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觀?”不僅是年輕人,就連周圍的食客也不知道孟觀是誰。
“孟觀這個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個難得的将材,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聽說以後還要讓他出鎮一方,獨擋一面呢。”
“原來我們大晉還有這等人材,讓齊萬年聽了都聞風喪膽的人不重用,就真的可惜了。”
衆人議論紛紛,不多時,兩個氐人就付了帳出門去了。
韻茹說道:“剛才那兩個羌人是假扮的。”
“你怎麽知道?”劉琨問道。
“真正的氐人兩額中間有一隻眼睛。”
“難道是三隻眼?”
“那隻眼睛不是真正的眼睛,并且也是立着的,這是氐人的習俗,每個氐人小時候大人會把他們額中間劃開,然後放一個墨珠,長大之後看上去就象一隻立着的眼睛,剛才進來的一老一少,他們額中間沒有眼睛,顯然是假扮的。”
“他們爲什麽要假扮氐人?金先生,大哥,你們稍坐,我去看看就來。”
不等别人說什麽,劉琨就起身出了門,遠遠看到兩人又進了茗香茶樓,劉琨也跟了進去,看他們兩個要了一壺茶,又專挑人多的地方重複着在江月樓的話題,聊過一陣之後,又起身出門,劉琨跟出,看他們走不幾步,迎面過來一女子,劉琨努力一想,記起是招賢大會的時候,劉曜帶在身邊的女人,應該是很親密的那種,不是老婆就是情人。
她就卑彌呼,隻見剛才兩人朝她施禮,又說了兩句話,一老一少又進了另一茶館,顯然他們在有意地傳播一件事,毫無疑問,這是是歸義堂的精心策劃的,他們想要幹什麽!?
卑彌呼看到了劉琨,兩人目光對在一起,卑彌呼有點慌亂,她趕緊走開了。
劉琨回到江月樓,告訴了他們剛才的事。
“這兩人果然不是真正的氐人,而是歸義堂的人假扮的,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呢?”劉琨猜測道。
“孟觀這個人怎麽樣?”祖逖問道。
“這個人我知道,有三十多歲,是宮中的左積弩将軍,有點武功,但要說行軍打仗卻是一竅不通,他能夠得寵完全是賈後的緣故,當年賈南風對付楊駿的時候,孟觀是有功勞的,後來更是做了賈南風的……。
“原來孟觀是賈南風的死黨,而且不是能征善戰的将軍,更不會是讓齊萬年聞風喪膽的人……壞了壞了……大事不好!”祖逖說道。
“大哥怎麽了?”
“站在匈奴人的立場上來說,他們當然不會讓關中戰事平息,害怕有能力的将軍去關中對付齊萬年,所以他們在到處傳播一個訊息,促成朝廷派孟觀帶兵進關中,這正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可是朝廷未必會派孟觀啊。”
“歸義堂到處宣揚這種說法,其實也正是兵家的反間計,大家都知道,戰國時期趙國的趙括,他熟讀兵書,但隻會誇誇其談,根本不堪大用,在有名的長平之戰中,趙國中秦國的反間計,用趙括代替了老将廉頗。趙括隻地紙上談兵,一反廉頗的策略,改守爲攻,在長平主動全線出擊,向秦軍發起進攻。秦将白起實行反包圍,使趙軍糧道斷絕,困于長平。最後,趙軍突圍不成,趙括雖然親自率勇士突圍,奮勇殺敵,但終被秦軍射殺而死,四十餘萬趙兵盡降,後被秦軍坑殺。這是一個多麽慘痛的教訓,我怕這種事情會再次重演,孟觀根本不是将材,到關中隻會輸得更慘,但他是皇後的紅人,朝廷極有可能會上歸義堂的當。”
金紫燕道:“現在朝廷會不會中反間計,暫且放一放,先解了當前的困局再說,祖大哥,我有個辦法,剛才劉琨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不如也給歸義堂的人安個偷盜罪名,讓他們也嘗嘗被冤枉的滋味,這個罪名就往他們的堂主劉曜身上安,最好能把他斬掉,那樣歸義堂群龍無首,我們大晉也去了一個威脅。”
祖逖道:“硬往上安罪名不好吧,豈不栽髒陷害?能不能……”
韻茹搶白道:“大哥,你醒醒吧,他們到中原來就是要颠倒大晉的,對付他們就要無所不用其極!”
“是啊,大哥,韻如說得對,做人雖然要光明正大,但對付我們的敵人不能對他們心存手軟。”劉琨道。
祖逖不再說話。
金牧晨看了看祖逖道:“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祖逖,看你的身材跟劉曜差不多,我想到了一個很保險的計劃,要讓皇上指證劉曜是個大盜!”
“啊,師父,你想到了什麽絕妙的主意,快講講。”
“金展鴻當年用這一招陷害了賭王,我們也用這一招讓劉曜人頭落地!”
“師父,你是說……我明白了……”
“紫燕,金先生你們到底在說什麽?”祖逖不清楚是什麽辦法。
金紫燕輕聲對他說了幾句話,祖逖聽了大吃一驚:“你們讓我去偷玉玺?!”
“噓……大哥,你小聲點,隻有這樣,我們才能解掉困局,更能從被動轉爲主動,并且也隻有你的身材和劉曜相似。”
“好吧,我去,我去。”祖逖隻好答應下來。
夜,漆黑一片,一個人躍進北宮貓着身子前行,他就是劉曜,不,是祖逖,在金紫燕的打扮下,把祖逖易容成了劉曜,并且授給了祖逖變聲的方法。
祖逖在北宮摸索着前進,老遠聽着傳來一片喧嚣聲,順聲看去見明陽殿裏燈火通明,聲音就是從那裏發出的。
祖逖知道皇上太極殿退朝之後,會到明陽殿裏處理政務,那裏有禦書房,也是皇上白天的休息之所。
祖逖躲過宿衛軍的巡查進了明陽殿,一個人穿着龍袍正和幾個宮女太監做老鷹捉小雞的遊戲,想必那就是皇上了。
幾個太監在那太呼小叫:“皇上,這邊!那邊!…那邊一個,快捉住她……!
這個穿龍袍玩小孩子遊戲的就是當今皇上司馬衷,祖逖看在心裏,想道這莫非是皇上累了放松心情,我再觀察一會兒再說。
祖逖就躲在一處帷幔之後看着,司馬衷玩了一身汗,撲地一下就坐在地上,喊道:“朕累了,歇會再玩兒吧。”
一名小太監上前道:“皇上,今日天不早了,應該歇息了,不知皇上打算到哪就寝?”
司馬衷道:“不忙,不忙,上午睡了好大一會了,不困,你們累了就下去吧,隻留下小順子和小帆子就行了。”
太監宮女一聽都退了下去歇息了,小順子和小帆子照舊侍候着,
外面傳來幾聲蛐蛐聲,司馬衷爬起來往外走,被兩人拉住道:“皇上要去哪裏?是要去哪裏就寝,我提前去知會一聲。”
“你聽,外面是什麽聲音?”司馬衷支愣着耳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