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是黑暗。
如果從外面看來的話是很小的範圍,就算整個内部都被掏空最多也隻是一個兩三平米的狹小空間罷了,但是眼前所見卻無比巨大的空間。
巨大,黑暗的空間。
就好像另外的世界一樣。
那個空間隻是看了一眼就讓春日覺得頭腦發暈,仿佛靈魂會被吸收一樣。
可是,伴随着這中奇異的眩暈一起沖擊着大腦的是如同之前一樣,乃至比之前還要強烈許多倍的沖動。
跨進去,到那黑暗之中去。
得到存在于黑暗之中的事物。
“那麽,走吧。”
這麽說着淩夢飛準備從被打開的入口走進了被封閉的房間。
擡起腳,正要跨出去的時候被春日拉住了。
“怎麽了?”
“前面,很危險?”
她的臉上是擔憂。
臉上是擔憂,眼裏也是擔憂。
如果進去了,是不是就沒有辦法回來了呢?
少年聳聳肩,歎了口氣。
“或許吧。”
“我們會死嗎?”
“應該不會。”
雖然有着危險地預兆,但是沒有無法應對的強大力量。
就算遇到敵人也隻是随意的打一架而已,就算有什麽不可測的危機存在也隻會虛驚一場而已。
笑着,拍拍拉住自己的春日的手。
“沒關系的,而且沒有退避的餘地吧?”
“是啊。”
不管前面有什麽,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話春日隻有向前。
不能退避,沒有選擇的餘地。
“而且啊。”
“而且?”
“我認識的涼宮春日可不是那種臨陣退縮的人呢。”
愕然。
春日蓦地低下了頭。
身體在顫抖,就好像哭了一樣。
不過淩夢飛雙手抱在胸前輕笑着。
這個家夥才不會哭呢,她絕對是在笑着的。
仿佛爲了證明這樣的說法,空曠的空間中春日的笑聲回蕩着。
猛的擡起頭,雙眼之中熠熠生輝。
“你說的沒錯啊!管他危險什麽的,這很有趣不是嗎?”
“啊,很有趣啊。”
“有趣,太有趣了,這麽有趣的事情我怎麽能錯過呢?”
大笑着,拉起淩夢飛的手,沖進了能夠容納一個人進入的“門”。
沖進了黑暗之中。
向前邁出一步,周圍的一切都随之而改變。
無盡的虛空。
沒有上,沒有下,沒有光也沒有黑暗,無比的狹隘,又無比的廣闊的世界。
清晰地看得到自己的存在,也同樣看得到身邊的人存在着,可是除此之外什麽存在都沒有的世界裏,說不定眼前的人和自己才是虛無的也說不定。
啊啊,這個地方,這裏,什麽都沒有。
“這裏是哪裏?”
“不知道。”
“我們是在飛嗎?”
“大概不是。”
“這樣啊。”
春日一臉的興奮。
試着向前邁出腳步。
一步,兩步,散步。
“你看,腳下好像地面一樣哎。”
“看不到的。”
跺了跺腳,腳下的觸感與其說是地面還不如說是玻璃來的更合适一些。
光滑,沒有起伏,堅固,即使很有力也沒有下陷,而且還有碰撞時的回音。
“我們好像來到很麻煩的地方了啊。”
“不會啊。”
雙臂張開,在原地轉了幾個圈的春日這麽說道。
“這裏,是異世界吧?”
“不,還不算。”
“不算嗎?”
“不算是異世界,硬要說的話就是被某個強大的存在用絕強的力量硬生生撕開的現世與異世之間的夾縫,所謂的時空斷層一類的東西。”
“那是什麽啊?”
“就好像你創造出來的鎖閉空間一類的東西,隻不過這裏的穩定性不你的鎖閉空間要強大就對了。”
忽然,淩夢飛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你的感覺怎麽樣?”
“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都沒有啊。
就好像在外面的時候,就好像在現世的時候一樣。
等一下——
“發現了麽?”
“嗯。”
沖動不見了,渴望消失了,悸動沒有了。
就好像原本就不存在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爲什麽?”
“要問爲什麽的話,大概支撐這個夾縫的力量就是我們所要尋求的【那個】了,對吧?”
“咦,你在問我嗎?”
“他是在與我對話啊,小姐。”
什麽都沒有的空間裏,隻有虛無的空間裏,響起了某個輕佻的聲音。
看不到發出聲音的是誰也聽不出聲音到底是從哪裏發出的。
有種錯覺——那聲音是從心底響起的。
“是誰?”
“我的名字,是洛弗卡雷。”
“沒聽過的名字。”
淩夢飛皺起了眉頭。
紅世中強大的【魔王】都是存在了成千上百年的家夥,他們就如同二十七祖那種家夥一樣生命在世界的另一面廣爲流傳着。
而現在的這個名字,洛弗卡雷這個名字他從來沒有聽過。
“你是誰啊?”
“不知道我是理所當然的啊,【虛無空洞】。”
“哼,相反的,你認識我麽?”
“是的,雖然并不會畏懼你的力量,但是對于你這個人的存在我卻打從心底想要将你吃掉。”
“吃掉我麽?”
失笑。
“與其說是吃掉我,不如說吃掉我心髒中的那個碎片吧?”
“不是一樣的嗎?”
“啊,也對。”
人類這種生命,隻要失去心髒死亡也就接踵而至,所以觊觎着淩夢飛的心髒理所當然的也是在觊觎着他的生命。
說起來,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日本,有個吞噬了虛假的神祗的家夥,被你殺掉了?”
“是的。”
聲音淡淡的做出回應。
“那個人類的力量出乎意料的難纏,那種被稱爲【化身】的東西在第一次面對的時候讓我大爲手忙腳亂啊。”
“不過對于修德南而言那并不是問題吧?”
“是的,【将軍】的力量本就是爲了掃除一切阻擋我的事物。”
“你說的是‘我’啊,這樣的話,我大概明白了。”
“但是有意義嗎?”
“當然。”
肯定的點頭。
爲了【禦命】而不斷戰鬥的修德南以及另外兩位【魔王】組成的三柱臣所侍奉的唯有那意味高高在上的盟主而已。
然後,還有一點。
“祭禮之蛇去哪裏了?”
“我沒有回答你問題的理由。”
“哼,果然不在麽?”
嘴角露出一個可以稱之爲猙獰的笑容。
“既然那家夥不在的話,你的存在和你體内的【那個】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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