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樣看待離别的?”
“就是那樣咯,互相道個别,然後等待下次再見。”
“我問的并不是那樣的離别啊。”
不要想用這種話語就能蒙混過關。
“你,是怎樣你光看代理别的?”
“——”
從那栓眼睛裏看不出任何的波動。
看不到,什麽都沒有。
就好像腦海裏隻是一片空白,就好像根本沒有思維一樣。
“回答我。”
“無法回答。”
“爲什麽?”
“回答不了就是回答不了,沒有理由就是沒有理由,哪來的爲什麽。”
“那麽,至少告訴我你會做出什麽樣的表情。”
至少,這是最基本的。
“告訴我,你到底會怎麽做,有什麽反應,有什麽樣的感受。”
大哭,大笑,嘶嚎,哀鳴,或者是别的表情。
“沒有。”
“什麽?”
“沒有啊,什麽都沒有,不管是哭也好笑也好,嘶嚎也好哀鳴也好,什麽都沒有。”
漠然。
“什麽表情都沒有的,什麽都沒有。”
蓦地好像想到了什麽。
“不,不對,要說沒有的話也不對,你要問我是什麽表情的話,那大概就是所謂的無表情吧。”
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看到,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就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
“我,不擅長沒辦法學不會根本就不懂得怎麽去面對那種事情,所以束手無策,甚至連自己應該有什麽反應都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啊。
怎麽可能知道?
“不要問我,就算問我也得不到答案。”
不要問我,就算問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用什麽表情去面對?
是在開玩笑吧?
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那種事情,不願意去面對,打從心底恐懼着。
是的,恐懼着。
所以無法回答。
如果遇到了,自己會是什麽樣的表情這種無意義的問題,對于那種事情有什麽看法一類的問句完全是多餘的。
“我讨厭離别。”
打從心底讨厭。
讨厭變得冷清的空間。
讨厭身處寂寞的清冷。
讨厭無論發出多少聲音也得不到回應。
讨厭無論怎麽尋覓也尋不到站在自己身旁的人。
讨厭,打從心底讨厭。
“我無法笑着說自己會好好活下去,我無法哭着說絕對不會忘記,我無法大喊大叫宣洩心中的苦悶,我也不會說什麽請不要死,我什麽都做不會做,我什麽都做不了。”
什麽都,做不到。
這到底是懦弱還是堅強呢?
或許兩者都有又或者兩者都不是。
及懦弱有堅強,既不懦弱也不堅強。
說到底,是個無比矛盾的家夥。
混亂,而沒有方向,下一刻做的事情也許會和上一刻的行爲背道而馳,又或者隻是按着事前的軌迹慢慢的前行。
啊啊,就是這樣,隻是這樣而已。
該說是好呢,還是說不好呢?
得不到答案。
說到底,隻是這樣而已。
“永别了,大家。”
“我去去就回,兄弟們。”
不同的話語卻有着同樣的結局。
送死。
就義。
犧牲。
怎麽樣都好了,不管最後的表現是怎樣的,不管你用怎麽樣的言語來表述都無法改變結局。
既然結局改變不了那麽過程是什麽樣的又有什麽意義呢?
不要說什麽過程就是意義那種胡話,這樣的說法隻不過是失意者的自我安慰而已。
結果就是一切。
所以才會說隻能默然吧?
懂的,我懂的。
至于爲什麽會懂,大概是因爲對視着的兩個身影其實是同一個個體吧?
名叫淩夢飛的他。
名叫淩夢飛的我。
之所以會詢問,隻不過是在心中做出一個準确的判斷而已。
然後,得出了結論——我确實是抱着這樣的想法的。
我讨厭離别,但是如果離别到來的話也不會逃避,不會說什麽漂亮的場面話也不會做什麽道别。
隻是沉默着,然後分别。
就這樣吧。
也好,也好。
叫做淩夢飛的人,隻能抱着這樣的想法,隻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事情。
這樣,已經是極限了。
“呐,春日,你可以給我的答案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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