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梅卡爾王啊。在這前面已經能感覺到你的氣息了,還不出來嗎?看來,你之神力還未全部恢複嘛!”
熟悉的少年,不,如今該稱爲劍之神、東方軍神——韋勒斯拉納。
他的聲音穿透了這厚重的地下岩壁,在神殿裏回蕩作響着。稚名隐知差點就想喊出‘梅卡爾那魂淡跑了,你可以走了’的話來。
但是一想到當初在古城,他準備以魔道書之槍斬殺未曾收取神力的韋勒斯拉納。
如果喊出聲的話,估計會更加激起那位東方軍神的戰意吧?
總之對他來說,無論對手是誰都不重要,隻要獲勝就好了。
這樣的敵人才是最難纏的。
稚名隐知站在原地,皺着眉頭思考對策。不同于梅卡爾,韋勒斯拉納的神力大概已經完全恢複處于最好的狀态。這時候和他開戰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但是要指望韋勒斯拉納不找進來是不可能的。
估計他是以外梅卡爾傷勢未複,所以藏起來不敢與他交戰。
正是因爲抱着這種想法,既然是軍神就沒有所謂的公平一戰的說法,對方傷勢未複又如何?堂堂神王還會因爲傷勢關系不敢應戰嗎?
可是這位被韋勒斯拉納視爲大敵的梅卡爾,現在已經不懂跑到哪去了。
想到這裏,哪怕是稚名隐知那麽平淡的性格,也不由暗罵一聲走了也要留個爛攤子。
真是讓人恨不得暴揍的神王啊。怪不得在神話裏被當做惡魔、典型的反派角色。
就憑這手,無愧爲上帝之敵的稱号。
不過現在不是琢磨怎麽幹掉梅卡爾的時候,雖然幹掉他也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隻是眼下還有更棘手的家夥需要他對付。
“韋勒斯拉納。波斯軍神和光之守護者嗎?運用十個不同的化身獲得勝利的勝利之神,啊啊,爲什麽來一趟意大利會碰到這種事啊!”
稚名隐知嘀咕着他了解到的關于少年的資料,試圖找出其弱點,可是單單算上十個化身就讓他感到無比頭疼。
不由扶着額頭,低聲歎息起來。
雖然他是被草薙護堂叫來的沒錯,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在那個魔道書上面。知道草薙護堂是《普羅米修斯的秘笈》送去意大利後,他就不能坐視不管了。
凡是以石闆書寫的魔道書,基本上都是遠古時代的神聖産物,屬于最古老的一批魔道書。
就算是稚名隐知自己的權能書架裏,也沒多少這種魔道書。
書架裏大多都是中世紀魔術興起時期以及十八十九世紀流傳下來的魔道書。而在中世紀之前的魔道書,差不多處于人類構造出的神話裏。
面對《普羅米修斯的秘笈》這種神代的魔道書,他又怎麽能放過。
跟着草薙護堂,找到魔道書的所有者,然後從那名所有者的手中獲得魔道書,這才是稚名隐知的目的。
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單單是送還一本神代魔道書居然又和不從之神扯上了關系,扯上關系也就算了,可是偏偏還是兩個不從之神。
而且還是相當棘手的那種。
稚名隐知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自己運氣才好。
“等等!我的運氣根本沒有那麽爛,獲得權能一年多都沒事。由此可見肯定是護堂的倒黴運氣影響了我。嗯嗯,絕對是這樣。”
邊暗中腹诽着自己友人,邊爲自己的判斷點頭贊同。
做着這樣的事的稚名隐知忽然神色一滞,随即眼神逐漸明亮起來。
好像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什麽主意一樣。
“說起來,《普羅米修斯的秘笈》是在護堂手上吧。用那本魔道書的話,說不定可以...但是需要一點時間,得先找到護堂才行。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家夥需要應付。”
這麽自語着,稚名隐知皺起眉頭擡頭望向了頭頂的石壁。
在石壁的另一端,想必韋勒斯拉納已經來到神殿入口了吧。
聽不到聲音是因爲已經在通往這裏的路上吧。
來都來了,稚名隐知也不打算躲起來,對于不從之神來說,弑神者就和黑夜中的燭光,在這不過幾千平方米的大廳裏,根本瞞不過他的眼睛。
把本來包裹木弓的白布收拾了一下作爲坐墊,然後整個人就幹脆的坐在了地上。
木弓随手擺在身側,稚名隐知看上去十分悠閑。
也不知道過了幾分鍾,終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那富有規律,沒有絲毫雜亂的步伐。除了韋勒斯拉納還會有誰?
“來了嗎?”
稚名隐知嘀咕着,目光投向了大廳的入口處。
接着,有着細膩美貌的少年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哦呀,既然那兩個孩子在外面,那麽與他們同行的你自然也會在附近。吾是這麽想的,果然沒有失誤。”
少年看到稚名隐知的第一眼,雖然有點驚訝,但更多的還是歡喜。
而稚名隐知看到少年,不,韋勒斯拉納的第一眼,就發覺了。
現在的少年,跟之前見的少年有着決定性的不同。
雖然華奢,但也不是很高。明明這樣,卻有一種非常強大的存在感,
與彌勒菩薩相似的精緻的臉龐。不過,讓人感覺是種不可理解的非人類存在。
這個不是人類的臉,隻是根據人臉而制造的,所以是比人類還要美的一件藝術品。
從纖細的身體放出來的力量感,寄宿在美貌中的神的氛圍。
雖然身姿完全不像,但是他有種與梅爾卡相同的氣氛。“終于取回所有神力了嗎?韋勒斯拉納。”
直視着真正的不從之軍神,稚名隐知開口靜靜的說道。
“隻關心這個啊。不,爲自己的戰友感到高興吧,吾承認了他們戰士的資格。與你同行的那個小子還有那個魔女,雖然實力不足吾之萬一,但是勇氣可嘉,作爲戰士的戰利品,他們成功奪取了吾之化身之一,真是相當了不起啊。”
自身力量被奪取,依舊展開笑顔的韋勒斯拉納。
從他的笑容中,稚名隐知看到了更深層次的意味。
“哦,這樣的話,不爲此感到謹慎可不行呀,韋勒斯拉納。”
不知想到什麽,他嘴邊露出一絲笑容。
“嘛,區區失去一個化身的程度而已,勝利不會因爲吾少了一件衣服就抛棄吾,因爲吾本身就是勝利的化身。”
驕傲的訴說着自己本質。
的确,就算他失去了一個化身也不是如今的梅卡爾能夠應付的敵人。
更不用說連受傷的梅卡爾都沒辦法一口氣收拾的稚名隐知。
兩者的實力,明顯隔着一條鴻溝。
“不,無論是差距多麽大的戰鬥,也有那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不可測定性,也就是說,哪怕是你,不敗的軍神,也隻是運氣好而已,湊巧沒有引發出那千分之一或者萬分之一的幾率。這種勝利,沒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當然,這話有一半假的。
但是成功的激怒了韋勒斯拉納。
“企圖将這種評價冠于吾之身,這可是比渎神還要大的罪,弑神者你打算怎麽平息我的怒火?”
“你要找的梅卡爾已經不在這了。”拍拍衣服站起身,稚名隐知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道。
“嗯?梅卡爾王那家夥,輸了嗎?”
聽到當初令自己神力潰散的元兇,韋勒斯拉納不由眯起了眼睛,頗爲詫異。
“當然沒有,雖然我們打了一架,不過他最後臨陣脫逃了,我也沒辦法。”反正梅卡爾不在,也不用顧忌他的面子,直接說出真相。
“...哈哈哈哈哈,堂堂神王的梅卡爾王面對一個幾乎等于新生的弑神者,居然也落到了逃跑的份上!”
韋勒斯拉納微微一怔,随後竟然大笑起來。
看來對于梅卡爾,他心中也是執念頗重,這回得知梅卡爾的糗事,豈不感到心情舒暢。
稚名隐知聳了聳肩,也不理會他,徑直往大廳入口走去。
卻被韋勒斯拉納一口叫住。
“你準備去哪弑神者喲?”
“你覺得現在幾點了?”
被詢問的稚名隐知無奈的回答。
“哈?時間對于吾等來說,隻是調味劑而已。比起這個,弑神者喲,吾可是相當期待與你一戰的,梅卡爾王不在的眼下,也就隻有你能擔任吾的敵手了。”
清晰明了的邀戰聲明。
“可惜我不感興趣。雖然就我個人而言也想一口氣把你解決了,但是現在并不是好機會。”
“你也想學梅卡爾王臨陣脫逃嗎?”
“...激将法對我不管用,”
“哈哈哈,承認了吧弑神者,其實你也是期待與我一戰的吧,不然你爲什麽要握緊拳頭呢?”
稚名隐知突然想起來了。
韋勒斯拉納從來就不是一個魯莽的英雄,而是掌握着戰鬥之睿智的軍神。
不過他還是猜錯了一點。
之所以稚名隐知會握緊拳頭,是因爲在抱怨。
或者說着急。
爲什麽——草薙護堂和艾麗卡還沒出現。
!
稚名隐知與韋勒斯拉納的目光同時投向大廳入口。
從那裏,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聽聲音判斷體重,應該是男女兩人。
深更半夜,想必不會是附近居民特地跑來這裏玩吧?
那麽,來的人就是——
“呼哧呼哧,還..還好,趕上了!”
氣喘籲籲的草薙護堂,一看到稚名隐知頓時松了口氣,雙手撐着膝蓋不住的大喘氣。
“我就說稚名卿沒事,你偏偏不信。”
一如既往的優雅語氣,有着世人爲之炫目的美貌的身姿随之來到。
掌握了戰鬥魔術奧義的艾麗卡,根本不會因爲跑了這點路而累得像草薙護堂那樣。
或者說,她對稚名隐知抱有很大信心,相信他不會出事。
哪怕面對兩個神。
“诶?梅卡爾不見了,莫非稚名卿已經...”
艾麗卡目光掃過地下神殿,卻沒發現那位用氣勢壓得她喘不過氣的神王,頓時眼眸一亮面露喜色。
但是稚名隐知卻潑了一盆冷水。
“當然不可能,又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家夥,哪有這麽容易解決。”
“那他去哪?”
“跑了。”
“哈?”草薙護堂·艾麗卡同時愣住了。
“一感覺到韋勒斯拉納的氣息就趁機跑了,大概擔心車輪戰堅持不下去吧。”
稚名隐知撇了撇嘴角,對于梅卡爾他是完完全全沒有一點好感,所以也不在乎怎麽腹诽他。
反正他說的也是實話。
倒是他說起韋勒斯拉納,艾麗卡和草薙護堂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面前的少年。
“真是的,明明都告誡過你們,接下來這裏将變成你們永遠也無法踏足的戰場,如果肆意踏足的話,可是會丢掉生命。看來你們完全沒有理解這話的意思。”
韋勒斯拉納發出憐憫的歎息。
艾麗卡和草薙護堂皆是神色一變,卻都沒有避開少年的視線,雖然很小,稚名隐知感覺的出來,蘊含在他們心裏的決心。
即是面對神明也絕對不會後退的決心。
這下子就省事了。
稚名隐知心中贊歎自己好運氣終于來了,本來他有些擔心會影響計劃,現在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不過,倒是有一件事必須确認。
“護堂。”
“什麽?”
“我聽韋勒斯拉納所說,你們用《普羅米修斯的石闆》把他的分身之一奪取了,是這樣沒錯吧?”
“是十大化身之一的白馬。”
回答問題的是艾麗卡。
顯然她的答案更爲詳細。
稚名隐知點了點頭,是白馬啊,天助他也。
突然間,他又想到一件事。
“呐護堂,有個問題想爲詢問你一下。”
“?”
草薙護堂不解。
“你..有沒想過成功弑神者。”
相當語出驚人的一句話。
旁邊的艾麗卡直接驚呆了。
倒是草薙護堂對于弑神者沒有一個準确的概念,所以不是很理解。
“弑神者?呃,我一直搞不懂這是什麽意思。”
“就和字面意思一樣,以人類之身将神拖下神座,然後奪取神明之力的魔王被稱爲弑神者。簡單來說,你把神打敗的人類就是弑神者。”
Campione是贈與弑神之人的稱号。
将神殺死,将神的權能篡奪過來的他們,作爲人界的魔王君臨世界,并且與神明戰鬥。
聽到這個,草薙護堂從心底驚訝了。
那個少年和梅爾卡,隻用小指應該就能把一般人殺掉。跟他們相遇能夠活命已經很幸運了。戰勝他們,這是多麽荒唐的事啊。
“把神明打敗?這種事能辦到嗎?!”
“我的存在就是證明。”
稚名隐知也不多說什麽直接指向自己。
“...好吧,不過那種事還是算了吧,即使是我,也不是想當弑神者的笨蛋。”
沒錯,确實是笨蛋。跟神打架,隻是愚蠢的行爲而已。竟然能在這種比賽中勝出的魔王Campione,到底是什麽樣的家夥?草薙護堂一時心直口快,把心裏想到的都說了出來。
然後卻看見稚名隐知一臉不爽。
“怎麽了稚名?”
“笨蛋什麽的太過分了吧?我也不是想才把那個魂淡幹掉的啊,不,我也沒殺了他,隻是打敗了他而已,但也是迫不得已,不然我就倒黴了。”
稚名隐知忍不住抱怨道。
被他打敗的神明叫做但他林,是地獄的大公爵。
掌握禁忌的睿智的惡魔。
是個非常讓人無法理解的家夥。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個家夥是個瘋子。
想起一年前的遭遇,稚名隐知至今心有餘悸。
雖然那個家夥也說了,一定會再來找他。但是他本身是絕對不希望再遇見那個家夥。
開什麽玩笑,一次就夠了,再來那種遊戲可受不了。
“呃抱歉稚名,總之弑神者我是沒興趣,話說你問這個幹嗎?”
草薙護堂抱歉的撓了撓頭,說道。
“爲了制定作戰計劃,韋勒斯拉納,大概等得快要不耐煩了吧。那麽我就簡單說說,等會,我和艾麗卡拖拖住他,然後你用《普羅米修斯的秘笈》...聽清楚了嗎?”
稚名隐知進行最後的确認。
“明白了。”
“我自當盡力而爲。”
草薙護堂鄭重的點了點頭,艾麗卡毫不猶豫的回答。
稚名隐知不由督了艾麗卡一眼。
剛剛他詢問草薙護堂想不想成爲弑神者的時候,艾麗卡居然一聲不吭。
特别當她聽到草薙護堂拒絕的時候,更是一言不發。
這讓他有些意外,原本會以爲艾麗卡自告奮勇的,現在看來,聽到計劃的時候也是一點驚訝也沒有。
看樣子,恐怕這個計劃,她也曾想到過。
成爲弑神者的關鍵在于打敗神明,最有機會打敗神明奪取權能的不是稚名隐知,而是拿着魔道書的那人。
不過艾麗卡使用不了魔道書,所以她隻能擔任輔助,無法親身打敗神明成爲弑神者。
想通這點,也就沒什麽值得自告奮勇的了。
真是聰明的女人啊。
稚名隐知腦中想到,雖然已經不止一次這麽贊歎過,但是直到最後他還是忍不住爲艾麗卡的智慧而贊揚。
“與梅卡爾王作戰許久,想必你也手段盡施不複全勝時期。但是我相信你的話,不會因爲這點關系就避開與吾的戰鬥吧。”
這時,韋勒斯拉納的聲音傳了過來。
“自然,不過正如你所說,我的實力不複全勝時期,與你交戰可能無法讓你盡興,所以不介意的話,我們三人将成爲你的對手。”
稚名隐知不甘落後的回應。
語氣冷淡,倒不如說這不是請求,而是宣告。
哪怕韋勒斯拉納不同意,他們也會一起上。
但是稚名隐知知道,他絕對會同意的。
原因無他,自負耳。
“哈哈哈有意思,以爲加上他們兩個就能勝過吾嗎?雖然不知道你們剛才在制定什麽對付吾的計劃,吾也沒興趣偷聽,因爲這樣就少了許多樂趣。然而吾不敗軍神,韋勒斯拉納,又豈是汝等能夠觸及的存在?别說一個兩個了,就算整座島的人類加起來一起對吾爪牙相向,那也不過是戰鬥的一點調味劑而已。!”
果然,韋勒斯拉納驕傲的做出了他的勝利宣言。
不過現在的話,還顯得太早了。
這句話稚名隐知沒說出來,他知道說出來,大概也會被一笑了之吧。
真實性這種東西,還是讓現實來證明吧。
“不愧爲勝利的英雄,禦身之言到底是否屬實,就讓我艾麗卡·布朗特裏來領教一下吧。”
艾麗卡上前一步,面帶微笑的同時,喚出了獅子的魔劍。
把目光投向少女的韋勒斯拉納輕浮的笑了。
“記得吾好像說過,下次再妨礙吾的話,将會得到相應的懲罰。還記得嗎?魔女。”
“您的話,我深深地記着。但是我是騎士。将禦身放在這個世上不管是不行的——知道這個還無動于衷,我可沒有那麽厚顔。”
此刻,手持魔劍CuorediLeone,身披紅色戰衣的艾麗卡站在這裏,向着強大的軍神表達出了自己的決心。
“禦身才是,第一次見面時候的約定,還記得嗎?”
就像是在沙龍裏高興會話的貴婦人一樣,非常優雅的笑顔和用語。
但是,要保持這樣其實是非常辛苦的。對手是神,如果一放松便會再一次變成與梅爾卡對峙時的情形。那樣的屈辱再也不想有了。
與神對抗,反擊。絕對不能在氣勢上認輸。艾麗卡布朗特裏絕對不會不戰而屈身于敵人的膝下!即使死也要讓對方聽自己的。
“呵,約定?什麽呢?”
“總有一天用劍與我較量,禦身不是這樣說的嘛。所以,請讓我賭一下——當我用劍赢得勝利之時,請禦身離開這座島。”
“哈哈!你竟然用劍挑戰作爲軍神的我。嗯,善哉!竟然有這種意氣。真是個擁有勇士氣概的魔女!”
韋勒斯拉納很爽快的答應了。
這種看起來一點懸念也沒有的戰鬥,即使作爲熱身也好,他沒有拒絕的義理。
第一步成功。
但是接下來就要動真格的了。
“CuorediLeone——擁有獅子王之名的鋼啊。我在此命令你。放下我賜予你的僞姿,顯現出真正的你吧。以獅子的雄姿出現在我面前,與我一同戰鬥!”
艾麗卡詠唱着言靈,解開了愛劍的封印。
清流一般的細身長劍。這個形态是爲了鍛煉自己而給予的假定姿态。爲了讓輕細的劍也能使用厚重的劍技,自己給自己的枷鎖。
CuorediLeone開始膨脹。
就像是錨一樣,非常厚的刀身。長度是之前的兩倍。
與少女華奢的細腕非常不符的,寬幅的單手劍。
這才是獅子的魔劍本來的姿态。
然後艾麗卡又在左手召出了步兵用的圓盾。鋼鐵制,紅色的表面上畫着黑十字的紋章。
除了用魔術增強自己的力量與爆發力的艾麗卡以外都無法使用的,重武裝。“好了,看來你也準備好了。那麽就開始吧!”
艾麗卡不客氣地一口氣沖了上去。
“哦呀哦呀,這麽鄭重嗎?不過這戰鬥姿态吾甚爲欣賞,所以相對的,吾也稍微認真一點吧。”
面對宛如獅子般勇猛的少女,韋勒斯拉納露出了些許興奮,随手喚出了一把平淡無奇的單薄鋼劍,就這麽随意的站在那,等着少女近身。
人類的智慧從很早以前就和武藝相結合,然後誕生出了不僅是招式,還有訓練、發力等技巧。
不知道有沒有人嘗試過,帶着負重跑步?有嗎?那麽問題就來了,取下負重後再試着跑步究竟是什麽感覺?
大概是像飛起來一樣吧。
身體輕的不可思議,仿佛随風而動的羽毛。
将厚重的單手劍輕易揮舞起來的艾麗卡,與以前用細劍時有着顯著差别。
不光體現在破壞力上,對力道的把握,時機的預判皆達到巅峰。
或許這才是艾麗卡·布朗特裏真正的實力。
艾麗卡輕輕地揮動着右腕。
就這樣由肩到肘,再加上手腕。然後用那把沉重堅固的CuorediLeone向韋勒斯拉納橫砍過去。
從肩膀到劍尖,猶如一根鞭子一樣。
如果是以人類爲對手的話,一流的劍士也很難躲開。
而且威力極大。變成真正姿态的CuorediLeone就連混凝土都能斬斷的鋒利,再加上了壓倒性的重量所産生的打擊。
——即使這樣一擊,韋勒斯拉納也隻是用鋼劍擋住了。
那麽單薄的鋼劍與厚重寬幅的劍相碰,會讓人聯想到的隻有鋼劍脫手飛出的場景。
然而這種情況是怎麽回事?
不僅擋住了,而且還輕易擋開,反手展開進攻。
很粗糙的一劍,但是斬在艾麗卡的盾牌上,仍舊令她手臂顫抖。忍着疼痛,将盾牌置于身前,朝着韋勒斯拉納撞去。
同時,艾麗卡對準了少年神腳上的闆甲,用左腳踩去!所謂實戰,不單單是劍的技術。
繼承了注重實戰的戰鬥方式,艾麗卡開始展開猛烈攻擊。
韋勒斯拉納僅僅躲閃,時不時用鋼劍予以斬擊。
随着幾個來回交鋒,當韋勒斯拉納的劍再次斬到艾麗卡的盾牌上時。
隻聽見艾麗卡悶哼一聲,左手盾牌竟脫手飛出。
多次承受斬擊的力道,她的左手早就在顫抖,失誤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小姑娘喲!鍛煉地不錯嘛!如果在這樣精進下去的話,總用一天是個很強的戰士。很不錯哦!但是現在你還能抵擋吾之斬擊嗎?”
這麽悠閑的說着,韋勒斯拉納不同以往的揮出了一劍,這一劍的角度和力道顯然與之前斬擊不同。
迎面而來的勁風甚至令艾麗卡感覺到了面頰疼痛。
第一個反應是絕對接不下。
第二個反應就是,一旦接下,可能會劍斷,人死。
如何抉擇——這還用說嗎?
“接下來又如何?”
艾麗卡微微一怔,這話可不是她說的。
但是下一刻,韋勒斯拉納突然改變了劍的軌迹,斬向了什麽也不存在的虛空。
與無形之物交鋒,鋼劍微微顫抖。
艾麗卡吃驚的望着這一幕,到底剛才發生了什麽。
“我好像沒說過有車輪戰這一回事吧?”
不遠處,手執木弓的稚名隐知,放下弓淡淡說道。
艾麗卡馬上明白了過來,剛才是他發出攻擊,才引開了韋勒斯拉納的斬擊,從而算是救下她一命吧。
“有意思,剛才的無形之物,是箭嗎?不,好像又有點不一樣。”
似乎比起稚名隐知的突然插手,韋勒斯拉納更對他的手段感到好奇。
“這把弓叫做梓弓,而剛剛的那叫做鳴镝之法,也可以叫鳴弦,以弦聲爲箭,是日本神道的巫女守護人一脈的武術,特别對鬼怪幽靈什麽的效果最好,自然,對于你們這種算不上人類也算不上生靈的不從之神,也是最合适的技藝。”
稚名隐知瞄了一眼手上的木弓,漫不經心的解釋着。
說到最後,更是若有所指的望向韋勒斯拉納。
“有趣的技巧,但僅僅隻有這種程度的話,連吾的劍也無法擊飛。”
“撒,能夠引開你注意力就好了。”
“!”聽到他這麽說,韋勒斯拉納頓時一愣,然後快速轉過身看向艾麗卡。
引開他注意力能幹什麽?無非是爲其他人制造偷襲的機會。
要不然稚名隐知也不會這麽好心的講解。
“獅子的魔劍啊,你,舍棄劍身變成縛鎖吧!”
盡管韋勒斯拉納的反應速度很快,但是艾麗卡已經準備了那麽久,自然沒有失手之理。
抓住機會就用上了絕招。
手上的魔劍伴随言靈而改變了形态,化爲三米左右的厚重鐵制鎖鏈,将韋勒斯拉納的雙腳鎖住。
“哈哈哈,我還以爲你在企圖什麽呢。”
韋勒斯拉納笑了起來,高高躍起。
然而又是一聲清越的弦聲響起。
“這麽簡單的計謀以爲我會上當嗎?”
韋勒斯拉納早有準備,反手一劍劈開了以弦聲化爲的無形之箭。
但是當他看向稚名隐知的時候,卻發現他的臉上帶着不可名狀的笑容。
糟糕。
手上傳來了被束縛的感覺。
是艾麗卡以盾牌化成的第二條鎖鏈。
“區區鎖鏈,豈能束縛于吾。”
韋勒斯拉納皺起眉頭,舉起鋼劍斬向束縛着左手的鎖鏈。
雖然獅子的魔劍也算得上不錯的秘寶,但是比起不從之神的斬擊來說,還是差的太遠。
這要斬中,鎖鏈絕對會斷裂。
正是爲了避免這一點,稚名隐知早已準備好了下一次攻擊。
這一回不止一聲弦聲。
而是連續三聲。
急促而清越的弦聲猶如暴風般的掀起一陣無形的箭雨。
朝着韋勒斯拉納鋪天蓋地的射去。
這一下子韋勒斯拉納也沒辦法光顧着斬裂鎖鏈,隻好先應付面前的箭雨。
“不過是無形之物,統統給我退散!”
韋勒斯拉納終于也拿出了真本事,十大化身之一的風之化身。
一劍斬出已卷起了比之箭雨還要龐大數倍的龍卷風,而他就完好無損站在龍卷風的風眼處。
箭雨完全傷害不到他。
“嗚呼兮,坎艮震巽離坤兌幹。”
這時,隻見稚名隐知不知何時又拉開了弓弦,閉着眼眸,嘴唇微動,臉上一片沉靜。
莫名的,韋勒斯拉納感覺些許不安。
稚名隐知突然睜開眼眸,第一眼便鎖定住了龍卷風中心的韋勒斯拉納。
接着松開了手指。
與之前完全不同層次的弦聲瞬間響徹了地下神殿。
參入祝詞後的鳴镝之法效果更爲強悍。
也不見絲毫箭影,韋勒斯拉納周圍的龍卷風好像被更爲龐大的氣流撞上了一樣,一下子就被沖散。
韋勒斯拉納把手臂擋在面前,以抵抗那狂亂的氣流。
“就是現在,護堂!”
射出這一箭,稚名隐知頓時沖着從剛才就安靜站在一旁的草薙護堂連忙喊道。
“我知道了!”
草薙護堂反應不慢,飛快從背包裏掏出了石闆,對準了半空的韋勒斯拉納。
——《普羅米修斯秘笈》内蘊含的‘白馬’的熾白火焰升起,籠罩住臉色難看的不敗軍神,就在此刻。
“果然準備使用普羅米修斯之秘石啊。這點我早就想到了。”
韋勒斯拉納的聲音從熊熊燃燒的火焰中響起,依然是那種綽綽有餘的聲音。
“竟然想到了?”
“嗯,這不是當然的嘛?你們所擁有的王牌,如今對我唯一有用的隻有這個。那邊的弑神者大概把權能次數都用完了吧。唯獨剩下一個魔道書能起到作用,那麽接下來就是怎麽使用,什麽時候使用的問題了吧?”
真是讓人不得不贊揚的強大的智慧,縱然表面如此自負,但是卻不代表智慧也是如此。
聽着韋勒斯拉納和草薙護堂的對話,稚名隐知竟無顯露絲毫意外之色,敏銳而察覺到這點的不敗軍神稍稍有些提起興趣了。
“接下來,弑神者喲,完全沒有底牌的現在,吾很好奇你會不會爲了同伴而與吾死鬥呢?要是能讓吾滿意的話,饒過他們兩個也是可以的。”
“說什麽傻話呢。我可是很讨厭這種悲劇結局的,要麽讓所有人都獲得幸福,要麽讓所有人都獲得不幸。如果真的沒有了辦法的話,我的确會先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其次我也不會死在你的手上。但是,究竟是怎樣的自負才會讓你誤認爲我們現在沒有底牌了?”
對于韋勒斯拉納看似慷慨的說法,雖然稚名隐知是知道他的信用可以放心,但是打心底可無法接受。
特别當他有氣無力的這麽說完,不僅韋勒斯拉納,就連艾麗卡和草薙護堂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拜托你别用這麽聽上去沒辦法的口氣說着可以翻盤的話啊!這樣一點氣氛都沒有了!”
草薙護堂苦着臉對稚名隐知吐槽道。
“我才要拜托你啊,你以爲現在都幾點了?隻有看書才能讓我有動力熬夜,三更半夜陪着神明大人幹架這種聽上去就無厘頭的事,我都恨不得是在做夢。”
“好吧...不過就算你這麽說,不把他解決了我們哪裏走得了啊。說起來,稚名,你剛才的意思是,你有辦法了?”
面對友人的怨念,草薙護堂也沒辦法指責什麽,倒是連忙把話題拉了回來。
“是啊,有辦法。”
稚名隐知很幹脆的承認了。
“可是你的權能不是已經沒有使用次數了?”
“的确,我一天之内隻能打開三次書架,但是沒規定用完書一定要還回去啊?幫忙拿一下。”
稚名隐知點了點頭說罷,從身後連續掏出了三本書塞進草薙護堂的懷裏。
“喂稚名,這些是什麽啊?”
“魔道書,和你手上的那個石闆一樣,雖然大部分沒有它古老就是了,不過如今我能想到的辦法,就在這三本書上面了..不,算上普羅米修斯的秘笈,是四本,我們一共有四次機會。”
“四次機會,爲什麽感覺很不靠譜的樣子?機會成功率很低嗎?”
“如果你能讓那家夥站着不動,我保證一次成功。”
“...說不定可以呢。”
“哈?”
稚名隐知面色怪異的看着草薙護堂,他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沒開玩笑啊..算了,我也沒太大把握,總之試試看好了。”
于是,稚名隐知就這麽看着草薙護堂深吸了一口氣,大聲沖着韋勒斯拉納喊道:
“喂,神,作爲凡人我的我有個提案想請偉大的您答應。”
雖然他刻意的使用了尊敬詞,但是這話從他嘴裏說出,總感覺是在嘲諷?
“哦?又想出什麽新的計劃了嗎?無妨,說來聽聽。”
趁着稚名隐知和草薙護堂說話的時候,韋勒斯拉納早已滅掉了火焰并從艾麗卡的鎖鏈中掙脫了出來。
慶幸的是,他沒有對艾麗卡繼續攻擊。艾麗卡聰明的站到旁邊,與韋勒斯拉納拉開好一段距離。
“我的提案就是,一對一一招決出勝負。那個叫做梅卡爾的神雖然跑了,但是誰知道他會不會回來,萬一到時候你與稚名打了個兩敗俱傷,豈不是讓他占了便宜嗎?你覺得呢?神。”
大聲将自己心中想法喊出,草薙護堂的表情明顯嚴肅起來。
吞下一口唾液,到底會不會答應呢?
這關系到今晚的勝負,以及他們的安全。
稚名隐知頗爲詫異的望着緊張着的友人,沒想到他還有這麽急智的時候。
想想看,這個計劃雖然膚淺,很簡單就能看破。但這也是對付韋勒斯拉納最好的計劃。
自負永遠不會失敗的軍神,無論怎樣的挑戰他都不會拒絕,隻要想通這點,結果就已經顯而易見了。
“呵,很好,看在曾經與你小子也有一段緣的份上,吾答應了。”
韋勒斯拉納邊說着,邊注視着草薙護堂。
他的眼神,似乎能夠直達人心。
草薙護堂不由心中顫抖,他知道,他的想法已經被看破了。
但是對方沒有明言,無非是自信他究竟有怎樣打算,也絕對無用。
這是顯然的在輕視他們。
莫名的,草薙護堂感到些許不甘。
“放心吧,他會爲自己的自負感到後悔的。”
不知何時走過來,稚名隐知拍了拍草薙護堂的肩,冷淡着說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是注視着韋勒斯拉納。
冷淡不帶波動的目光,是稚名隐知下決心要做某件事時的表現。
“總之機會我幫你争取到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草薙護堂露出爽朗的笑容,鼓勵道。
“等會我還需要你幫忙。等會把書遞給我就好了。”
的确機會有了,但是要完美利用起來,僅靠他一人是不行的。
說完,稚名隐知與韋勒斯拉納展開對峙。
韋勒斯拉納從空中飄然落下,站在稚名隐知對面,然後微笑說道:
“果然,最後的底牌就是你嗎?不過一招,你确定能擊敗我嗎?”
“不是試試看怎麽知道,倒是你别大意了,雖然我不怎麽對勝利感冒,但是要是赢得不痛快,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來。”
“你,如果生在古代,絕對是一名大英雄呢。”
“别指望我會手下留情。”
“呵呵,僅僅些許感慨罷了,不必放在心上。如果你已經準備好了的話,就出手吧。”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麽說做。”
冷淡的回應,稚名隐知慢慢舉起了手上的梓弓,然後另一手伸向草薙護堂。
他愣了一下。
“把那本妖精之書給我。”
“呃...妖精之書...我不認識英文啊。”
“白癡,你到旁邊去,我來。”
艾麗卡實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臨場換人。
“妖精之書是嗎,在這。”
不愧是天才魔女。随便眼睛一掃就把稚名隐知要的書找出來遞給他。
稚名隐知歎了口氣,果然關鍵時候還得拜托行内人士。
手上動作卻快得流暢。
搭弓,放書,滿弦。
這一舉動看得不單韋勒斯拉納,就連艾麗卡也覺得疑惑。
難道把書當成箭嗎?
“接招吧,這是妖精之箭。”
伴随着稚名隐知的低吟,貼在弦上的書逐漸變成了一支箭。
一支奇異不斷轉換四種顔色的光之箭。
然後,松開了手指。
蹦!
咻!
清越的弦聲與長箭劃過空氣的破空聲同時響起。
韋勒斯拉納頓時眉頭一皺,激發出了化身之力。
風與雷霆。
正是‘風’的分身,以及‘山羊’的分身的力量。
但是沒用。
那支箭宛如幻影一般,毫無阻礙的穿過了層層暴風和雷霆的轟擊。
并且,所到之處,風雷不存。
隻見眨眼間就韋勒斯拉納的面前。
照着他的面部直直飛去。
果然,一開始稚名隐知就是殺了狠手,想一口氣解決他。
就連草薙護堂和艾麗卡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那支箭居然不受爲韋勒斯拉納的權能影響!
但是最讓他們震驚的是韋勒斯拉納的反應速度。
那麽近的距離,幾乎照面。
然而韋勒斯拉納卻堪堪躲開了這一箭。
奇異的光之箭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鮮紅的傷痕。
看他的表情,似乎也感覺很吃驚。
可是沒等他吃驚完,稚名隐知又從艾麗卡懷裏拿過一本書。
那是《神之雷槌》。贊美迦南主神巴爾的神代魔道書。
就這樣被他搭在弓弦上。
“此箭,爲神之雷槌。”
再次低吟,毫不猶豫的又射出一箭。
這次的箭矢并非光之箭,而是電光缭繞的雷霆之箭,被射出去之後,形态居然展開了變化。
本來注意到又一箭矢襲來的爲韋勒斯拉納正使用了剛剛奪回的白馬之火焰,展開反擊。
但是箭矢突然變化,令他始料未及。
隻有一根的箭矢,居然綻放出無數電光,這麽電光瞬間形成雷霆之箭。
一時間,鋪天蓋地的雷霆之箭,驟然落下。
韋勒斯拉納反應也很快,周圍噴湧而出的火焰立刻形成一個護罩。
但是下一刻,這個火焰護罩猶如被什麽東西撞上了一下,竟連一秒也沒堅持就宣告破滅。
緊接着,一股無形的沖擊直接撞在韋勒斯拉納身上,随後漫天的雷霆之箭呼嘯的将毫無防禦的他完全籠罩。
艾麗卡怔怔着看着被雷霆吞噬的軍神,有些不可思議。
竟然...輕易的就将爲韋勒斯拉納壓制住了。
目光不由望向身邊的少年。
稚名隐知的表情還是很冷淡,看不見絲毫高興。
但是艾麗卡可是知道,這一連串的攻擊究竟有多麽高效率。
第一箭先引開韋勒斯拉納的視線,第二箭緊随其後,看似想趁勝追擊。
其實這隻是爲了引出韋勒斯拉納的防禦,接着就在剛才,稚名隐知以極爲迅速的手法,将一本書名爲《斯堤克斯的盾之書》的書射了出去,其箭速之快,不僅超過了雷霆之箭,還一舉轟破了爲韋勒斯拉納的防禦,令雷霆之箭發揮出了最大的威力。
三箭連環,不管在時機還是手法上,都堪稱絕無僅有。
至少艾麗卡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恐怖的箭法。
不管在這種恐怖的箭法之下,韋勒斯拉納死了嗎?
“稚..稚名卿,成功了嗎?”
“不,還沒有。”
面對艾麗卡的提問,稚名隐知搖了搖頭,目光緊盯着前方。
雷霆落下,同時也掀起了很大一陣灰塵。
一時間也看不清裏面的狀況。
但是直覺告訴他,對方還沒死。
戰鬥還沒結束。
“什麽!”
艾麗卡無由來的從心底冒出了一股冷氣。
滿臉的苦澀。
不從之神,到底什麽樣的怪物啊,這樣都不死?
那雷霆之箭的威力每一支都能堪比她最強的奧義。
整個地下神殿就已經面目全非了,要不是這裏很牢固,估計都有倒塌的危險。
煙塵逐漸散去,瘦小但卻挺拔的身姿隐約顯露。
看到這一幕,艾麗卡徹底打消了懷疑。
“咳咳,真是不錯的箭法啊,想不到你還留了這一手。”
如今的他和之前的他,在外表上有着顯著差異。
衣服破的不像樣,身上布滿了被雷霆轟擊的焦黑痕迹。
頭部好像被打破了,鮮血慢慢從鬓角滑落,流過俊美的面頰。
不止這些,左臂似乎被強有力的物體重擊過一般,直接粉碎性骨折。
想必是那轟破火焰護罩的無形沖擊給他留下的傷勢吧。
然而就算如此狼狽,堪稱半死不活。
但韋勒斯拉納仍然帶着微笑,似乎這些傷隻是幻覺。
“好了,我們走吧。”
出人意料的是,稚名隐知居然不理會韋勒斯拉納,反而放下木弓,轉過身沖着艾麗卡和草薙護堂說道。
“诶?”
“結束了嗎?”
“嗯,結束了。”
這麽點頭回答,稚名隐知将梓弓重新扔進幻之書架,準備和兩人離開。
“等等!弑神者!”
正當草薙護堂想問,把爲韋勒斯拉納扔在這沒事嗎的時候,狼狽的軍神突然出聲。
“嗯?還有什麽事嗎?”
“殺了我。”
如今他也不自稱吾了,直接要求道。
“你再說什麽呢!就算敗了,那算什麽啊,好好活下去,不服再來戰過就是了,求死這算什麽啊!”
還沒等稚名隐知回話,草薙護堂就先一步的開口怒斥。
他的神色憤怒之極。
但是稚名隐知能夠理解他的想法。
“嘛,就像護堂說的,雖然什麽不服再戰我表示拒絕,不過其他我同意。”
“呵呵,有趣的兩個家夥,本來我想讓你得到一個體面的勝利的,不過既然你不願意,那我也沒辦法了。”
聽着韋勒斯拉納的話,不單是稚名隐知,連草薙護堂和艾麗卡也聽出語氣的不同之處。
“你...不會是...”
轉過身,稚名隐知頗有些驚訝的欲言又止。
“你那招,沒用過幾次吧?”
“嗯,說起來今天隻是第一次用。”
“那就沒錯了,第一箭雖然沒直接射中,但是裏面的神力已經傷到了我的神格,更别說之後那完全命中的兩箭了,之所以我能在這和你說了這麽久,還是我的化身之力的作用。如今看來我的苦心是白費了呢。那麽——”
“——下次見咯。”
韋勒斯拉納的最後一刻,依然笑容爽朗。
但是,頭部、脖頸、胸部、手臂、腿部、腳趾,從上往下。
轉眼間,整個身軀化爲了粉塵。
扭過頭不想看見這一幕的稚名隐知,忽然感覺背上傳來一股沉重感,好像背負了什麽東西。
這種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體會到了。
他知道,他又與一個神明扯上關系了。
“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