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皇後!?”
“是的,我曾經聽洛陽民間盛傳少年失蹤案的幕後黑手就是皇後!看來傳言是真的,要不然司隸府也不會無故撤案的。”
“大哥,那怎麽辦?”
“爲今之計隻有寄希望太子了,隻要他執掌朝政,就能把皇後廢爲庶人,那樣她就不能再爲惡了。”
“所以我們要更拼命保太子,扶他上位。”
“是的,此外再無别的辦法。”’
兩人得沒錯,要擄走羊獻容的就是宮裏的人,正是賈南風派出的華歌和陳舞。
原來少年失蹤案的幕後黑手真的就是皇後賈南風!
賈南風由于每天面對一個傻裏傻氣的皇上,自覺萬種風情無人能解,所以在南宮大肆招攬情人,太醫令程據、左積弩将軍孟觀等人成了她的榻上常客,可她慢慢變得欲壑難填,後來她又讓華歌陳舞兩人去民間采集年輕貌美的少年,供她排遣漫漫長夜。
華歌陳舞一般都是白天到街上觀風,看上哪個男子,再找機會下手,用對付羊獻容那樣的方式騙進宮裏。
這種事情始于三年之前,所以三年之中每年都會發生幾起少年失蹤的案子,而且無一例外地一番興緻過後,就殺人滅口抛屍郊外。
案子出了之後,洛陽縣衙開始查辦,但不久就在魯國公賈谧的授意将案子轉到了司隸府,接着又銷了案子,并且不再派人過問此案,當然這一切都是賈南風讓賈谧這麽幹的,難怪祖逖剛遇上這案子時司隸府何成不讓查辦。
華歌陳舞回到南宮芙蓉殿,向賈南風複命。
“什麽?失手了!你們怎麽辦事的,這都多久沒有給哀家弄新貨來了,今天白天你們給哀家誇下海口,看到了一個絕美的少年,晚上就能給我弄進宮來,還保證哀家看一眼就腿軟,弄得哀家内心奇癢,現在又告訴我他被人救走了,這不是成心氣我嗎!真是白養你們了!哼!”賈南風生氣地訓斥道。
陳舞委屈地道:“娘娘,奴婢辦事不力,但那兩個救他的人武功确實高強,我們根本打不過,又怕被他纏住壞了娘娘的大事,所以不敢戀戰。”
“武功高強?是什麽人?他們沒有表露身份?”
“娘娘,就是司隸府的捕頭祖逖和劉琨,上次抛屍的時候祖逖就跟我們交過手了。”
“祖逖劉琨?哀家知道了,就是太子的幫手,那個祖逖很是大膽,曾經撞過谧兒,好啊,祖逖劉琨,你們不但幫太子對付我,還壞我的好事,哼哼,這口氣我早晚會出的!”
華歌陳舞看着生氣的賈南風,大氣也不敢出。
賈南風道:“把招福找來。”
華歌找來劉基劉振,賈南風交待道:“招福,你們馬上出宮到潘府一趟,把潘侍郎找來,就這會兒哀家文思泉湧,詩意溢而欲瀉,要與他對詩,讓他速來宮中!”
“是是是是是,奴才現在就去辦。”劉基唯唯諾諾道。
兩日後祖逖劉琨來濟堂看羊獻容,金牧晨在前堂,上前道:“她們在後院,請。”
院裏陽光鋪地,羊獻容坐在虅椅上,手握竹笛,雙手交錯緩緩擡起橫陳唇邊。
朱唇微啓,笛聲悠悠響起。
劉琨微閉雙目,但聽笛聲低唱淺回,音調清秀通透,柔美動人。腦中頓時浮現出河流水,綠柳拂波,鳥啁啾,一葉舟泛于粼光之上,舟上一名少女執傘亭亭伫立,遙望遠方,笛聲最後卻又一唱兩歎,似有惆怅之意。
一曲吹完,兩人進得院來。
劉琨拍掌道:“羊姑娘雅心蘭緻,笛聲動人,在下但見水波橫流,泛舟悠遊,真是難得一聞的好曲。隻是曲子最後欲還休,,有美景當前,無人同遊之憾啊。”
羊獻容見有人來,将竹笛收起,起身答禮。
羊獻容換上了一襲白裝,跟前日自是不同。
但見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肩如削成,衣袂飄飄,似天外飛仙,兩人看得呆了。
“劉大哥你來了,剛才凡音俗笛難登大雅之堂。隻是家鄉泰山南城有一條河流過,名叫汶水。離家多日想起家鄉風貌有如近在眼前,是以笛中似有流水潺潺,劉大哥看來是精通音律之人,所以能聽出我的曲中之意,至于有何感歎,當然是感歎有家難回了。”
劉琨精通音律,聽出她感歎的并不是有家難回,而是此情無所寄托,但又怎麽破她呢。
羊獻容又道:“多謝兩位大哥昨晚仗義相救,不然我恐怕遭遇不測了。”羊獻容舉止端莊,眼涵秋水,吐氣如蘭。
祖逖推了推劉琨,劉琨緩過神來,道:“舉手之勞,羊姐不必挂在心上。”
劉琨道:“羊姑娘爲何不在房中休息,不要受了風寒。”
羊獻容道:“沒有大礙了,昨晚金大姐又給我熬了湯藥,服下後一覺睡到天亮,今天感覺神清氣爽,就到院中坐坐。
“大家房裏坐吧”,這時金紫燕出來道。
進得房裏,劉琨道:“姑娘昨晚是泰山南城人,并且逃婚出來,是怎麽回事。”
羊獻容緩緩道:“我爹是泰山太守,爲了門當戶對給我找了一個富家子弟婚配,那個人不學無術吃喝嫖賭,我怎麽會嫁他。”
“我求我爹退了這門親事,我爹怕丢臉,又我嫁過去有享不完的福,就是不答應退婚。其實他哪知道做女兒的心思,我又求我娘,我娘也作不了主,隻是唉聲歎氣,讓我認命。”
“我不甘心,我不會認命,如果讓我嫁他,我甯願去死。我的貼身侍女芸見我天天以淚洗面,心裏不忍,給我出個主意女扮男裝逃出家裏。”
“我們兩人一路從南城急急地往南跑,起初也不知道去哪裏,隻想離家越遠越好,讓他們永遠找不到我們,心裏這樣想着,一路風餐露宿,來到了京城,剛剛住下,我出去買東西就遇到了那晚的事。”
劉琨試探問道:“不知道羊姑娘以後有何打算?京城有沒有親戚?”
羊獻容道:“京城有一個親戚,是我外公的族親,名叫孫秀,在趙王府做事,我沒有見過,就算見過我們絕不能去投他,我怕他會把們送回南城家裏的。至于往後怎麽辦,我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不會總在這裏麻煩金大姐和你們的。”
完又對芸道:“芸,收拾東西,我們一會還是去客棧吧。”
劉琨急着道:“那怎麽行,扮男裝尚且危險,你們住客棧我不會放心的。”
祖逖也在一旁直搓手:“是啊是啊。”
金紫燕上前道:“羊姑娘不要走,你的身體現在出去會感染風寒,再你們人生地不熟,萬一再有個閃失怎麽辦?我看你們不如暫時住在我們家,在後院灑掃院子,做做飯,還能幫我們研研藥什麽的,我爹就我一個女兒,你們還能和我做做伴,這多好的事。”劉琨和祖逖也随聲附和道真是兩全其美的事
羊獻容一聽,知道人家好心收留,趕緊給衆人施禮,”謝過金大姐,謝過兩位大哥。”眼裏閃着淚花,芸也在一旁直遇到了這麽多好人。
金紫燕道:“你們就安心的住下吧,等事情圓滿解決了再走不遲。”
自此羊獻容就在濟善堂住了下來,每日裏兩人做做飯,打掃院子,研研藥,還學到了不少醫學知識,竟也忙得不亦樂乎,忘記了煩心事,大姐出身的羊獻容現在明白有事做還是件快樂的事。
劉琨祖逖兩人隔三差五來濟善堂,金紫燕更是經常留兩兄弟用飯,漸漸地濟善堂成了兩兄弟的常來之所,包括金牧晨在内幾個人俨如一家人一樣了。
而羊獻容對劉琨的愛慕之情日漸加深,劉琨對她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祖逖和金紫燕雖然早就彼此屬意,但也隻差一句簡單的表白。
這天中午,祖逖回家路過濟善堂,見裏面隻有一個夥計,來到後院,羊獻容告訴他們難民那邊有情況發生!金紫燕已經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