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頭,不出所料看見的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但是這張面孔的主人卻帶着熟稔的笑容沖我笑了笑,我在記憶裏搜刮了一遍沒有結果,最後我不甚确定的問:
“你是飛鳥?對嗎?”
“猜對了。”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和我印象中的飛鳥完全是不同的人,不隻是因爲外表和聲音都不同了,而且還在于幾乎一切言行舉止的改變,現在眼前的這個人就算再披着當年的樣子出現一次,我也決不會認爲這是飛鳥。
“我可是專業的啊,”注意到我的疑惑,飛鳥解釋說,“要演戲,就要演得像真的一樣,直到連自己也信以爲真習以爲常的地步才好,你以爲,當年我表現出來的,真的是我真實的性格嗎?”
“我估計着應該不是吧。”我苦笑着說。
一番述舊之後,我問他:“你不是在外頭執行特殊任務嘛,怎麽,任務都結束了?”
“别提了,”飛鳥爽快的說,“詳細的不能說,不過那地方發生大事了,再過幾天你們大概也都會聽說了。反正就是在準備想辦法通知木葉的時候,卻發現所有能快速傳遞消息的渠道都被封鎖,所以我就回來了。”
話雖然說得語焉不詳,但其中的兇險聽的人大緻也能感覺得出來,既然是機密的事也沒有必要再問了,我換了個話題。
“你剛才說,接下來的事情就看你了……是什麽意思?”
“既然是間諜,總會有個來處吧,”飛鳥話中的意味讓我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隻要十天,不,快的話一個星期就可以,我們會那個腦袋裏的東西完完整整的掏出來,到時候我們的朋友就會有一個全新的手下了,哈哈。”
“……”
事情的發展好象完全脫離我的控制範圍了,集體的力量就是無窮的啊,單憑我的話恐怕一輩子也想不出如此驚悚的主意——也許對于幹這行的人來說,是随便抓抓腦袋就能冒出來的想法吧。
我突然有些同情大蛇丸,也許從今以後他的日子會過得比原著裏還要衰,還要不順利吧。
四天之後,發生了砂忍村代表團宣布退出中忍考試的事件。上報木葉的理由是唯一通過第二場考試的小組成員身體狀況不佳,爲了下忍們的日後發展考慮,他們決定不再繼續這次的考試了。砂忍們真是雷厲風行,說走就走,就在當天下午離開木葉回去了,據在大門口站崗的中忍形容,他們這一行人走得像中了箭的兔子一樣快。
大家都很納悶的猜測,砂忍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情,否則的話他們怎麽就這麽匆匆忙忙的走了呢。
我也挺納悶的,本來我以爲最快也得在決賽前夕才會有結果的。因爲他們的帶隊上忍不可能擅自做決定,此事必定會通過秘密渠道上報給風影,而風影作出政治決策總需要觀察形勢權衡利弊吧,光是我那虛晃一槍的一番話是不可能立刻吓跑一個大國的,他們怎麽也得探一下虛實再做決定吧。
又過了幾天,謎底終于被揭曉了。
就在第二場考試結束後的次日,砂忍村的長老團突然發難,以‘失職冒進令砂忍村陷于危險之中’爲名向風影進行了彈劾,其間似乎還發生了幾次流血沖突,鬥争的結果是四代風影引咎辭職,後繼者擇日再選。現在砂忍村的事務由長老團代行中,而一個月後的中忍考試也将由長老團選派幾個代表參加。
砂忍村的反應速度之快實在是令人歎爲觀止,幾乎可以說是極限速度了:即砂忍那三個小鬼在考試第一天與我們分開後立即就用特殊方法把消息傳遞給場外的帶隊老師,然後迅息再傳回砂忍村,那邊的人(不管是誰)在經過一番謀劃之後行動開始——即便是這樣也需要馬不停蹄才能辦得到吧。
由此另一樁事實應該也很清楚了,飛鳥在之前的幾年一直待的地方就是砂忍村,而這回砂忍村既将發生翻天覆地的大變化的前夕他想把消息傳遞出來,但消息渠道卻被暫時封閉了,于是他幹脆自己從那邊脫身跑回來了。有一點很明顯,如果在砂忍村發生的整個事件真的如表面上的那麽單純的話,飛鳥也根本不可能放棄了經營數年的身份跑路回來,事情想必是存在大量的内幕的,不過這些内幕到底是什麽,我們這些決策層以外的大多數人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倒是有聽說木葉方面通過在關鍵時刻的間接介入,增大了對砂忍村的影響力,兩國的聯盟更加穩固了雲雲,諸如此類的官樣文章。
總之,木葉是從中得到好處了,這點應該是沒有錯的。
幾天以後我再次遇到飛鳥的時候問他:他那樣做是不是就意味着,以後他就是砂忍村的叛忍了。
“可以這麽說,”飛鳥笑了笑說,“不過那有什麽關系嘛,反正那個人已經不是我了。”
嗯,那是某個七、八年前在任務中落單後被幹掉的倒黴鬼,之後飛鳥頂着他的面孔身份去了砂忍村,不但年紀輕輕就以身殉職,如今還要背負叛忍的污名,幸好那個人是孤兒,否則家屬的日子以後可能會不太好過。
“孤兒的身份才适合拿來做這類任務啊,最好還要性格乖僻不太合群的,否則的話不合适,即使演技再好也是瞞不過親人好友的。”飛鳥如是說。
這麽說來,藥師兜确實是個再合适不過的人選,他是個孤兒,很小就來到木葉做間諜了,不但在木葉沒有任何親密好友,就算是他的兩個老闆,蠍和大蛇丸對他也沒怎麽了解,估計連見面的次數恐怕都沒有超過個位數。
我不禁有些郁悶,因爲突然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來的辛苦奔波,其中的一大半其實都可以省掉的。隻要幹掉兜然後讓上頭掏掏他的腦袋不就萬事大吉了嘛,雖然是事後諸葛亮,但确實可能解決我所煩惱的大部分問題,木葉也能順利的解除危機。
雖說如此,但我還是一點也沒有後悔自己的所做所爲,因爲這段曲折的過程畢竟拯救了小李——我完全沒把握,綱手會不會如原著裏那樣回來當六代火影——小李是個經曆過太多挫折又太過努力的孩子,面對這樣的孩子,隻要心中不帶偏見的人總會默默的帶有一份憐惜的,我不希望他再遭受那樣的痛苦經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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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裏木葉明顯呈現出一種比以往積極得多的氣氛,很多外出執行一些不太緊急任務的忍者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聽說是被緊急召回的,日常在村裏巡邏的——不管是明處的警備隊還是暗處的暗部——頻率和人數也有所增長。
上頭果然應該是從兜那裏得知了大蛇丸的計劃吧,雖然就大蛇丸的行事風格來說很可能不是完整的計劃,但就算他們隻得到一個計的名字,單憑‘木葉颠覆計劃’這幾個字,就足夠讓木葉上上下下像上了發條一樣動起來了。
所以說大蛇丸還是太老實了,起計劃名字的時候就應該起個像曙光計劃啊、斷箭行動啊之類的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名字啦。
總之,在這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裏我也沒有閑着,差不多以一天一家的頻率拜訪以前的好友們,約好了到時候一起去看中忍考試的決賽。那種比賽,說實話要他們自己決定的話誰也不願意去看的,隻有外地來的達官貴人什麽的才願意巴巴的去看一堆小鬼們掐架,但我希望大家都去,雖說砂忍村表明了立場,風影也不來了,但誰知道還會出什麽亂子呢。
還有一個人,我拿不準以後是否應該給予徹底的信任。
這個人就是卡卡西。
馬其維亞利說過一句話:千萬不要在傷害一個人之後再選擇信任他——雖然我不覺得之前的行爲足夠傷害到他的神經,但他這個人很敏感。在我的老家天朝還有一句很有道理的話,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兩句話雖然對鳴人不适用,但對世界上的大多數人絕對都是适用的。照理說按照卡卡西在原著中的表現的話,我是無論如何不應該對他執以懷疑論的,但是别忘了,原著裏他的演出對象大體上隻有兩個:仨小鬼和木葉。他的友善寬容給予了仨小鬼,他的忠誠給予了木葉,現在也許還可以加上一句,他的好感給予了琳。
但是啊,其中可不包括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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