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八雲紫的老太婆站在文月學園的大門前,把淩夢飛和智代攔住了。
手中的扇子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臉上是什麽表情,不過眼角偶爾露出的一絲絲笑閃爍着的光彩卻很明顯的說明這家夥在笑。
“之前我和你說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關于UO?”
“是的,關于UO,關于地球的UO,那個東西的動作越來越明顯了,我已經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那條狗被殺掉了,徹底死了。”
“死了?”
皺眉。
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啊。
所謂的靈長目殺手是世界爲了守護自己而制作出來的野獸,因爲出生的關系天生就擁有着淩駕于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存之上在的力量,而現在紫竟然告訴自己那條笨狗被殺掉了。
“那麽,狗的靈魂——”
“消失了。”
“消失?”
眉頭皺得更深。
所謂的消失,就意味着紫不知道那條狗的靈魂沒有回歸制造他的地方,不會再複生,永遠的死掉了。
“可是,世界會任由那種事情發生麽?”
“世界的力量正在被歪曲,随着那些存在的靠近,世界的力量開始歪曲,如果——”
“好了,那些先不要管,總之狗死了,對吧?”
“沒錯喲。”
“啊啊啊啊。”
抓頭,抓頭。
一臉的苦惱。
“如果,隻是說如果,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狗的靈魂現在應該在這座城市裏,連帶的狗身上所擁有的那一部分世界的力量也在這座城市裏,可是我們卻沒辦法把他找出來。”
這是自我保護的一種形式。
既然因爲世界的力量被歪曲而無法回到孕育自己的地方,那麽狗的靈魂便會尋找一個地方躲藏起來,直到有了足夠的力量沖破那層封鎖回到誕生之地。
所以事情變得很麻煩啊。
“真是的,本來已經夠麻煩的了。”
“是啊,本來已經夠麻煩的了。”
紫扇動着手中的折扇,不過她的聲音裏卻沒有像淩夢飛一樣的苦惱。
她接着說道。
“最近我會一直住在這座城市的,你知道我會去那裏的吧?”
她提問的對象當然是淩夢飛沒錯。
少年一臉苦澀。
“我希望我不知道。”
“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的。”
“是,沒錯,也正是因爲不可能才覺得糟糕。”
也并不是不想見到八雲紫,其實心裏多少還是感到高興地,隻是問題在于八雲紫是個比淩夢飛還要喜歡沒事找事卷起麻煩的家夥。
雖然隻是聽聞,不過每一次紫從睡眠中醒來的時候都會在幻想鄉裏挑起一場異變。
雖然破壞程度有大有小,而她自己作爲幻想鄉的創造者之一并不會真的想要毀掉那個境界,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帶來麻煩是不能回避的現實。
八雲紫是個大麻煩,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
在這座城市面臨的或是即将面臨的事情就已經足夠讓人焦頭爛額的現在又多出了一個麻煩的巨大源頭,總覺得不可能愉快的起來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
或許紫的出現也不是壞事。
“你這家夥,已經瞄上了我家的空房間了吧?”
“沒錯。”
肯定的點頭,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也沒有掩飾的必要。
完全沒有征詢過主人同意的她事實上也沒有想過要得到誰的同意。
“藍和橙已經在整理搬過來的東西了,大概再過幾分鍾就能全部整理好。”
“既然如此的話就算我要把你趕走也是做不到的,那麽就交房租吧。”
“房租?”
“沒錯,作爲原諒你不請自來以及随意允許你使用房間的代價,必須交付房租。”
“那麽,你要什麽呢?”
“布下一道境界吧,将屋子和現世隔絕,你做的到的吧?”
“雖然有點麻煩。”
這麽說着,就是已經答應了吧?
淩夢飛點了點頭。
“那麽就拜托你了。”
拉起智代的手,繞過八雲紫走進了學校。
身後,傳來了老太婆的聲音。
“對了對了,到底要怎樣的境界呢?”
回過頭,瞪了嬉笑着的紫一眼。
這家夥,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還要問這種話,總覺得抱着什麽奇怪的目的啊。
沒好氣的說道。
“随你就好。”
“真的随便我嗎?”
“真的。”
“那麽,我先走了。”
笑着消失在了打開的間隙裏。
“等一下。”
“怎麽了?”
紫從間隙裏鑽了出來。
“狗,是什麽時候被幹掉的?”
“兩周之前。”
“這樣麽?”
點頭,這一次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了。
“那麽就這樣吧。”
于是紫又一次消失在了間隙裏。
看着那個憑空消失的身影,智代有些擔心。
并不懷疑那家夥會抱有什麽惡意,隻是單純的擔心而已。
“真的,不會出什麽問題嗎?”
智代問的當然不是她聽不懂的狗啊,世界的力量什麽的,而是關于家裏,關于淩夢飛說的那句随便你。
少年苦笑着搖頭。
“誰知到呢。”
“哎?”
這樣的回答讓智代有些吃驚。
一邊說着這種話一邊還把事情交到那個人手裏,這種事情真的沒問題嗎?
“并不是有沒有問題的關系。”
淩夢飛攤開雙手,聳肩。
歎氣,一臉的無奈。
“并不是因爲沒有問題就交給她,當然也不是因爲有問題就能阻止那家夥的肆意妄爲,簡而言之,不過會發生什麽我們都沒有阻止那家夥的辦法。”
做不到,不可能。
不要去想那種不切實際的事情。
八雲紫很強大,八雲紫很可怕,八雲紫雖然整天都是一副笑臉但事實上卻是個惡劣的家夥。
和淩夢飛幾乎一模一樣的地方在于,隻要想到了就會去做,而且一定會做到;而和淩夢飛不一樣的地方在于,她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證自己要做的事情絕對不會被其他的人或事阻礙。
所以才會說随她就好。
才不是因爲很放心那家夥,而是徹徹底底的不放心才會說這種話,要不然如果自己訂了一個标準而紫卻完全反着來的話豈不是完蛋了麽?
智代摸了摸淩夢飛的頭。
“辛苦了,辛苦了。”
“是啊,真辛苦呢。”
歎息。
這個時候,學校裏想起了上課的鍾聲。
遲到了麽?
都是因爲那個老太婆的關系啊。
咬牙切齒,拉着智代朝着校舍跑去,雖然自己并不在意遲到一類的事情,不過智代卻很不喜歡這種事。
所以,紫的事情先放到一邊。
“走吧走吧,上課上課。”
放學。
下課的鍾聲剛剛想起,老師還沒有走出教師的時候,春日一把抓住淩夢飛消失在了教室的後門處,不要說别人,就連有希都沒能跟上那個人的速度。
十分鍾以後,在距離學校不遠處的某個咖啡廳。
淩夢飛有些不安的坐在春日對面。
看着女孩臉上沉重的表情,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春日好像也在躊躇,雖然好幾次好像要開口,但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于是淩夢飛安靜的喝着咖啡,春日大口大口的吃着面前碟子裏的蛋糕。
誰都沒有說話,隻是這樣坐在那裏。
不過就像之前說的那樣,淩夢飛不喜歡這種什麽都不做的感覺,在喝完第三杯咖啡之後終于試着打破了沉默。
“春日,有什麽事情麽?”
“什麽?”
女孩先是愣了一下。
木讷的看着淩夢飛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好像很茫然,好像不知道淩夢飛在說什麽一樣。
不對,不是好像,春日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麽,該說些什麽。
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到底怎麽了?”
伸手,在她眼前搖晃着。
可是春日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看見一般毫無反應。
手刀,很用力的敲打在春日的額頭。
“啊,痛。”
終于有了反應。
對着淩夢飛怒目而視。
“你做什麽啊!”
“是我要問你才對啊,這個問題。”
淩夢飛無奈的攤手。
明明是春日把自己拉出來的,怎麽搞得好像是自己找她有事一樣呢?
春日好像也反應過來了一樣。
點頭,點頭。
“啊,哦,對了,我想起來了。”
啪的拍手。
伸手揪住淩夢飛的衣領。
“如果,如果我說我的身體裏還有另外的人,你相信嗎?”
“相信,爲什麽不信?”
點頭,幹脆的回答。
沒有不相信的理由——雖然也沒有相信的理由。
這種事情沒什麽好懷疑的,身體裏有着另外一個人的狀況多了去了有什麽好懷疑的呢?
所以春日愣住了。
這也太容易了。
本來準備了一大堆的說辭全部都沒用了,這麽簡單,這麽簡單就相信了。
擔心淩夢飛不相信自己所以躊躇了那麽久的自己不就好像一個笨蛋一樣嗎?
無名火起,也不知道爲什麽,總之就是生氣了。
“你說你相信了?”
“對啊。”
“沒有聽錯嗎?我說的是我的身體裏有另外的人啊!”
“沒有聽錯,不可能聽錯的吧?”
“可是可是,你不是應該說我發燒了一類的嗎?”
“哈?”
翻白眼。
自己爲什麽要說那種話啊?
對于淩夢飛來說,與不相信而言選擇相信才是理所當然的。
“啊啊,那些先不要管,你說你身體裏有另外一個人,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我隻是隐隐約約有那樣的感覺而已,最近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夢,好像有誰在夢中和我說話一樣。”
“誰?”
“不知道,因爲完全記不住那個和我說話的家夥的樣子。”
“所謂的最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兩個星期以前。”
“兩個星期以前?”
喂喂,那也未免太糟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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