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棟今年二十,有着與大衆一般普通的而又平凡的人生,普通人的容貌,普通人的家境,普通人的成就,總而言之,白棟隻是這個過度最普通不過的居民。
若說還有什麽特别的地方,那就是白棟特别的戀家,從小到大,無論是讀書還是别的什麽事情,白棟都要盡量選擇一個離家近的地方。
白棟一直以爲自己是一個超級極戀家的人,哪怕把自己放在火星,也會綁架火星人讓他們送自己回地球。
所以在高考之後,白棟選擇大學的标準雖然是奇葩到令周圍的人不解,但從這個角度來想的話,倒也不難理解了。
離家近,爲了這一條可笑的标準,白棟放棄了原本排名靠前的外地大學,而選擇了一個離家更近的,但排名卻比前者低上好幾十名的本地大學。
這一決定差點讓白父把他給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但看着白棟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自幼便及其寵溺白棟的白父終究是沒忍心下手,這事兒也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這種性格,若是按一般的标準來說,旁人大約會覺得白棟是那種沉迷于虛拟世界,逃避現實的甯死也不出門的家裏蹲吧,可事實上白棟卻不是這樣,白棟雖然長得不算太帥,但是也是中上的水平了。
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睛,看見過這雙眼睛的每個人都說,白棟有着一雙令人心醉的,完全不是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深邃眼眸。
加上還算優秀的成績,從小到大,竟也有不少女孩兒會迷上他,算起來,白棟多少也算的上是傳說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中的一員了吧。
雖說如此,但是在當地,白棟這一奇葩的性格,或多或少的也算是一件奇聞了。
即便是遭到了不少人的不解與質疑,但白棟從來都是這麽我行我素,走自己的路,讓别人說去吧,但丁的這句話,也是白棟一直所信奉的人生信條之一。
但命運有時候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
如果不是那一天的心血來潮,白棟也許永遠不會想到,自己未來的經曆竟是這麽的離奇而又有趣,也不會相信,這世界上,原來真的有穿越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那一天,白棟如同往常那樣出門晨練,享受着自己高考之後,大學開學之前的最後一段美好時光。
如果不是自己心血來潮的買了一塊吊墜,也許一切都不會改變什麽,沒有滴血認主,也沒有發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動靜,甚至連電腦爆炸都不曾出現。
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安靜到哪怕是睡在隔壁的白父白母也不曾發覺,他們的兒子,竟在一片朦胧的光暈之中,慢慢淡化消失。
就像白紙上的鉛筆素描一般,被人用橡皮慢慢的擦去痕迹,一點點的變淡,一點點的消失,到了最後,除了當事人,想必誰也不會想到,這純白鮮亮的白紙上,竟也曾經出現過一幅精美的畫。
白棟就這麽在睡夢之中,無聲無息的完成了他的人生最大的一次改變。
白棟穿越了,白棟這個既不是父母雙亡的孤兒,也不是被人暗算,身負血海深仇的複仇者,恰恰相反,白棟是一個生活美滿幸福的普通人,在那一天之後,也成爲了無數穿越大軍中的其中一員。
改變竟是這麽的突如其來,這麽的讓人措手不及。讓白棟哪怕是一句簡單的再見都沒來得及說出,就已經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包裹着消失無蹤。
而此刻,白棟還在睡夢之中,他絕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跨越了無數的時空,來到一個距離自己家十萬八千裏的舉目無親的異界,一個距離現代有着幾千年時間跨度的古代。
風在嘶吼,雪在飄落,晶瑩的白色将大地的一切都覆蓋的嚴嚴實實的,在這肅殺的寒冬,本該如同詩中的描寫那般,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一輛馬車卻在這恐怖的風雪中自北而來,滾動的車輪如同最鋒利的刀刃,毫不留情的切開了平整的大地,碾碎了晶瑩的雪華,在這片瑩白的世界留下了兩道猙獰的車轍,在這寂靜肅殺的曠野,顯得極其突兀。
柳世封抻了抻自己蜷縮的筋骨,将兩條腿盡量的往車廂的角落抻,雙手死死的捂着嘴巴,生怕打呵欠的聲響太大,影響到一旁熟睡的女兒。
哪怕這女兒隻是恩公托付的養女,與自己并無血緣,但柳世封仍是萬分喜愛,終日呵護不停,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這長途跋涉的艱辛,對于胖子來說本就是一種折磨,做了坐了這麽久的馬車,若是平時,早已讓身爲胖子的柳世封累的苦不堪言了,但柳世封此刻卻絲毫沒有絲毫的怨憤與不滿,有的隻是滿滿的幸福與興奮。
他目光帶着溫柔的看向了妻子懷裏的女兒,一時之間,令人陶醉的幸福感盈滿心頭,柳世封隻覺得這一路上的辛苦與疲倦都值得了。
籲!車簾外,車夫忽然猛地刹住了前行的馬車,雖然是在雪地中進發,速度本就不快,但是突然刹住帶來的慣性前傾還是讓車内的人猛地一傾。
那安睡在婦人懷裏的小小女嬰,被這麽一驚之後,嘴巴扁起,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兩夫婦當即手忙腳亂的哄了起來。
都是沒帶過孩子的年輕夫婦,哪裏來的哄孩子經驗呢?頗爲費了一番功夫,才把這受驚的孩子安撫好。
看着再次沉睡的女嬰,柳世封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用袖子擦拭了下額頭上的汗水之後,這才用帶着惱怒的聲音質問着外面的車夫。
饒是柳世封向來是比較溫和的性子,在心愛的女兒受了驚吓之後,也不由得一陣火氣上湧,“怎麽回事?”語氣中的不滿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更何況是心思圓滑的車夫呢?
察覺到柳世封的不滿,車夫也不敢在說什麽廢話,連忙用最簡短的的話語把情況描述了出來,“老爺恕罪,小的發覺路上有一被遺棄的孩子擋住了路,匆忙停車驚擾了老爺。”
“哦?”柳世封一愣,“這倒怪不得你,帶我去看看。”
“是。”車夫躬身行了一禮,連忙上前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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