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使勁拽着向後飛退的技術含量和自己跑完全不同。
那種感覺如果要形容的話,就是眼前一花,自己原來站的位置就一下子到了幾十米之外,若是再遲疑一下,到差不多已經到了一百米開外了。
我要做的便是盡量将自己的身體放輕,同時注意不要撞在樹上。我永遠也不可能理解八樹是怎麽将十幾上百根細線鋼線指揮得有如臂使,正如他也不可能理解我是怎麽控制自已周圍的氣流一樣,雖然我們的查克拉都是風屬性的。
系在我腰間的鋼線由好幾根較粗的線絞在一起,我也将一些較厚的東西纏在腹部以降低沖擊力,若是隻有一根線的話,在大力拉扯之下身勢必會被細線攔腰截斷,血肉橫飛,想想看便是刺激無比的場景呢。
在被拉着後退的同時,我從袖子上拽下另一條頂端有鎖扣的細線——同樣是一開始準備好的——在A來的卷軸上飛快的繞了幾卷,扣上鎖扣,用力一拉再放手,一整卷東西就像上了發條一樣‘嗖’的一聲飛走了,目标自然是八樹他們所埋伏的方向,他們把東西拿到手以後會先藏起來,等到确認安全以後才會再取出來往回搬。
不管計劃進行的順利與否,贓物——爲了方便暫且這麽稱呼吧——總是要先脫手比較好,這樣萬一有什麽變故也好開脫嘛。隻不過我幹得要比預定得早一些,冒着一心二用,可能會撞到樹上的危險把卷軸先送出去了。
因爲我發現麻煩還沒完。
不管由木人是否因爲身懷尾獸的優勢而早于其它人掙脫了幻術的影響,總之她的反應非常快,我才一向後飛退她就反應過來。
我聽到她的聲音:“你站住!在這裏幹什麽!!”
我頓時沒來由的産生了一種被警察姐姐追趕的錯覺,然後我就像大部分的小賊一樣,跑得更快了。
由木人立刻追了上來,也不知道她那麽積極幹什麽,隻是我們這一記緊急脫離速度飛快,當她開始追的時候我已經到了百米開外。
隻是我脫離時的速度是不能保持的,八樹畢竟不是收電纜的機器,不能持續發力,再說他本人位置也隻是在大約二百五十米遠的地方而已,按照預定,這個時候他和零華會先将所有的卷軸隐藏起來——他說他有絕對安全的隐藏手段——然後就立刻往回撤,由于我的速度比他們快,所以可以迎頭趕上,三人彙合以後就先離開這裏,等到确認安全了再來拿東西。
總之,因爲還有幾百米的距離,我還沒那麽容易被追上,于是我便一心一意的去追同伴們了。
不出所料,等我追上他們時,那一大堆卷軸很明顯已經不在他們手裏了。
“東西藏好了嗎?”我問,“可别讓别人撿了便宜啊。”
“放心,”八樹回答,“除了我,其它的人就算把這裏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
“那就好,我們先撤,先把後面的問題解決掉再說。”我急急的說。
“可真是大麻煩啊。”零華淡淡的說。
“是啊,”我說,“回頭你不管拿到什麽獎勵都拿給我和零華分了吧。”
雖然我們互相扯皮,但腳下面可也一點不慢,仗着距離優勢以及對地形有熟悉程度,頭也不回的逃之夭夭了。
在我們背後,一團熾熱的查克拉緊随其後,那肯定是由木人爲了不跟丢我們半途調用了二尾的查克拉。
我真的很想對她說,你其實真的不用那麽積極的。
至于其它的四個雲忍,一是擺脫幻術的影響比較慢,二是他們一時間沒弄清楚狀況,所以起步更慢,我們甚至沒去關心他們到底有沒有追上來,事實上離開森林的範圍之後就再沒有見過他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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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覺得好象越來越近了?”半個小時以後,八樹一付受不了的表情跟我們說。
“我覺得是甩不掉了,”零華冷靜的指出,“人家有比我們充沛的查克拉,憑我們的體力是很難在耐力上與之相比的,退一步說,就算我們一直跑到木葉都沒有被追上,也隻會引起更大的麻煩而已。”
火影大人會中風的。
“說得沒錯,”八樹歎氣,“我們不能将她引到木葉,本來還希望能把她甩掉。”
“不可能了,”零華說,“要甩掉隻能在最初的十五分鍾裏甩掉,超過了半個鍾頭就變成了比耐力了,我們是比不上的。”
他們說的我都明白,于是我便下了一個決心。
“那就在這裏解決吧。”
事情的發展有些偏離預定的方向,不過總算偏離得不算太離譜。
雖然還不知道真僞,起碼也拿到了些東西,但也有糟糕的地方,不知道由木人到底有沒有看清我,可能是沒有,因爲我是特地把臉藏在一大堆真的樹葉後面的。不過說起來,我還真有點懷疑我們這三個人的智商,雖然八樹提出了把護額拿下來,但似乎誰也沒想到要把頭遮起來,這是思維的盲點嗎。傳統型忍者那種把頭整個罩住隻露出眼睛的習慣實在是是非常英明的,不明白爲什麽這個世界忍者會完全摒棄這種做法,而且像卡卡西那樣的話戴面罩和不戴也完全沒有區别吧,任誰都看得出來是誰啦。
到頭來也隻有暗部才真正像我們那邊的忍者,生也無聲,死也無聲。
人柱力其實也是一樣呢,有誰真正留下了名字呢?
我這樣想着,猛然站定腳步,立定腳跟轉了個身。
在我身後,零華和八樹又奔出了幾十米才停下,回頭愕然的看着我。
忍者的速度是極快的,我們一旦停下來,沒過幾秒鍾由木人便已經來到了我們跟前,大概想不到我們在這裏等着的樣子,身形不禁滞了一滞,但即使如此,感覺還是有些吓人,由于中途不斷調用查克拉的緣故,她周圍薄薄的環繞着一層查克拉,如同一層可怖的黑氣一般。
“你好啊,想不到又你見面了呢。”我笑了笑。
“少費話,你剛才拿了什麽東西吧,我看見的,還給我,我要拿回去。”看來跑了一路她也算是琢磨過來了。
我絲毫不理會她的話,直接說:“你不應該追過來的。”
“爲什麽?”
我還是沒回答直接說:“既然都追來了,你還是别回去了吧!”
“?”茫然的表情,“你說什麽。”
“不要裝傻了,”我苦笑着說,“老闆娘的房子我也住到現在是再清楚也沒有了,閣樓上的門闆薄得跟什麽似的,那天我和飛鳥聊了些什麽,你就真沒聽到嗎?”
“……”
我看了看左右,又說:“那些……你的同行者們,似乎沒有追上來呢。”
“那又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搖頭,“他們大概是覺得沒有必要吧。森林中的幻術是我們設下的,所以具體情況我要比你清楚,你是所有人中最早從幻術中掙脫的,也就是說,其它的人根本就沒有見到我們,他們頂多也就是發現東西少了,而你又遠遠的跑了。目标是尾獸的話,他們也許會選擇回去報告情況而不是追過來吧……八樹,你留在那裏的蛛網有什麽情況?”
“沒有,”八樹搖頭,“除非他們繞了個大圈子,否則就是沒有追來。”
由木人沉默。
我緊接着說:“就算你現在回去,也不能消除懷疑。當然,如果你解放二尾的力量的話我們三個确實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即使你殺了我們,東西你也拿不回去,你空着手回去的話,也隻能讓他們更懷疑你。”
繼續沉默。
零華一直在旁邊看着聽着——這時候她已經完全從前些時候八樹那檔子事兒中恢複過來了——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由木人,神色突然變得柔和下來,她走到由木人旁邊,柔聲說:“我明白你心裏感到很矛盾,不過義信的話也有點道理,你不如先考慮一下,好嗎?”
雖然在八樹那事中有些遲鈍,可能是當局者迷吧,不過這件事上零華倒是敏銳的抓住了重點,從我們短短的幾句對話中就推導出了事實。
“喂喂,”八樹插嘴,“你們怎麽好象胸有成竹了似的,小妹子如果不回雲忍村的話又能去哪裏?偷偷回木葉嗎?”
零華的神色有些猶豫,“也不是不可以吧,反正都在木葉待了那麽久了,隻要不公開的話,應該沒問題的吧。”
由木人的神色凄然:“爲什麽我一定要聽你們的,如果說雲忍村會懷疑我的忠誠的話,木葉不是更不可能徹底信任我嗎。反正都是要死,我甯願死在雲忍村。”
我們也不禁默然。
木葉對于由木人來說确實也不是一個好去處,如果是一般的人的話,還可以勸她不要回雲忍村,就在外頭飄來蕩去讨讨生活算了。但是人柱力不是同的呢,先不說他們需要一個安身立命之所,萬一在平民中間暴走了也是件災難性的事情,更别說還有十年後曉的那檔子事呢,搞不好會莫名其妙的死在外頭,那起碼對她而言還真是不如爲了雲忍村而死呢。
“好死不如賴活啊,小妹子,”八樹發揮了他的樂觀主意精神,“如果你願意來木葉躲一陣子的話,我的上司倒是肯定願意爲你提供一點幫助。”
本來我還在想八樹的上司到底是誰,現在看來八九成是團藏吧,長老團的人好象沒那麽大的魄力啊。
“你的上司,”零華說,“他行嗎?”
“當然行,他私下裏可幹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呢,藏個人什麽的,小意思啦。”
“喂,有你這麽說自己上司的嗎?”我歎氣。
被我們忘在一邊的由木人終于忍不住了,大聲說:“我好象還沒有答應你們吧!”
“沒關系沒關系,”八樹笑呵呵的說,“我們隻是在商量方案而已,到時候你還可以來審查嘛,對于,回去到底要怎麽編才圓呢?”
“你說我們這裏誰最會瞎話啊,”零華看了我一眼,“反正這事情也是你鬧出來的是吧?”
“終于不針對我了啊!”八樹興奮的插嘴。
“……我真的還沒答應……”
“天哪,”我抱着頭蹲到了地上,“這回居然要四個人串供,饒了我吧,這可怎麽辦呐……”
“有那麽難嘛?”
“那當然,”我讓自己振作了一下,從地上站起來,“說謊的難度可是會随着參與的人數呈幾何式增長的啊,比如說我現在要說一個謊難度爲1,那如果是要我們四個人的話,難度就會變成8。”
“哦……剛才說如果編得合理的話能把風險降到20%以下,就算它20%吧,經過四人份的幾何式增長的話……”八樹迅速的心算了一下,“……160%的風險啊!”
這回他也抱着頭蹲了下來。
“怎麽搞得,幾乎不可能成功嘛!”
“你們都站起來啊,我們是在想辦法,不是在做數學題吧!”零華對我們咬牙切齒,說完又“
由木人從善如流的點點頭,雖然看起來還有點茫然:“那……麻煩你們了。”
怎麽搞得,明明起初還一付不情不願的樣子,現在怎麽一下子積極起來了,而且兩人表現得還那麽像閨中蜜友,女人之間的友誼究竟是呈怎樣的曲線,幾何式的産生出來的啊!
“那你們都過來聽我說,”我招呼他們,“這件事情,說實話不是我們這樣的小角色可以擺平的,要說簡單的解決辦法也有,隻是需要八樹的上司幫忙……八樹,你剛才說的話都絕對可靠吧?别這樣我信你還不行嘛!……我們回去的時候就這麽幹……”
這個事情隻能麻煩團藏大人幫忙了,這種天上掉下來的好事他不會不答應的,有時候反面人物就是要比正面人物好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