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強盜有沒有對你做什麽?”師歡一聽大吃一驚,對于金牛山的強人他是了解的,這夥人聚在金牛山打劫過往行人,還經常入戶作惡,縣衙幾次征剿,但強盜個個武功高強,也沒起什麽作用,自己家的莊園早些時候也被他們搶過東西,後來招了很多莊丁看家護院,這才勉強無恙。?燃?文小?說? ?? ???.?r?a n?en`
師詩讓石勒看座這才說道:“爹爹,我們遇上強人,車夫大伯被他們殺死了,後來他們要把我們搶上山,幸好有這位壯士出手相救,我們才幸免于難,和丫鬟回到了莊園,爹爹,這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師歡看了一眼面前的黑大漢,上前道:“壯士,剛才就是你救了我的女兒?”
石勒起身道:“正是小的。”
師歡要向前跪謝,被石勒攔住:“師莊主,這隻是小事一樁,如何行得大禮。”
師歡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氏?又是如何來的敝縣?”
石勒嘿嘿一笑道:“小的名叫石勒,并州武鄉人氏,祖上做過部落小率,到小的這輩就隻是個替人種地的佃戶了,可是掙得錢填不飽肚子,所以就到洛陽做點小生意,可小的不是做買賣的料,被人騙了還虧了本,讨過一陣子飯,可我也會點拳腳就想求個功名,正好洛陽開了個招賢大會,要全國求将,小的不自量力也登台獻藝,雖然也過了一關,可我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就被取消了資格,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被成都王征進了府中,替他打理馬場,他離開洛陽之後,我就進了寺院,當了個俗家弟子,這樣也好景不長,住持佛圖澄被趙王逐出洛陽,我也受牽連離開了寺院,這時我遇到了早就認識的兩個恩人劉琨和祖逖,他們給我銀子,給我買衣服,還和他們一道投了軍,而且我還被委任爲後衛小率,雖然官不大,但也算是有功名了,我來這裏是想……”怎麽說呢,總不能說是想師詩了吧,他轉口道:“來這裏是想看看有沒有便宜的山貨,帶回家鄉嫌點錢,好娶個媳婦,嘿嘿……”
師歡道:“我明白了,你繞道這裏是想買點山貨賺點錢啊。”
“是的是的,上次我從家鄉離開就是經過你們縣的,還經過你們莊園,并且帶了點山貨帶到了洛陽,所以我來這裏也是熟門熟路了。”
“原來如此。”
師歡再次打量他一眼,然後道:“剛才你說要攢錢娶媳婦,我倒是可以爲你做個媒,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石勒一聽他要保媒,會不會是他要把女兒許給自己?!石勒的心一陣狂跳,幸福來得太快,他有點接受不了,石勒口齒有點哆嗦地說道:“莊主說得是……?”
師歡喊了一聲:“小翠。”
“老爺,有什麽吩咐?”一個女子近前侍立一側,就是剛才的丫鬟,原來她叫小翠。
小翠生得有點黑,但模樣還過得去,師歡指着小翠道:“石勒,這是我們莊園的丫鬟小翠,父母去得早,我收留她到我們莊園做了一名丫鬟,專門服侍我女兒,俗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她也不小了,我想給她找個人家,看你樸實厚道,有意爲你們做媒,不知你意下如何?”
石勒這才明白,原來師歡隻想把丫鬟嫁他,用以感謝他的恩情,想想這也難怪,人家師詩四藝皆精,貌若天仙,家世顯赫,怎麽會看上自己一個種地的佃戶,自己以前想的都太離譜了。
石勒道:“多謝莊主厚愛,雖然石勒一百個願意,可總得禀明母親,然後再做決定吧。”
師歡知道他是有意推脫,道:“好吧,以後若有意,盡管來莊上提親,我保證奉上一大筆嫁妝。”
“是,莊主,石勒記下了。”
師歡和石勒茶過三盞,石勒知道此生無緣師詩,就算将來有錢了,也跟師詩門不當戶不對,他決定離開這裏,快點回家,因爲他的心裏還記挂着一件事。
當年陳相師說起過他家祖墳的事,他覺得很有道理,一直把這事記在心上。
石勒起身告辭,師歡把他按住,說道:“你救了我的女兒,我還沒有好好款待你,怎麽說走就走呢,小翠,快告訴後廚,外出采買,我要大宴三天!”
石勒道:“莊主如此盛情,如何使得。”
“壯士不必介懷,如果就這麽放你走了,我又如何心安呢,呵呵。”
石勒找借口道:“莊主,我還要外出采點山貨,就不打擾了。”
“哈哈,這個你放心,就這點小事,我叫莊丁去做,他們會采好山貨,并爲你備一輛車子,包你回鄉賺錢!”
石勒一聽,乖乖,這個老頭倒是慷慨!
石勒再不好推辭,隻好按師歡說的留下三天。
前兩天,師歡陪着石勒飲酒,更有師詩撫琴助興,石勒頗有樂不思蜀之意。
第三天的時候,一大早,石勒起床吃過早飯,就向師歡辭行,師歡命人趕來一輛車子,他領着石勒走到車前,掀起車廂裏的蓋的蒙布,隻見裏面有各種皮貨和山果,師歡道:“這些都是我們茌平的特産,你帶回去準能賣個好價錢,而且這些都是送給你的,算是我對你救小女的答謝吧。”
石勒心道:“這些東西一賣,足夠娶房媳婦的了。”他回道:“莊主,這怎麽好意思,石勒做的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請莊主收回剛才說的話,我付錢給莊主。”說着,他就往前胸前掏銀子。
師歡道:“壯士若是執意不收,我隻好給壯士磕幾個頭作爲答謝了。”
師歡說着就要往前拜,石勒又攔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收下就是。”
“這就對了。”
“石大哥……”這時師詩走了過來,他來到跟前,從袖裏拿出一雙鞋墊,遞給石勒道:“大哥,今天你就要走了,我沒有什麽好送,昨晚做了一雙鞋墊送給你,希望你能收下。”
石勒接過散發着香味的鞋墊道:“大小姐,有勞了,小姐的心意石勒記下了。”
一番話别之後,衆人送石勒出了莊園,他坐上馬車,道個别,一揚馬鞭,馬車揚塵而去。
石勒曉行夜宿,還沒到家,車上的貨物就賣了個一幹二淨,幹脆把車也賣了,騎馬向家鄉趕去。
石勒歸心似箭,馬不停蹄,來到武鄉縣城榆社城外的北原寨,寨子就在北原山下,他沿着小道進了寨子,下了馬,牽馬往家走去。
石勒的家雖然破敗,但在綠樹掩映下,也有了幾分朝氣。
一别幾年,他看着熟悉的院落,不禁淚下兩行。
推開院門,一如以前一樣一邊走一邊喊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