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灰白的心情回到教室,稚名隐知接下來整堂課都處于走神狀态,盡管負責科目的老師試圖将他作爲‘不好好聽課這就是榜樣’的典型,裝作不經意的把他叫起來回答問題。可是面對随口答出問題的稚名隐知,老師頓時有種‘導演給錯劇本了吧’的感覺。
不信邪的老師整整一堂課都在與**風氣(稚名隐知的開小差)進行鬥争可是直到下課爲止,黑闆的闆書已經擦了兩遍又寫滿了,上面各種關于下學期才會教的題目以及下方的完整答案宛如在打他自己的臉。
與稚名隐知踏入教室的心情一樣,老師同樣抱着灰白的心情離開了,他始終不明白爲什麽這個學霸還不跳級轉入J班,區區高中水平應該不在話下才對,他決定去找總務科的人商量一下,不能讓這個學霸再繼續破壞他的威嚴了。
想到這,剛走出教室的老師便以不落後于學生放學後的速度消失在走廊盡頭。
稚名隐知一臉糾結之色,他到底該先行離開教室爲好,還是呆在教室爲好呢?不離開的話,那位學校偶像般的學姐肯定會來教室找他,對于這一點他毫不懷疑,說是直覺有點難以相信可是一想起幾十分鍾前分别時那位學姐不容置疑般的話語....
稚名隐知覺得自己還是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爲妙,不過到底躲哪好呢?
“保健室,雖然不錯而且可以借口生病躺着睡覺,不過那是‘學生不見了會去哪偷懶呢’的首選,所以PASS。”
“....我覺得一般人不會認爲那是偷懶的好地方。”
“體育器材室倒是不錯,不僅足夠隐蔽而且很少人來,但關鍵是需要鑰匙,而且萬一撞見人很難解釋,所以PASS。”
“...的确,不上體育課的話去那是挺可疑的。”
“音樂教室非常安全,可是僅限于下課與放學,現在離放學還早呢,所以PASS。”
“...我們學校的音樂教室很少,基本每堂課都有班級使用。”
“屋頂和舊校舍也是不錯的地方,可是屋頂人太多了...”
“而且舊校舍早就拆除了,結論是:你隻能呆在教室。”
稚名隐知一手拄着腦袋,長長歎了口氣,随口說道:
“是啊,隻能呆在教室了....”
“那麽最後一問,從剛才開始一直對你的評價發表感言的人是誰呢?”
“誰知道呢....!”
本是随口回答,可是說到最後,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下意識擡起頭一看——
果然。
令人難以接近的氛圍,說是冷淡也好,自我意識過強也好。
對于無法容忍的事以自己的獨特方式抵抗,讓人不知道該如何斥責的美少女。
她.....雪之下雪乃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然而此刻,她忽然覺得或許笑一笑更好,因爲至少這樣能讓面前的少年解除石化狀态。
☆
結果整個下午就在同學們驚異的目光下度過。
簡直糟糕透了,雖然稚名隐知也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哇,這麽漂亮的學姐來一年級有什麽事啊?什麽?找人?那個看起來十分内向的男生?這不可能吧?’
連續幾個問号組成的強烈疑問之後便是無盡的怨念。
誰知道那股怨念從何而來?這是值得羨慕的事嗎!?
稚名隐知很想大聲質問他們,将自己受害者的身份公之于衆,可是在雪之下雪乃那壓迫力極強的目光下,他實在說不出‘學姐你是來找紅茶的嗎?’的玩笑。
至于紅茶是誰,那當然不是指某個人。
以雪之下雪乃的氣質,即便有人說她是英國王室出身也不足爲其,而紅茶恰恰是歐洲最爲流行的休閑飲品。
可是來教室來紅茶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于是他隻能放棄抵抗般地跟在雪之下雪乃身後,離開了那些恐怖視線的包圍。
雖然花了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就參觀完了學校大部分地方。
不過雪之下雪乃似乎早有準備一樣,在幾棟教學樓之間來回走了好幾次也就算了,去參觀的地方恰恰都是稚名隐知之前提到過的‘躲藏的好去處’,說是湊巧也太勉強了。
不不不,一定是巧合。
不願認同現實的可憐人值得同情,稚名隐知覺得自己是能改變現實的人,所以下課之後他果斷無視了雪之下雪乃午間臨走前留下的話。
“啊對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放學之後能來我部室一趟嗎?放心好了,我會去找你的。我的承諾必須履行,說好的參觀學校還剩一半呢。”
什麽?還剩下一半?
稚名隐知不願想象那剩下一半的參觀體驗,雖然呆在雪之下雪乃的身邊容易令人平靜下來,可是平靜這個詞彙如果加深含義不就變成沉重了嗎?
如同煎熬般的沉重氣氛以及那一點也不好笑的冷笑話解說方式。
光是回想起來,那無形的壓力足以讓稚名隐知主動向不從之神提出戰鬥請求,比起這神秘未知的無形壓力,背負權能所帶來的宿命之争又算得了什麽!
至于明早去學校,會不會有一個人站在校門口對他露出冷冰的微笑,那種事以後再說。
不過真的有以後嗎?
放學的路上,夜色籠罩的天空還殘留着夕陽的餘晖。
按照以往的慣例,應該是附近的書店逛逛,說不定能有什麽意外收獲。
想到這,稚名隐知臨時改變主意搭上了前往市區的公交車,千葉作爲日本的經濟大區之一,其市區算得上是繁盛之極,雖不像東京那麽熱鬧前衛,到處充滿了時尚風情,可是卻有着獨特風格,應該說是當地文化更爲妥當,總之光是走在大街上就能感受到那不一樣的氛圍。
于是乎,在過了一個小時之後,稚名隐知依然沒找到一家能稱得上書店的地方。
沒錯,他沒有問路!
他對自己的嗅覺非常自信。
因此,今晚他得空手而歸了。
連回到公寓都是幹柏冬馬将他送回來的,說起來稚名隐知也不知道幹柏冬馬這段時間呆在千葉有什麽事可做,雖然他本人一直自稱忙得不可開交,可是見面之後那張輕松自如的神情實在沒有說服力。
“不好意思讓你送我回來。”
車停在高級公寓樓下門口,坐在車内的稚名隐知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情不願的道了聲謝。
原來從市區到這的路程隻有不到五分鍾....
“嘛,稚名君别這麽見外,我們可是老熟人了,鄙人也正好在附近辦事一點也不麻煩,相反這是鄙人的人榮幸。”
話雖如此,但事實上這個人男人正心裏開心的不得了吧。
稚名隐知撇了他一眼,不爲所動的說道:“謝也謝過了,那就這樣吧。”
說罷,他打開車門走下車。
剛準備走——
“诶稚名君等等!我正好想起一個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坐在駕駛位上的幹柏冬馬忽然叫住稚名隐知,臉上挂着歉意的微笑。
他這笑容令稚名隐知心底升起不妙的預感。
“那些結社應該都消停了才對,你想說什麽?”
“不不不,關于那件事已經落下帷幕了,稚名君幹得非常漂亮,不愧是您啊。”
“....說重點。”
“呃,其實我想說的也和這有一定關系。那些結社人員雖然隻是個幌子,真正搞鬼的是其他三大家族,不過正因爲背後是他們在搞鬼,所以這次他們并不打算就這樣結束。”
幹柏冬馬擺了擺手,以輕松的口氣說着令人緊張的話。
“所以呢,我說過我不管了,你們自己想辦法處理去。”
稚名隐知可不是任人擺布的大旗,更何況還是聽起來這麽麻煩的事,二話不說就準備推得一幹二淨,他硬說不管的話也沒人奈何的了。
“您先别忙着斷言啊,鄙人話還沒說完呢。他們并不是打算與您産生矛盾,而是爲了徹底避免矛盾,所以三大家族那邊把這任務丢給了千葉負責人,結果他想出的設想讓鄙人沒法單獨做主,必須請示您的意思才行。”幹柏冬馬苦笑了一下,歎了口氣說道,看起來好像他也很爲難的樣子。
“啊是嗎?說說看,什麽設想?”
稚名隐知眉頭一挑,被勾起了好奇心。
“說來很令人吃驚,他想問您介不介意多一個未婚妻?他認爲自己的小女兒能配得上您。而鄙人也正巧看過那位名爲雪乃的女孩子的照片,不得不說他的自信還很值得認同的。鄙人特地把照片帶來了,你看?”
看?
看什麽?
稚名隐知已經愣住了。
“诶?稚名學弟?”
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了。
今天,是災難。
(雖然不知道拿下三江狀元了沒有,不過先更新一章算是我沒違背承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