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發生慘劇,白棟兩人瞠目欲裂,卻沒法阻止,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忽然人群中竄出一個人影,撲向那個小女孩,在抱起那個站在路中央不知所措的小女孩後,縱身倒向一側,險之又險地堪堪避開了那輛馬車。
還沒等衆百姓反應過來,隻聽一聲馬嘶,那輛馬車的馬兒竟忽然朝着人群沖了過去。
顯然,由于那個此人的突然介入,那匹馬受驚了。
就在衆百姓驚慌失措、四下奔走之際,遲到一步的王武已來到了他們身旁,隻聽他一聲大喝,龐大如同碗口的拳頭緊握,閃耀出耀眼的紅光,王武這是怒極出手,一身金丹級的實力又怎麽可能是區區沒修煉過的驚馬能夠承受的?
那巨大的拳頭帶着恐怖的力道,帶起了一道淩厲的飓風狠狠的砸在了馬頭上,砰的一聲,如同除夕時燃放的煙火一般,馬頭随着王武恐怖的一拳,竟是直接被錘爆了。
四濺的血漿濺了王武一身,讓他整個人如同羅刹一般透着一股滲人的煞氣,眼神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兇悍殺氣。全然不負平日裏的憨貨形象。
馬車上的人剛剛回過神來,正打算找王武理論一番,但看着王武那殺氣騰騰的眼神,下意識的倒退了幾步,吞咽了幾口口水,心底默念了幾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便讪讪的跑了,就連那華麗的馬車也丢在一旁不敢再要了。
衆百姓隻看得目瞪口呆,在一陣寂靜後,人群中爆發出一股驚歎。
“真是厲害啊!王捕頭的實力又變強了。”
“有了這樣的捕頭,陳州才是安全的啊!”
對于這些毫不掩飾的崇拜與贊賞,王武身上的恐怖氣息忽然一收,傻傻的咧嘴一笑,仿佛剛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若不是身上還殘留着腥臭的血液,誰也不會想到,這個憨貨,竟是有着這麽恐怖的一面。
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情緒,白棟轉過頭去看向剛剛沖出來救人的義士,隻見在兩丈遠的前方,方才見義勇爲的義士正仰面躺在露面上,灰頭土臉,身上有不少地方被皆被高低不平的地面擦出了血絲,然而,被他抱在懷中的小女孩,盡管被吓地嚎嚎大哭,但身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傷痕。
可惜的是,這義士卻長着一張賊眉鼠眼的臉,鼻子下方,還留着兩撇小小的八字胡,一看就不像是什麽好人。
看着這張猥瑣的臉,白棟的眼角又是一抽,以爲把蒙面巾摘下來,在換身衣服我就不認得你了麽?
小女孩兒倒是沒想這麽多,對于救命恩人,小女孩兒立刻就是甜甜的來了一句“謝謝叔叔!”
一陣風頓時笑的如同一朵菊花一般燦爛,看着這賊骨頭的笑容,白棟輕輕歎了口氣,趁着人群的注意力,白棟湊到其耳邊輕聲道,“算了,今天就放你一馬吧!記得晚上來找我,有一個大善人的命就靠你來救了。”
感覺到其放松的身體又一次緊繃起來,白棟頗爲惡趣味的笑了笑,轉過頭對着王武說到,“走了走了!這賊骨頭早就趁着剛剛的騷亂跑了。”
“對了,”白棟轉頭看向一陣風想說些什麽,看見這貨懷裏抱着一隻蘿莉一臉享受的表情,白棟眼角又是一抽,“死蘿莉控!”
“誰家的孩子啊,趕緊抱走!”
一聲叫喊,周遭的百姓這才反應過來,伴随着一聲女人的呼喊,一對夫婦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幾步奔至一陣風面前。
女人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女兒,緊緊抱在懷中,男人則在一陣風剛剛站起身後死死握住了他的右手,連連道謝。
一通千言萬謝之後,那對夫婦抱着自己受驚的女兒離去了,而白棟則靜靜地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
待得那一家人已經消失在視線盡頭,白棟才轉過頭去,卻看到一陣風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白棟隻覺得牙疼,總覺得這貨是因爲蘿莉控的緣故才冒着危險去救人的,救人的動機怎麽看怎麽不純。
陳州,白棟在王武家的客房慢悠悠的呷茶,一盞微弱的燭光被夜風吹得搖搖晃晃的,在白棟的對面,放着一個洗淨的空茶杯,白棟沒有睡覺,因爲他知道,今晚,他還有一個客人。
他一定會來的,白棟敢肯定,他也不知道爲什麽會這麽肯定,但是感覺是這麽告訴他的,爲了這份感覺,白棟願意等上一晚上。
風向忽然變了,西風帶着陳州湖水特有的清爽吹進了房間,聽着城門處傳來了鍾聲,白棟知道,子時到了。
一陣詭異的清風自窗台吹來,卷起了白棟還未束起的長發,也卷滅了桌子明滅的燭火,但是這本就無法影響到白棟,因爲,在白棟的眼中,世界一直是漆黑的一片,而那明滅不定的燭火,也隻是爲了給客人照亮來時的路途罷了。。
聽到茶盞微微被放下的聲音,白棟輕輕開口道,“既然來了,又何必故弄玄虛呢?”
頗爲尖細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當賊當慣了,總是黑一點才感覺到安全啊!”即使是在寂靜的深夜,也顯得若隐若現的,仿佛老鼠在耳邊吱吱的叫聲。
“是麽?”白棟微笑着應了一聲,沒有深究,“那我就直接一些了,你願意嗎?”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但白棟知道,對面的人已經聽懂了,因爲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一個極其缺乏安全感的人,他既然肯來,就證明已經把一切都調查清楚了,賊有賊道,當賊的,最不能缺少的就是可靠的情報來源,否則你連情報都沒摸清楚就去偷東西,豈不是找死?
歐陽家的事情鬧得這麽大,就算是市井的小販也能知道一二,更何況專門做這一行的賊骨頭呢?
一塊溫潤的玉佩塞到了白棟手上,雖然沒說話,但是态度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白棟忽然笑了起來,“你算是個好賊。”他這樣稱贊着這個白日裏恨不得狠狠的揍一頓的家夥。
雖然精神力的感知下,房子裏除了白棟已經空無一人了,但是白棟知道,他一定能聽得見。
一張紙條自窗口被一陣風托着飄向白棟,白棟看着紙條上的兩個字,謬贊,不由得一樂,這次總算是用對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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