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本以爲這酒裏有毒,看她喝下一杯,又看了看酒壺這才明白,原來酒壺是有機關的,隻要暗中扭動酒壺蓋上的旋紐,酒壺裏倒出的就是毒酒,很顯然,雨含煙還沒出手。
祖逖對劉琨略一點頭,兩人也舉杯喝下,雨含煙忙讓人吃菜。
三杯已過,雨含煙說道:“琨哥,我今天要問你一句話,你有沒有嫌棄我的意思?”
“嫌棄你?怎麽會,雖然你在青樓呆過,可你已經從良了,我們認爲你是個好姑娘,雨姑娘,怎麽突然問起這句話?”
雨含煙一手抓住了劉琨的手道:“琨哥,今天讓你們過來,就是要告訴你一件事,這件事我想了很久,就是我要你帶我離開這裏。”
劉琨祖逖沒想到會發生這一幕,但有一點他們确信,雨含煙不想害他們兩個,都是歸義堂的人逼的,而且她還愛上了劉琨。
劉琨抽回手道:“雨姑娘,你說什麽,你要和我去哪裏?”
雨含煙盯着劉琨道:“琨哥,難道你忘了那天發生的事了嗎?””
劉琨本想回避這個問題,但現在又被她擺在了桌面,可問題是那天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也不知道,而且就算做過什麽,自己也不可能對她做出承諾,畢竟,自己心裏一直裝着羊獻容,并且早就結爲夫婦,又怎麽能移情别戀呢。
看劉琨不表态,雨含煙失望了,今天她叫兩人過來,本來是劉聰派人催她動手,可自己心裏愛上了劉琨,她想抛開匈奴的一切,和劉琨雙雙私奔,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現在看來,這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雖然那天騙他說于他,可劉琨就是不爲所動,看來,隻有來世做夫妻了,雨含煙眼睛濕潤,強忍淚水不流下來,突然,她象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手撫酒壺,輕旋旋紐,然後起身又斟滿了三杯酒,祖逖看出了其中的微妙,用腳在桌子下面輕輕碰了下劉琨,劉琨馬上會意。
“兩位大哥,含煙再陪你們一杯。”
可是祖逖劉琨隻是看着她,一動也不動。
雨含煙道:“那我隻好先喝爲敬!”說着舉起了杯,祖逖劉琨明白三人的杯裏都是毒酒,難道雨含煙真的要喝下嗎??
雨含煙的酒杯即将沾唇,實然被劉琨打翻在地,地上立時起了一層白色泡沫,祖逖起身:“酒裏有毒,雨姑娘,爲什麽要這樣?”
雨含煙看事情敗露說道:“是的,酒裏有毒,我要害你們,既然被你發現,你們動手殺了我吧?!”
“雨姑娘,我知道你不想說,因爲你真正的身份是劉猛的孫女,你要爲他報仇,所以甘心受歸義堂的差遣來害我們,我說的對不對?”
“你你你你,;;你們怎麽知道的?”
“雨姑娘,你們匈奴要颠覆大晉,我們很早就知道,你不過是劉淵的一顆棋子,是他的犧牲品,不但如此,你們整個部族都是劉淵的犧牲品!”祖逖說道。
“犧牲品?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你最想做的事就是報仇,可是你報仇卻找錯了對象,真正害死劉猛的不是大晉,而是……”劉琨打斷了祖逖的話:“大哥,不要說了,……”
“劉琨,要告訴她真相,不然她會一輩子蒙在鼓裏,你不覺得殘忍嗎!”
雨含煙聽了,知道其中一定有隐情,她問道:“琨哥,我爺爺是誰害死了,難道不是你大晉嗎?”
劉琨别過了頭,祖逖說道:“雨姑娘,真正要害你爺爺的人是劉淵!”
“劉都督?”;雨含煙哪裏會相信。
“是的,有一晚我們跟蹤劉淵,聽他對劉聰說了一樁陳年舊事——……”祖逖把那晚聽到的事詳細講給了雨含煙聽。
“你們騙我,你們騙我……”雨含煙苦笑道,其實好心裏明白,祖逖和劉琨不會騙她,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雨含煙,我們絕沒有騙你,你好自爲之吧,劉琨,我們走。”祖逖說着就要走,劉琨看着雨含煙失落的樣子,有些不忍,遲疑地站在那裏,剛要去勸雨含煙,隻聽她道:“你們給我走,我再也不要看見你們。……!”
兩人出了門,劉琨埋怨道:“大哥,爲什麽非要告訴她真相,我真怕她會出什麽事。”
“劉琨,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和他走太近,要真正論起來,他是匈奴的奸細,就是殺了她也不爲過,如果不是你的緣故,她早就沒命了,你還擔心她會出事,我發現你做事越來越婆婆媽媽了。”
“大哥,你要明白,她也是受害者,也是個好姑娘,都是被劉淵騙了,才來到洛陽禍害太子,她失了身,獻出了自己的一切,是個很可憐的人,我們不能這麽丢下她。”
“劉琨,你說的也有點道理,這樣,我們現在在軍中,不能随意晚歸的,等明天我們再來看她,怎麽樣,相信那時她的心情也平複了。”
“嗯,這才象我的大哥嘛,走,我們回去。”
兩人回到軍營,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劉淵前去拜訪司馬穎,府中的司馬穎聽說劉淵來訪,立即讓人請進。
“屬下拜見王爺。”
“免禮。”
落座寒暄一陣,司馬穎道:‘真是不好意思,本王自從召你來邺城,一直沒有見你,實在是軍務繁忙,還請見諒。’
“劉淵何德何能,敢讓王爺挂念,王爺,自從上次在洛陽見面之後,轉眼已是兩年,蒙王爺厚愛召來邺城效力,看到王爺軍中兵強馬壯,心中甚慰啊。”
“本王順應民心,百姓願意歸附,兵多将廣也是情理中的事。”
“王爺說的是,以王爺的爲人和洛陽的齊王相比,那差距可就大了,現在天下百姓都歸心王爺,認爲您才是晉室中興之主啊!屬下認爲,王爺應該爲民請命,發兵洛陽,讨伐齊王,順應民意,執掌晉室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