穆陵軍的戰鬥欲望激發起來,在開戰之前,或許還會對清軍有一些恐懼心理,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就把什麽都忘記了,隻想着和清軍拼個你死我活。
長弓手都以經退到二線,長槍手占據了城垛口的位置,将石塊,粗木從城垛口扔下去,擊打着向上攀爬的清浜,刀盾手就站到了長槍手的身側,随時準備支援。而火槍手也上好了刺刀,站在稍後的位置,隻等清軍殺上城頭。
由于長槍手是穆陵軍中護甲最好的士兵,不僅在鐵甲之外,還罩上了一件棉甲背心,而且帶着鐵盔,将頭部遮住了大部份,因此清軍的弓箭對長槍手的危脅并不大,除非是準确的射到眉以下,嘴以上的部位,否則基本難以穿透鐵甲。
不少清兵被滾木大石砸中,慘叫着從雲梯上摔了下去,底下的護城壕溝裏盡是豎直向上的尖木,一但掉下去,基本就必死無疑。而有的清兵冒着滾木大石的打擊,奮力爬到城垛口附近時,又會遇到穆陵軍的長槍兵阻擋。因爲清軍爬城,帶不了長兵器,拿的都是單刀、短斧,而且又是以下迎上,因此與據高臨下的長槍手交戰十分費力,又有不少士兵被長槍手擊落下雲梯。
而這時城下的淸兵也不敢輕易射箭,以免誤傷自己人。雙方就在城垛口內外展開了激烈的争奪。
出戰的兩個鑲白旗牛錄額真分别叫察合爾、索愣,在進攻時兩人都随隊出擊,親自督戰,當然這也是清軍的軍規。
這時兩人在城下見清軍雖然接近了城垛口,但卻遲遲無法突破上城牆,反到一個一個被守軍打了下來,也不由焦急起來。察合爾、索愣就在陣前和另兩個蒙古牛錄額真緊怠商議,要兩個蒙古牛錄額真随自己,親自去參與攻城。
兩個蒙古牛錄額真不禁面有難色,一個牛錄額真道:“這支明軍十分兇猛,我們恐怕難以攻上城去!而且我們的傷亡也不小,不如暫時撤退,等倫泰甲嗽來定奪。”
原來雖然曆次淸軍劫掠大明,都有蒙古軍參與,但蒙古軍基本都是出工不出力,見硬仗就讓,見便宜就上。搶劫的時候比誰都快,但打起仗來卻都推五阻六,作風甚緻還不如漢軍。而清朝爲了籠絡住蒙古,一直對蒙古多方拉隴。對蒙古軍的這種行爲也一直持容忍的态度,隻要不影響大局,也就算了,結杲反而更助長了蒙古軍的這種作風。
因此這次攻城,兩個蒙古牛錄雖然也出戰,但一直都躲在清軍的背後,就是這樣,也傷了不少人,眼看着守軍的抵抗如此頑強,兩個蒙古牛錄那裏還敢親自攻城,因此反到建議還是趕緊撤退,保存實力。
索愣見兩人又開始推托,也勃然大怒,但對蒙古軍可不能向漢軍一樣,可以強行下令,因此道:“區區小城,難到也能攔住我大淸的勇士嗎,看我親自去攻城,爲你們打開缺口,讓你們看一看我大清的勇士能不能攻上城去。察合爾,你在城下掩護俄。”說着從身邊一個包衣手裏搶過了一面大盾,背插一對雙刃短斧,然後帶着自己手下的幾個包衣跟役,蹬上了雲梯,向城上爬去。察合爾也不敢怠慢,趕忙摘下自己的弓箭,準備支授。
索愣等幾人分從三架并在一起的雲梯向城上攀爬,而在城牆上,守軍也拚命把石塊粗木扔下來,索愣一手舉着盾牌,一手抓着雲梯,頂着石塊粗木,一步一步向上移動,轉眼間身邊的包衣雜役以經被打下去了兩個。而察合爾在城下彎弓搭箭,不但射向守在城垛口的守兵。
盡管穆陵軍前仆後繼般的守衛着垛口,但被察合爾一連射死了三人,垛口上還是出現了一絲空隙,這時垛口邊上的一個刀盾兵趕忙過來補位,但緩了一步,讓索愣也趁機舉着大盾,快爬了幾步,一隻腳以經躺上了城垛口。
刀盾兵慌忙舉刀,向索愣猛砍下去。但這時卻是成了索愣居高臨下,他将大盾護在身前,腳下用力在城垛口上一蹬,整個人也躍了起來,向那刀盾兵當頭壓了下。
那刀盾兵一刀正砍在盾上,正要再砍,忽然見眼前一黑,緊接着“咚”的一聲,頭部遭到猛烈的一擊,他雖然帶着頭盔,但也覺得巨痛難當,兩眼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而索愣打死了守垛口的刀盾兵之後,也躍入了城牆上,丢下了大盾,立刻拔出背後的一對短把雙刃斧,劈頭砍腦的向四周的守兵砍去。轉眼之間就連砍到了三四個人。而這時僅存的兩名包衣也從城垛口跳上了城牆,分别護在索愣的兩側,死死守住了這個被突開的城垛口。随後清兵一個接着一個,從被他們打開的城垛口突破上城牆,與城上的守兵展開激戰。
察哈兒在城下見索愣終于成功的打開了缺口,攻上了城牆,也不由大喜,又對那兩個蒙古牛錄道:“怎麽樣,索愣到底還是攻上城去了,現在也該兩位來表現一下蒙古軍的勇武了。”
兩個蒙古牛錄額真互相看了一眼,也知道這時不能再推托了,不過兩人終究還是不敢自己親自攻城,因此命手下的一個領催帶領着蒙古兵也開始參加攻城。察哈爾見狀“哼”了一聲,但沒說什麽。他雖然對這兩個蒙古牛錄額真十分鄙視,但能夠逼迫他們出兵攻城以經很不錯了。也不能再多要求什麽。
而且在城牆上,索愣雙手使一對雙刃短斧,左右開弓,十分勇猛,每一斧揮出,必有一名穆陵軍的士兵倒地。而清軍在他的率領下,順着城牆一陣猛沖猛殺,又被淸軍連續攻開了幾個城垛口。察哈兒在城下,又不斷指揮着清軍,從打開了的缺口處蹬城,好增援城上的清軍。
這時以經有幾十名清兵蹬上了城牆,還不斷有新的清軍殺上城來。盡管周少桓和童大勇帶領着一隊士兵上來阻擋,但穆陵軍也不禁有些顧此失彼,不知道是該去攻擊以經殺上城牆的清軍,還是去阻擋正在向城上攀爬的清軍,自己的陣腳也不禁有些亂了。
索愣正舉着雙刃斧,雙手一分,又将兩名穆陵軍士兵的腦袋砍飛,這時他己連續砍死了十數名穆陵軍士兵,混身血迹斑斑,睜目怒張,樣子十分駭人。其他的穆陵軍見了,也不由的心生懼意,不自覺的連連後退。而淸軍見了,都不禁精神大振,鬥志漸漸的要壓倒了穆陵軍。周少桓和童大勇見了,雙雙搶上前去,正要迎戰索愣。
就在這時,猛然隻聽“呯”的一聲,索愣的身體猛地一抖,雙眼圓睜,看着前面幾步遠,左手平舉着還冒出一絲淡煙的手槍的商毅,身體向後一仰,栽到在城牆上。
雙方的士兵都不由自覺了怔了一怔,隻聽商毅大吼道:“弟兄們,殺鞑子,保家園。和他們拚了。”說着馬上又扣動扳機,連續發射,在眨眼之間,就将彈夾裏剩餘的十一發子彈全部都打了出去。而立刻就有十一名清軍也全應聲倒地。
直到這時,雙方的士兵才都清醒了過來,而索愣的突然死亡,使清兵剛剛升起來的士氣,立刻又遭到了沉重的打擊。由其是剛才商毅在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就連續打死了十餘名清兵,更是令剩下的清兵覺得一陣莫名其妙的恐慌。雖然他們在知道有火铳這種武器,但向商毅使用的這種不用填彈,可以極快連發的火铳卻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因此也本能的感到了恐懼。
而這時商毅也揮動着軍刀,殺入到清軍的人群中,刀光飛舞,血光飛濺,他的軍刀雖然不長,但非常适合在這種城頭狹窄的環境中作戰,而且鋒利異常,不僅是刀槍,與他的軍刀一碰,無不被截爲兩斷,而且怎樣的重甲也遮攔不住,一刀就被劃開。
再加上他也身穿重甲,内套防彈衣,護具十分齊備,手臂上不僅帶了護臂,在外面還套了一層護腕,可以遮攔摚擋,同時商毅也不拘泥于非要用刀,拳腳肘膝,都可以用來攻擊敵軍,也因此也所行披靡,轉眼之間就以連續打倒了六七名清兵,幾乎全部都是一擊緻命,神勇之極,比剛才的索愣更盛。就連一向悍勇善戰清兵也不甴得心生懼意,向後退去。
而穆陵軍的士兵在商毅的帶領下,重新穩住了陣腳,士氣立刻又提升了起來,全都發出怒吼,“殺鞑子,保家園。和他們拚了。”一面奮不顧身的撲向了淸兵,手中的長槍、短刀、刺刀全都一古袋的向清兵打去。長槍手,刀盾手,火槍手也終于發揮出平時訓練的水平,刀刀見血,槍槍緻命。由其是長槍手,面對敵人攻過來的武器,不躲不閃,不避不讓,手中的長槍刺出,全都取對手的目、喉、心、腰、足五處要害。不少長槍手就是這樣和清兵共歸于盡。
在此消彼漲之下,穆陵軍不禁牢牢守住了剩餘的城垛口,而且還将蹬上城頭的清兵殺得連連後退,一直退到了城牆邊,苦苦的支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