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知道,劉琨要我歸降大晉,我怎麽會同意!”
“勒兒,就算你不同意也不能殺了他們,勒兒,我在外邊找你幾年,早就聽說一個叫石勒的人殺人如麻,特别是對漢人更是大開殺戒,經常帶兵屠城,屠縣滅村,做下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我總是不敢相信那人個就是你,勒兒,你可知道,這些年,我們南下找你乞讨爲生,全都是靠得漢人鄉親才活了下來,他們可憐我一個老婆子,經常把他們僅有的吃的給我,而你卻把他們當做仇人,今天我們找不到吃得,因爲别人都餓死了,又拿什麽吃的給我們,幸好虎子從遠處讨到了一個山芋餅,可是卻被野狗一路跟來,并要奪虎子的食物,幸好劉琨救了我們,如果不是他,我們早就被狗撕了,你還能在這裏叫娘嗎!?勒兒,你要想想,你這麽做難道就不怕報應嗎!?”
“娘,你不要給我講這些,我不怕什麽報應,當年漢人是怎麽害我的,我一輩子不會忘記!”
“你張口閉口漢人漢人,漢人怎麽了,害你的人隻是無良的官吏,又怎麽能把怨憤全都撒在所有漢人身上,如果劉琨因爲恨你這個羯人而殺了我,你又怎麽想!?”
石勒被石母嗆了一頓,他無言以對,對兩名晉兵道:“你們回去吧,回去告訴劉琨,我石勒這輩子絕無向晉之心了。頂點23S.更新最快
晉兵出門回去複命,來到大門口,石勒追出來道:“我有兩匹名馬,你們各騎一匹回去,我要獻給劉琨做爲答謝,再外加一箱珠寶,你們就捎給他吧。”
“劉将軍說過,不要你任何東西,若帶回一丁點就要殺了我們,所以,我們什麽也不敢帶。”
石勒擺了擺手道:“你們快走吧。”
兩名晉兵正要上馬,石虎跑了過來,他指着晉兵道:“叔父,應該殺了他們!”
石勒道:“爲什麽?”
“叔父,我和奶奶到中原找你的時候,你還在當奴隸呢,那時晉家官吏經常驅趕我們,我們經常餓肚子,還被晉兵打罵,現在我看見晉兵就想殺了他們!”
“虎子,不可,我已經答應你奶奶放了他們,如果你真想打仗的話,我就教你一些上陣對敵的本事,讓你到戰場上殺晉人!”
“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痛快殺晉人了!”
兩名晉兵鄙視了一眼石虎,石虎不快道:“看什麽,信不信我殺了你們!”
石勒把兩名晉兵一推道:“走吧!”
兩名晉兵順勢上了馬,拍馬而去。
石勒回頭對石虎道:“虎子,今年有十幾了?”
“十四了。”石虎揮了揮發育健壯的胳膊,石勒道:“虎子,将來你可是大将之材,我會好好培養你的。”
“謝謝叔父!将來我會随叔父征戰沙場的,把大晉的人全部殺光!”
石勒沒有說話,看着眼前十四歲的侄子,說話一點都不象個孩子,難道是這幾年在中原受得苦太多,養成了殘忍的性格?
他和石虎回到府中,石母又勸他歸降大晉,他當然不聽,以自己殺人太多爲由搪塞過去,可是石母又道:“我早年讨飯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個人,他給我蔔了一卦。”
“他是算命先生嗎?”
“他說他以前是算命先生,要送我一卦。”
“他有沒有說他是誰?”
“他說他姓陳。”
石勒笑了笑道:“原來是那個陳相師,娘,你不要聽他胡掐,他是騙人的,要不是他騙我,我早就渡過大江,統一天下了。”
“怎麽,你跟陳相師還有些淵源?”
“是的,當年我奉您的命到洛陽販賣貨物時候,就是一個姓陳的相師要送我卦,他要我畫了家居圖還有祖墳圖,可是他看了之後說若要發達,就必須把我爹的棺材掉個頭,我相信了他的話,回到家的時候,我就瞞着您做了這事,沒想到,我在動棺材的時候,看到青蛇繞棺,而且我爹的樣子還如生前一般,但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棺材就流出了黑血,青蛇也不見了,我爹也頓時化爲一堆白骨,我很害怕,就又用土埋上,後來,我把這事說給了佛圖澄大師,他說我家祖墳本來是風水寶地,我這一輩就可以做皇帝,一統天下,可我聽信人言,擅自動了棺材,就洩了地氣,動了王氣,要統一天下就難了,唉,這都是陳相師害的。”
“勒兒,娘不懂什麽卦不卦的,娘隻知道我們家祖上從來沒有富貴過,從來都是平對百姓,說做皇上取天下,娘也不信你有那個本事,聽娘的話,還是乖乖地歸順了大晉朝廷吧,免得……免得……”
“免得什麽,娘?”
“陳相師曾經對我說,我們家會出一代人主,隻是時運不長,而且結局是大大的不利。”
“陳相師在吓你。”
“他說我們後世會招緻全族滅亡!”
“娘,你不要相信他的話,那全是騙人的!”
“娘當時也不信,心裏還在笑話他,我家勒兒隻會種地幹活,哪會當上一代人主,可現在看來你離一代人主隻有一步之遙了,難道陳相師說得還不準嗎?”
“娘,你不要信他,我反正是再也不信他了。”
“雖然娘當時不信,但一聽關系到全族危亡,就問他道可有破解這法,他告訴我道,如果要破解就不能讓家人從軍從政,除此之外,别無他法,勒兒,爲了全家全族安危,你可不可以歸順朝廷,辭官回家,做個普通百姓呢?”
“娘,您沒有發燒吧,您的兒子出息了,光宗耀祖了,勢力大到足以跟朝廷抗衡,這不知道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是别人幾輩子修不來的福份,難道您就這樣讓我放棄嗎,這絕無可能,至于全族危亡,全都是陳相師的屁話!”石勒一捶案幾道。
石母知道他不聽勸,沒辦法,隻好進房吃齋念佛去了。
劉琨得到回報,看石勒無意歸降,隻好率衆出發,他帶軍一路北上,無論到了哪裏,都做到秋毫無犯,過了黃河沿着太行山向并州進發,沒途有很多人加入,這裏面有漢人,也有匈奴人和羯人鮮人,勢力發展壯大,有幾萬之衆,跟趙軍大小幾十戰,戰無不勝,令趙軍聞風喪膽。
這天,劉琨行軍來到一地,前方哨探來報:“禀将軍,前方再有五十裏就是匈趙都城平陽。”
“平陽?……平陽有軍多少?”
“平陽有劉曜鐵騎十萬。”
“十萬?……”
劉琨看了一眼部衆,命道:“全軍由李恽暫時全權管理,繞過平陽五十裏之後原地駐紮。”
李恽問道:“劉将軍如此安排是何意呢?”
“是這樣的,我要悄悄潛進平陽去見一位故人一面,軍隊就暫時托給你了,等你們駐紮之後,我就會趕上的。”
“将軍不可輕出,還望能以軍情爲重。”
“李大哥,我知道你的能力,就算有戰事你也能輕松應付,這個忙你一定要幫。”
李恽想了想道:“能讓将軍抛開軍務去見的人,那一定是至關重要,好吧,我就暫時替你一會兒。”
“多謝李大哥。”
“辦好事情就快點趕上我們。”
“這個當然,我去去就回。”
劉琨要去見的人是誰呢?
是羊獻容!
劉琨不但要見她,還想把救出來帶走,可他不想爲了自己我私事動用軍隊,因爲他也知道自己的幾萬之衆暫時難以和平陽的十萬精銳匹敵,所以,他要一個人去做,做羊獻容一個人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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