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迷幻的色彩充斥的空間中,如同舞蹈一般的姿态是儀式的姿态。
淩夢飛的雙手手腕上都被切開了一道狹長的開口,殷紅的血液流瀉。
随着他的動作,流瀉的紅飛散成霧,血腥的美麗将着空間變得越發的美麗。
可是這美麗或許有些殘酷。
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有在乎自己的生死呢?
淩夢飛的做法簡直就像想要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夢星的解脫一樣。
會不會,太過自私了。
他并沒有想過那種事情。
淩夢飛是個任性的家夥,淩夢飛是個自私的家夥。
隻要是自己覺得可以的,那麽就沒有什麽好猶豫的。
隻要是自己決定要做的,那麽一定會去做到。
這樣的淩夢飛,根本不回去顧慮他人的感受。
這樣的淩夢飛,從來都不覺得死亡是什麽可怕的事情。
不在乎死後是不是會有人悲傷。
也不在乎自己的死會給别人留下什麽。
才怪。
他不希望看到自己重視的人因爲自己而難過。
他不希望看到自己在意的人會在他死後流淚。
他不希望因爲記憶中有着自己而讓她們傷心。
因爲不想看到哭泣的臉,于是去做令人開心的事。
因爲不想感受到她人的悲傷,于是努力讓大家都得到幸福。
這就是淩夢飛的自私。
自私的淩夢飛是抱着這樣的,别扭而讓人憐愛的自私活着。
以前是這樣活過來的。
以後,也一定會是這樣的。
“我才不會死呢。”
這麽說着,身體一陣搖晃。
頭很暈。
四肢無力。
總覺得靈魂要脫離身體的束縛飛到空氣當中。
喂喂,不是才說過不會死嗎?
這樣子看來不是立刻就會魂歸天際嗎?
“怎麽可以就這麽停下來。”
還不夠,作爲介質的自己的血液還不夠。
要接着這個儀式将自己的靈魂徹底的割裂留在夢星的體内的話隻是這樣是不行的。
還需要更多的血液,至少要達到自己血量的七成。
“伊卡洛斯。”
“我在這裏。”
出現在淩夢飛面前的天使望着少年。
她的臉上有着疑惑,有着不解,有着一些不忍,還有這一絲憐惜。
“你的生命活性在降低,現在需要治療和休息。”
“沒有那種時間呢。”
勉勵的擠出一個微笑,慘白的臉變得越發滲人。
搖頭,卻發現自己隻能做到輕微的轉動,不過如果是伊卡洛斯的話能看懂的吧?
“那麽,你要繼續——”
“是的,要繼續,所以需要你的幫助。”
擡起了手腕,舉到伊卡洛斯面前。
本來還在滲血的傷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止了血液的流動。
從傷口上看得到發白的肉,但是已經沒有一絲血色。
并不是體内沒有一滴血了,而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措施。
“雖然我能完全控制自己身體,就算是每一條神經對痛覺的傳導這種事情都能控制,可是一旦當我的生命面臨危險的時候卻會出現一點點問題。”
“自我保護機制。”
“啊啊,就是那種東西了,強制性的保護自己的生命不受到威脅,就算大的方面能夠與之對抗但是血流這種細節我卻無法做到反抗,所以——”
“所以?”
“所以拜托幫我放血吧。”
“怎麽可——”
“拜托了,這是爲了夢星。”
對于淩夢飛這樣的請求,伊卡洛斯是不可能拒絕的。
隻要是爲了主人,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就算是毀滅世界也一樣。
但是。
“你死了的話主人會傷心的。”
“我不會死的。”
“當人體失血超過總血量的百分之四十時就一定會死亡,如果按照你的布置讓你失去百分之七十的血液你絕對會死。”
“不會的,絕對。”
目光灼灼的盯着伊卡洛斯的雙眼。
天使覺得自己的眼睛被刺痛了。
不論是那決心,還是那信心以及嚴重寫滿了的對于夢星的珍重。
如果是這樣的話,暫且相信他吧。
而且,或許他死了也是件好事。
淩夢飛沒有死。
雖然體内的血液已經少得可憐了,但是現在所做的畢竟隻是最後儀式的準備工作。
要知道,如果和割裂靈魂比起來的話,放血什麽的完全是小兒科罷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一般來說是人類的話早就應該死了吧?
這樣的淩夢飛總是堅持自己是單純的人類這一點,或許已經站不住腳了。
不過這種事情連他自己都不去在意了别人也不會說什麽不是嗎?
現在,他正一臉微笑的躺在地闆上。
恩,也不能說是地闆,這個空間裏是不是還存在着地闆都是個問題。
他躺在那裏,一臉期待的微笑着。
望着漂浮在半空的夢星,心裏彌漫着喜悅。
隻要這樣,就可以了吧?
“隻要這樣,我的願望也就實現了。”
“那麽我呢,MASTER?”
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RIDER陰翳的瞪着自己的MASTER。
雖然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可是淩夢飛竟然這樣完全不做掩飾的樣子讓他徹底的生氣了。
他的手中握着光劍,隻要随意的揮劍就能夠殺死這個少年。
“我完全被利用了不是嗎,MASTER喲,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将聖杯的力量分給我吧?”
“确實呢,因爲你的願望根本就不可能實現啊。”
這麽說着的淩夢飛想要把手擡起來,但是完全沒有力氣。
翻了下白眼,試着想要轉頭去看RIDER也沒有做到。
啊啊,還真是殘念。
“RIDER啊,站過來點,至少要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爲什麽?”
“因爲這樣的話多少會有些安全感。”
“安全感?我讓你很不安嗎?”
“理所當然的,現在的你随時都會揮劍砍我不是嗎?”
沉默。
RIDER沒有作出回應,隻是握劍的手上加大了力量。
正如淩夢飛所說,他随時都會把自己的MASTER砍殺。
“MASTER喲。”
“什麽?”
“我的願望,是絕對沒辦法實現的吧?”
“完全沒辦法也未必,可是這個星球上絕對不會有這這種可能性的。”
因爲那個靈魂根本就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不是嗎?
雖然不知道他和她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事情在那裏發生就必須在哪裏解決,這是必須的。
“所以你不應該依靠世界之外的事物,要再次見到她的話就在你的世界尋找吧。”
“你果然從一開始就看穿了嗎?”
如此說來,他從一開始就打定了利用自己啊。
“我,果然應該殺了你吧,MASTER。”
“啊,如果是你的話,确實應該這麽做呢。”
“是嗎?你也這麽覺得嗎?”
低語着,舉起了手中的劍。
“啊啊,雖然從你的視角來看确實應該砍了我,可是我可是一點都不想死的。”
“這并不是MASTER你所能做主的吧?”
“不,還是做得到的,畢竟我還是你的MASTER嘛。”
淩夢飛的右手上還殘留着最後的令咒。
雖然隻要使用了那個令咒RIDER就不需要再受到他的約束也就可以自由的按照自己的意志活動,可是隻要命令RIDER出去裸奔幾個小時什麽的也就能夠獲得足夠時間等到儀式完成了吧?
可是淩夢飛沒有那麽做。
“RIDER啊,按照你的想法,自由的去做吧。”
他這麽說道。
手臂上的令咒閃耀,之後消失。
RIDER确實的接收到了自己MASTER最後的命令。
這樣的,讓他無法相信的命令。
少年是留戀着世間的。
少年時不希望死亡的。
少年沒有選擇離開這個世界的必要。
可是,爲什麽——
“啊啊,你在猶豫麽,RIDER?”
他想要說沒有,可是卻不能說出口。
與其辯解什麽,不如用行動去證明吧。
揮劍,斬向了淩夢飛的頭顱。
劍鋒劃過,淩夢飛就這樣死去了。
可是,如果隻是将劍鋒停在了與淩夢飛脖頸相觸的地方的話是不會有任何意義的。
“你,果然沒辦法殺掉我呢,RIDER。”
“被你看穿了嗎?”
面無表情的将劍收回,背過身的RIDER不知道臉上是什麽樣的神情。
就這麽離開吧。
無法殺死淩夢飛也不想再看到他的RIDER,隻能選擇離開了。
可是。
“你爲什麽知道我不會殺你?”
“理所當然的,雷帝歐斯-蘇普是個溫柔的家夥嘛。”
“是嗎?那麽你還是叫我天照吧。”
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RIDER消失不見了,伊卡洛斯撤去了自己的掩護落到了淩夢飛身邊。
恩,這就是淩夢飛敢下那種命令的原因啦。
雖然他确實相信雷帝歐斯-蘇普不會殺掉自己,可是如果那家夥是天照的話自己豈不是要身首異處麽?
不過,這種事情不需要和RIDER說明的。
然後淩夢飛問道。
“伊卡洛斯,準備好了麽?”
“是的,已經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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