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
一方在攻擊另一方在閃避。
沒有擊中,沒有受傷。
妖怪不斷地追擊,但是那種隻是依靠直來直去的拳頭的攻擊方式對淩夢飛而言根本就不能稱之爲威脅。
沒有危險,沒有威脅。
“隻是這樣的話也太失敗了呀。”
他這麽說道。
一般而言像那個妖怪一樣無比快速而又無比強勁的攻擊,就算隻是稍微露出破綻就會被簡單的殺掉,可是這種攻擊在淩夢飛眼中反倒像一張被撕開了大洞的網一般沒有意義。
沒有意義啊。
當然,所謂的沒有意義隻是在他體力充沛的情況下。
這樣的攻擊強度如果對方能夠保持半個小時的話淩夢飛就對會被像一條破爛的面粉口袋一樣甩來甩去之後撕成碎片的。
所以用言語來引導,誘使對方露出破綻。
“如果你不能換一個攻擊的模式,一直堅持用現在的方法想要殺掉我是不可能的哦。”
另外,除了要幹擾這個妖怪的攻擊模式之外厭倦了也是理由之一啦,像這種一個攻擊另一個躲避的模式的攻擊十多分鍾之後終于還是厭倦了。
厭倦了,希望能有點别的東西。
“要是沒有的話,那就殺掉你好了。”
拔劍。
揮劍。
動作加上言語的話一定能夠顯示出效果的。
于是淩夢飛發現自己陷入了停滞當中,龐大的妖氣将自己束縛。
接踵而至的是充滿了破壞欲望的強大攻擊,就如之前所說的一樣,淩夢飛這樣的小身闆被這種攻擊達到絕對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不過,這樣的技巧也沒有意義啊。”
背後出現的間隙将淩夢飛吞了進去,吞進去之後又從另外的地方把他扔了出來。
出現在妖怪身後的淩夢飛微微眯起了雙眼,揮劍而上。
當妖怪收回了全力揮出的拳頭反身回擊的時候已然晚了,就算隻是零點一秒也是晚了。
全然沒有将迎面而來的重拳放在眼中。
唰啦。
陡然張開的雙翼讓他的身形爲之一緩,緊接着向上升起。
擦着因爲突破音障的拳頭帶起的沖擊波沖到了妖怪的近前。
“或許,是我高估你了。”
揮劍。
直到現在,淩夢飛終于展開了第一次攻擊。
這時妖怪的臉上在惱怒之外又多了一份傲然。
“沒用的。”
如此低吟。
他千錘百煉的身軀又怎麽是這種弱小的力量揮動的武器能夠傷害到的?
“不一定哦。”
劍尖刺穿了妖怪的腹部。
輕而易舉,就好像刺入的是紙張而并不是妖怪的身體一樣。
沒有繼續追擊,淩夢飛迅速的拔劍後退,拉開了雙方之間的距離。
站定,将劍尖垂下,讓沾染在劍刃上的血液滴落。
之後好整以暇的等待着那邊的妖怪。
受到了傷害兀自不能相信的妖怪捂着傷口瞪大了眼睛。
“怎麽可能?”
“啊啊,說起來我這也算是作弊啦。”
抓了抓頭。
淩夢飛的劍并沒有别的什麽特别的像是冰凍啊,催眠啊,灼燒啊之類的特殊能力,這柄劍要說哪裏比較優秀的話就是單純的堅固與鋒利。
堅固,無論經受怎樣的碰撞都不會斷裂。
鋒利,無論是怎樣的阻礙都能夠将之切斷。
“所以即便是鬼族中最強大的大鬼的身軀也能夠刺穿,所以并不需要太過驚訝。”
“哼,你看出來了嗎?”
妖怪,不,大鬼收起了驚訝的表情,站直了身體。
捂着傷口的手挪開,不僅沒有流血,就連傷痕都消失了。
甩了甩手,本來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是想吸引淩夢飛追擊并趁機将他殺掉的,不過被簡單的看穿了呢。
不隻是計劃,甚至連自己的本體都被看穿了。
“你,到底是誰?”
大鬼沒有在試圖攻擊,因爲他知道一旦攻擊就有了破綻,緊接着的是淩夢飛通過間隙發動的無法躲避的攻擊。
雖然隻是刺穿的傷口可以簡單的修複,但是大鬼并不認爲下一次那家夥還會用這麽溫和的方式攻擊,說不定下一次就攻擊,就能站下自己的頭顱。
所以隻是放松身體,站在那裏。
隻有這樣才能防備不知道會來自那裏的突然襲擊。
隻有這樣才不會留下破綻。
于是戰鬥了十多分鍾之後,在淩夢飛稍稍占了一點上風之後雙方都停了下來。
“既然不打了,那麽不妨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
“提議?”
愣了一下,然後想起來了。
“喝茶?”
“對呀,喝茶,反正你也不趕時間吧?”
确實,大鬼不趕時間。
他是來找安培晴明的,雖然現在把羽衣狐殺掉也算是報了當年的仇,但是以他的性格是做不出那種事情來得。
隻有等到那個陰陽師出生以後将他打敗,踩着他的臉将之慢慢殺死才能發洩心中的憤怒。
如此,那麽也沒有拒絕淩夢飛好意(?)的理由。
“那麽,能麻煩你幫個忙麽?”
“哎,我?”
狂骨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剛剛還在戰鬥,爲什麽馬上就變得一團和氣(至少表面上是一團和氣沒錯)了呢?
淩夢飛拍了拍小女孩一樣的狂骨的頭。
“對啊,之前在那邊的宅邸看你很會泡茶,所以一壺綠茶加上兩塊起司蛋糕。”
“可是可是,這裏沒有那些東西啊。”
“沒關系,去找找總能找的到的。”
說着轉向大鬼那邊。
“不在意等一下吧?”
“當然不,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不用麻煩。”
“不不不,絕對不麻煩的,狂骨快去快回。”
“可是羽衣狐大人——”
“沒關系沒關系,那家夥不會有事的。”
不需要保證,羽衣狐絕對不會有事的。
應該說淩夢飛想不出有誰能夠在紫那個老太婆面前傷害到羽衣狐。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不要讓我們等太久哦。”
狂骨迷迷糊糊的點頭,走出了一條城。
擡起手,召喚來了一群因爲沒什麽戰鬥力而躲藏起來的小妖怪命令他們去尋找茶葉和起司蛋糕。
當發布了命令之後狂骨卻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爲什麽會聽從淩夢飛那家夥的命令呢?
這完全就不合理啊。
就算羽衣狐大人說過淩夢飛是她最重要的客人,但是自己也不可能去聽從一個人類的命令的。
——到底,是哪裏錯了呢?
雖然疑惑,但是她卻無論如何也猜不出其中的理由。
所謂的言語的力量。
轉回淩夢飛這一邊。
也沒有找什麽完好的房間——因爲剛才的戰鬥也沒剩下什麽完好的房間了——雙方隻是隔着五米的距離席地坐下。
“等等吧,等等吧,既然不趕時間的話。”
“是啊,不趕時間。”
大鬼收斂了怒火之後恢複了之前溫文爾雅的樣貌。
看着淩夢飛,安然的問道。
“爲什麽要把我拖在這裏呢?”
“嗯?”
“爲什麽要拖住我呢?就算我到了下面也不會做什麽事情的,不是嗎?”
“嘛嘛,要問爲什麽的話,因爲有不想讓你看到的東西。”
“哦?”
挑起眉角。
被吊起了胃口。
不想讓自己看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還是不要知道爲好。”
淩夢飛如是說。
“有的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不僅不會有好處,說不定還會送命哦。”
“你在威脅我嗎?”
“隻是單純的陳述事實罷了,當然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也可以試一下,其實我也沒有幫助那家夥攔住你的理由。”
紫說過并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不過也沒有拜托過淩夢飛幫她攔住其他人或妖怪,所以沒有阻攔的理由,之所以會這麽做這是覺得有趣罷了。
有趣很重要,不是麽?
歪着頭,淩夢飛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又地震了。
比剛才要劇烈的多的地震。
然後地面開始下陷,坍塌。
與此同時,有某個東西正從地下向上升起。
靠近了。
然後沖破了地面,撞毀了一條城,升上了天空。
那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球體。
以那個巨大的球體爲中心向着四周擴散着惡意的氣息。
“啊啊,還真是個糟糕的東西啊。”
在地面下開始下陷的時候就已經閃到一邊的淩夢飛好整以暇的望着天空中的那個東西嘴裏發出了不痛不癢的感歎。
感覺到了,感覺到了。
殺戮的欲望。
破壞的欲望。
毀滅的欲望。
那是蔑視一切的高高在上,那是吞噬一切的可怕欲望。
“那就是安培晴明啊?”
“是啊,那孩子還真是生出了一個不得了的怪物呢。”
出現在淩夢飛身邊的紫這麽感歎着。
同樣的不痛不癢。
再怎麽樣的強大在紫的眼中也不過是随手可以滅殺掉的弱小。
既然是弱小,那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不管安培晴明也好鵺也好,不管是強大也好還是弱小也好,對于八雲紫而言怎麽樣都無所謂啊。
不過——
“藍,安靜下來。”
間隙裏伸出來四隻黑色的手臂将一旁焦急的轉着圈的藍抓了起來。
“在這樣的話回去之後我就把橙扔到間隙裏對做這種事和那種事情了哦。”
“不,不要啊,紫大人!!!”
“那就給我安靜!”
“是。”
如果是對她自己做什麽的話藍并不是很在意,可是如果是橙的話就絕對不行。
這一招對于八雲家的狐狸可是屢試不爽的。
紫點點頭。
“嗯嗯,這還差不多。”
把藍扔到了一邊,撐着陽傘拉着藍鑽進了間隙裏。
“等一下,紫。”
“還有什麽事嗎?”
“待會幫我個忙。”
“幫忙?”
“是啊,等到我打招呼的時候你就發動攻擊,至于對什麽發動攻擊,怎樣強度的攻擊就随便你好了。”
“哎呀,随便我嗎?”
笑的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随便的話,就太有趣了。
“把你當成目标怎麽樣?”
“也行咯。”
“哎呀呀,那麽敬請期待。”
走進了間隙,消失不見。
留在原地的淩夢飛抓了抓頭,望着天空中的圓球。
“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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