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百狐橫過來,從距離刃尖20厘米的地方有一抹淡淡的血迹,雖然經過了從泥土裏抽出的過程但仍然清晰可辨。卡卡西的刀上也有類似的痕迹,至于清輝那邊,他跳上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他的手上有紅色的液體了。
爲了保險起見,我把刀尖湊到鼻子前面聞了聞,确實是血沒錯。
“剛才我們三個人之間的距離都不太近,”雖然是在高高的樹冠上,但我還是不自覺的把聲音壓得很低,“也就是說,下面最起碼有三個人,而且居然一個人都沒躲開,難道說他們的身手都很菜嗎?”
“我也是覺得這是一個問題,”發言的是零華,“我雖然不太擅長這種隐身于地下的忍術,但據我所知使用這類藏身于地下的土遁的時候應該是可以感知觀察到地面的情形的。”
這是當然的,也許不能像直接用眼睛看那麽清晰精準,但起碼能通過地面感知情況是肯定的,否則的話就不是暗殺,而是捉迷藏了。
“我所知道的也是這樣。”九鬼點頭表示同意零華的說法。
“會不會是因爲我們出手太快了,”我一半認真一半開玩笑的說:“對方剛到我們腳下想要出手偷襲,結果因爲我們反應很快,所以不但偷襲沒有成功反而受傷。”
才說完,就聽到有人‘哼’了一聲,雖然很輕但是很刺耳,因爲其中有那麽一股不屑的味道。發出這種聲音的人是東鄉鐵平,零華所說的真是一點都不假,而且還有過之無不及,一路上他就壓根沒和任何一個人說過話,對什麽事都冷眼旁觀的樣子。
我有些不爽,本來就隻是開玩笑而已,如果是别人哼我我還可以接受,憑什麽要這個超不合群的家夥來哼我啊。
八樹也不太高興,冷冷的說,“大家都在讨論的時候你這麽哼一聲算什麽意思啊,一路上你說的話還沒下邊那隻會說單詞的大哥說得多呢,有本事的話永遠也不要開口不是更好嗎?”沒人接茬,而且九鬼的臉色有些沉了下來,八樹尴尬的抓了抓腦袋,把頭轉了個方向說:“阿柳小姐,你的那種花花綠綠的水裏有沒有毒啊,要不潑點到地上把他人全毒死算了。”
雖然是在顧左右而言他,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阿柳輕輕搖頭:“沒有啊,雖然有些特殊的成份,但對人體是完全沒有害處的。”
正說着,突然聽到旁邊輕輕的‘咔’一聲,大家回頭一看,是原本便手扶樹杆站在較低位置的清輝,他手中捏着一塊樹皮,剛才聽到的聲音便是樹皮被掰裂的聲音。大概是他有什麽想法,特地弄出點聲音來引起注意吧。
清輝沖我們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還是一貫的平靜表情,隻是把頭微微朝地下歪了歪,嘴裏說了一個字。
“我。”
阿柳立刻解釋說:“清輝的意思是:他要下去看看,就他一個人就可以了,如果是面對用土遁的敵人的話自保總沒有問題,當然也請大家接應一下。”
八樹聽得嘴角抽搐:“你可真是不容易啊,怎麽就能從一個詞裏面判斷出那麽多的内容呢,更何況還有同樣的字意思卻不同的情況……”
阿柳隻是柔柔的微笑一下:“我習慣了,雖然有些内容是我自己加的,但大緻不會有錯就是了。”
關于清輝的情況我們一路上也大緻了解了一點,畢竟好奇心人人都有,清輝的狀況又很難不讓人覺得奇怪。清輝和阿柳的青梅竹馬,雖然都不是忍者家庭出生,但還是一起去上了忍者學校,畢業後又都順利的當上了忍者。清輝的語言能力本來沒有問題,隻是後來在一次戰争相關的任務中頭部受了傷,盡管也及時送回了木葉治療,但還是昏迷了近一個月來清醒過來。醒來以後的狀況應該說還不錯,神經的反射率都正常、肌肉沒有發生萎縮、學過的忍術也記得很清楚、平衡感也完全沒有問題……唯一的問題是語言功能出現了障礙,簡單的說就是他沒辦法把腦子裏想的東西用語言表達出來,就算心裏都清楚,但說出來就是辦不到。也不是完全不能說,但也隻是在有限的幾個詞彙裏打轉而已。
本來這種情況是需要申請因傷退役的,因爲就算單兵作戰能力沒有受到影響,無法和同伴進行正常交流也總不是辦法,反正退役以後也可以每月領到相當數量的一筆錢。但是問題是他死活也不肯,搞得來勸他的人都挺沒辦法,最後是青梅竹馬的阿柳挺身而出,向上頭保證她能夠擔當翻譯的角色,保證可以幫清輝解決溝通的問題。因爲戰争搞得人手缺乏的上頭同意了她的請求,也正是因爲這個特殊原因,所以他們小隊隻有兩個人,近兩年來也确實沒有因爲這個缺陷給執行任務造成妨礙。
清輝和阿柳的故事讓大家都有些感動,我是沒來由得想起了日後那已經沒有恢複希望卻還是拼死拼活要去做康複訓練的小李。我是不太了解那種執着啦,不過還是很佩服就是了,而且雖然有種種缺陷還是派他們來的話,肯定有其過人之處才是。
清輝見沒人提出反對意見,便爽快的一點頭,一揚手把剛才掰下來的那塊樹皮扔到了地上,緊跟着右手在樹杆上一按跳了下去。
樹皮雖然是很輕很薄的東西,但被用力扔下去還是發出了沉重的‘砰’一聲,揚起了一堆塵土,那塊地面頓時有了異狀,那是一種不注意根本無法察見的輕微顫動。
這個時候清輝也已經下來了,他本來就是緊跟着樹皮下來的,隻慢了一線而已,落地的時候剛好便是地面開始有動靜的時候。他落地的姿勢是雙手雙腳同時着地,然而一接觸地面雙手便立刻陷了下去,轉瞬間整兩隻手臂一直到齊肩都沒入了土下。
一開始我們都以爲他是中了陷阱,但阿柳很鎮定的朝我們搖搖頭。
“再等一下。”她說。
于是我們都沒動。
就在阿柳說了這麽短短幾個字的時間裏,清輝的身體突然一沉,整個人都一下子沉入了土中,然後不到一秒鍾之後又從突然冒了出來。
确切的說,是清輝的腿先冒了出來。他下去的時候是面朝地面的方向,上來時卻翻了個身,兩條腿絞住一個人的脖子将其硬生生的拖了上來,從我們這邊看過去那個人已經兩眼翻白了,拖上來差不多到腰部的時候,清輝突然松開雙腿,緊跟着雙腳并攏腳底重重的頂在那人的下巴上,那人頓時被踢得從土中飛了出來,而清輝自己借着這一下的力量以單杠大回環的姿勢翻了出來,穩穩的蹲落在地上。
現在場中有兩個目标,清輝是敵方的目标,而半空中那個是我們的目标。
‘嗖’的一聲,有人從我身邊疾速竄了出去,阿凱剛才沒有參加我們的讨論,一直睜大眼睛盯着,大概是準備一有人冒出頭來就上去狠揍一頓,現在可算是讓他等到機會了。果然,他一沖便沖到了正飛在半空中的那個敵人旁邊,立刻便傳來一陣爆竹般的聲音,那人要麽暈過去了,要麽正暈頭轉向,全無招架之力。
沒有人注意他那邊,因爲清輝那裏正有麻煩。
清輝從土中翻出來,自然不可能直接跳回樹上,所以落到地上是沒有辦法的事,一個人做完一串動作總得有點硬直。但他剛一落地,地面就出現了異樣的波動。我有些着急,想想也沒什麽其它更好的人選,于是立刻轉頭對八樹說:“快把他拉回來。”
八樹已經準備好了,我開口的同時他雙手抖動,好幾條鋼線絞成一股,飛過去纏住了清輝的腰。
這時地面上圍繞着清輝落地的位置以一個圓圈的方式升起了十數雷光,像一口利齒一般向中間的清輝咬了下來,八樹的鋼線到的正是時候,他用力一拉,便将清輝從還沒合攏的雷牙中間拉了出來。
與此同時卡卡西也從樹上下來,閃着雷光的右臂直直的插入了地面,再拔出來的時候帶出了一片血水。
但是很快在地上的人又都跳回了樹上,因爲一道範圍巨大的由雷電交織的網從土中浮出,空氣中飄起一股泥土還有草木燒焦的味道。
雲忍到底是雲忍,雖然用土遁做掩護,但打架還是得用雷遁啊,問題是我們還不知道下面還有多少人。
我急聲對阿柳說:“阿柳小姐,趁現在把你的那種水潑出去吧,越多越好,範圍越大越好。”
阿柳一遲疑,大概是想起了剛才八樹的提議,悄聲說:“可是我不會下毒啊。”
“無所謂,”我一擺手,也低聲說:“可是他們不知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