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其他【紅世之徒】那樣,有着明确的欲望和目标,穿越了兩界的夾縫,也不是因爲對故鄉【紅世】有所厭惡。
隻是聽說有别的世界存在,突發奇想的過去看看而已。
并非想要在那裏尋求什麽。
“那是,那是因爲你與生俱來就擁有着強大的力量才能說這樣的話。”
踏入新天地,僅僅是生活之中,設法找到讓自己身體适應的方法。
另外,吞噬這個世界的存在一次顯現自己原有的樣子也并不是因爲喜好,絕對自己的追求,隻是自然而然的誕生出了那樣的結果而已。
因此,既沒有喜悅也沒有不滿,因爲那是至今爲止都沒有變化過的自己。
“不被人扼殺,能夠持續的以自己的樣子存在下去,不覺得這是不自覺的傲慢嗎?”
在存在着萬物的這個世界裏,多少讓我産生了興趣的東西——劍。
并非過剩的執着,隻是它作爲物品的率直與我的喜好相得益彰。
在以接受它爲報酬完成接收的委托的過程中,不知不覺間我被稱爲了【暗殺者】。
“劍,是爲了被揮舞時是微利才會隐藏于劍橋中的存在,和你簡直一模一樣。”
在那樣的日子裏,和一個渺小的,從來到這個世界的同胞中飛出來的,渺小的蝴蝶相遇。
因爲搞錯了目标而在逃跑的我作爲洩憤把附近的戰鬥道具——火霧戰士——解決,那時僅隻是這樣而已。
“靠力量存在,壓倒他人的強大的【紅世之王】,我認識你。”
稱不上戰鬥的一擊之後,小小的蝴蝶飛了過來,作爲謝禮送出一把劍。
看來,關于我的興趣是知道的。
我沒有手下的打算。
至少,自己是這樣想的,特地去扔掉也麻煩,于是放着不管。
“不感興趣呢,既不留下,也不趕走,連了解都不去做。”
渺小的蝴蝶,在那漫長的同行間不斷地對我說這。
并非對着他人,何況也沒有得到回答,漫不經心的吐露内心的聲音,讓人厭惡程度的執拗。
多數是對自己的渺小,更多的則是對我的龐大,執拗。
“我所擁有的,過于渺小的,他人的夢,隻能用他人的力量去壓制,如果能像你那樣強大的話,不論是誰都能卷入名爲自身的漩渦之中吧。”
我,從那渺小的蝴蝶那裏,第一次知道了在我以外的人眼中的我。
我的存在,我的力量,我的性格——不知不覺,我注意到自己說話的次數在減少這,取而代之的聽着,小小的蝴蝶的說着,對渺小的自己的憤怒,對龐大的我的怨恨。
“沒錯,因爲你接受者暗殺的委托,所有人都會被卷入你這個巨大的漩渦之中,作爲這個巨大漩渦的你,則推動着世界的一部分,我羨慕着你的存在。”
因爲聽了那個而覺得渺小的蝴蝶是不是在向我尋求着什麽。
然而,在她消失了的現在,這也無從可知了。
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想知道,不過隻有一件事情是明确的,已經聽不到那仿佛有着自己溫度的灼熱般執着聲音了。
“如果我能夠做到的話,壞刃‘薩布拉克’,就算是像你這樣強大的存在也會把我當做目标來看吧?”
到底是怎樣急促的互贈啊。
一次委托中,在将得到的情報說出口中時,身邊的小蝴蝶突然從我的旁邊飛走了。
雖然将附帶的困難,敵人的存在告知了,即使如此她還是離開了。
把一把無名的粗糙的短劍交給了我。
“不需要的話,隻是保管着也沒關系,等我成了巨大的,無論是誰——就連你也會想要去顯示的存在時,請在那時,還給我。”
短劍現在還在我的手中。
渺小的蝴蝶,愚蠢的女人,像個渺小的愚者無謀的戰鬥的結果。
那是世間之理,僅僅隻會感到悲哀而已。
因此我也,和分别時沒有變化,隻是行走在如以往一般的道路上,時而接受委托,斬殺目标。
“我一定會,做給你看的。”
明明這麽說,至今,那吐着血的聲音還殘留在耳邊。
是因爲或許該稱之爲最後的戰鬥迫在眉睫,那聲音從心中蘇醒了過來。
渺小的蝴蝶,愚蠢的女人——【戲睡鄉】梅亞的,永遠消失了的聲音,仿佛回響着。
周日的晚上。
淩夢飛被夏娜的電話叫了出去。
見面時率先開口的是亞拉斯托爾。
“戰争,要開始了。”
“很好啊,不是麽?”
“這并不是什麽讓人感到期待的事情。”
天罰神威嚴的聲音中另有一種沉痛。
無論再怎麽辯解,不管加上什麽樣的理由來解釋,這畢竟是同胞之間的戰争。
“明天的中午,星黎殿将會出現這這座城市的上空。”
“具體時間呢?”
“怎麽可能知道那種事情啊!”
夏娜大叫起來。
女孩的臉上滿是擔心的神色。
很在意吧?
“很在意吧,坂井悠二。”
“是又怎麽樣啊!”
“不,沒什麽。”
輕笑着搖了搖頭。
會在意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爲是重要的人。
不過,事到如今——
“那個火炬,那個密斯提斯現在的存在還是坂井悠二麽?”
被化裝舞會奪走的那個密斯提斯既然被當做祭禮之蛇重生的載體,那麽他還能稱之爲坂井悠二麽?
“而且就算他還是坂井悠二,但是你認爲你們還能回到從前麽?”
不管這次的戰争到底是勝是敗,不論結局怎樣都不會有太多的影響。
坂井悠二,大概已經回不來了。
“明白的。”
女孩這樣低語着。
“我是明白的。”
“既然知道的話——”
“就算明白又怎麽樣啊!”
就算明白就能不擔心了嗎?
難道因爲明白就可以置之不理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如果是那樣的話就太好了。
至少不需要整天都在牽挂,至少不會在夜裏輾轉反側卻無法入眠。
至少,可以放手去戰鬥。
少年搖了搖頭。
歎息。
這個樣子,他并不是第一次見到。
并不是不能理解,可是這種時候依然保持這個樣子沒有任何意義。
對自己不僅沒有幫助更會将自己至于非常不利的狀況。
“沒辦法麽?”
對着夏娜胸前的項墜發問。
沉默了幾秒鍾之後,項墜發出了無奈的回答。
“如果我有辦法的話,現在也不會是這樣的了。”
“啊啊,我多少有些了解了。”
所以才會來找自己麽?
但是亞拉斯托爾必定要失望了,他無法應對這種狀況。
攤開手,聳了聳肩。
“與其讓我來解決這種事情,還不如去把眼前的敵人殺掉來得實在一點。”
“眼前的敵人?”
“眼前的敵人?”
“喂喂,你們都沒有發覺麽?”
拍了拍額頭。
在強大而誇張得過分的敵人即将到來的時候,自己這一邊如果都是這樣的家夥的話還是放棄抵抗的好。
幸虧,我沒有把期望什麽的放到你們身上。
“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咯。”
右手抽出了左臂裏的長劍,左手掏出了與依文潔琳簽下的契約卡。
“阿德阿特!”
雙方的魔力連接在一起,淩夢飛張開了黑與白的雙翼。
飛上了天空。
“我還以爲你們有感覺到呢。”
不知何時從一旁的陰影中出現的依文雖然與往日一般的身姿,但是全身上下纏繞着的具現出了實體的魔力顯示着她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态。
目光鎖定的是和淩夢飛相同的目标。
穿着幹硬的鬥篷,明明站在那裏卻沒有透出一絲一毫的氣息,被化裝舞會雇傭的【紅世之王】作爲先鋒到達了學園都市。
整張臉被鬥篷立起的領子遮住,隻有一雙放射着紅色光芒的雙眼中露出劍戟一般滲人的目光。
淩夢飛揚起左手,召喚出另外的武器,雙劍交叉在身前将依文潔琳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壞刃】薩布拉克,真想不到第一個面對的竟然是你。”
敵人沒有作出回應。
雙手藏在鬥篷之中看不到他的動作,并不知道他是打算退卻還是進攻。
不過,這都無關緊要。
“如果可以一個一個各個擊破的話自然是最好的事情。”
所以,不管怎麽樣,把他留下來是最優先的選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