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花開院家的攻擊草草結束了。
因爲黃泉一行的幫助,原本處于絕對劣勢的陰陽師勉力将精骷髅率領的蟲子們擊退了,隻是代價卻無比沉重——原本能夠戰鬥的陰陽師人數在三十以上,現在卻隻剩下花開院秋房一個人了。
而且,花開院家的家住也在這一戰中喪生。
當早晨的陽光升起的時候,花開院家的陰陽師們并沒有如往常一樣開始每日的早課,隻是默默地拖着受傷的身體收殓着家人的屍體。
他們死了。
明明昨天還笑着鼓勵自己,明明在不久之前還互相加油要保護京都要打倒羽衣狐的家人就這麽死去了。
難言的沉默在擴散,空氣變得陰郁而哀傷。
抱着刀站在一旁的神樂有些不知所措。
想要去幫忙,可是卻又覺得被某種看不到的東西所阻隔到了嘴邊的話語都無法說出口。
隻能默默地看着。
默默地感受着那哀傷。
在不久之前神樂的父親死了。
就像眼前這些人一樣,死在了和妖怪的戰鬥中。
那是神樂唯一的家人,最後的血脈相連的人。
父親的死讓她變成孤身一人,所以看着眼前的一切名爲土宮神樂的女孩心中一片凄苦。
握着刀的雙手因爲太過用力骨節泛起白色,用牙緊咬着的下唇也因爲太過用力而滲出了血絲,可是卻沒有感覺到痛楚。
并不是不會痛,隻是忘記了。
晨曦之中纖弱的神樂顯得如此無助,就好像随時都會崩潰一樣。
“神樂,不要難過了。”
伸手,從背後将神樂抱住。
黃泉的臉緊貼着神的了臉。
不要難過。
已經不需要難過了。
因爲你不是一個人。
你不是孤單一個人,因爲我在你的身邊。
“不要害怕,不要恐懼,不要迷茫,不要彷徨,不要難過也不要悲傷,你答應過我的。”
是啊,曾經這樣約定過的。
就算其他的人都已經死了,至少我在你的身邊。
輕輕地點頭,神樂緊握着的手松開了。
松開的手緩緩擡起,握住了抱住自己的那隻手。
“黃泉。”
“嗯。”
“黃泉。”
“嗯。”
“黃泉。”
“嗯,我在這裏,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拼命地忍住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神樂努力地擠出微笑。
不能流淚。
黃泉在自己的背後,所以能夠變得堅強。
一定可以變得堅強起來的。
這個時候的兩個人并沒有察覺到,在距離她們幾百米遠的地方正由一隻外形酷似蝙蝠但是整個身體圓滾滾除了一隻大眼睛之外什麽都沒有的妖怪在監視着這裏。
妖怪的大眼睛中看到的東西通過特定波動的妖氣傳達到了另一端與之配對的另一隻妖怪那裏播放出來。
在觀看這些畫面的是之前在崇德上皇皇宮内出現的年輕人。
“啊啊,就是那個黑色的人類吧?”
“是的,大人。”
年輕人的身後,藤咲雅恭敬地回應着他的問題。
就是那個黑色的人類,名叫谏山黃泉的人類。
“她會成爲這一次的關鍵啊,所以好好招待她把,好好地。”
“是的,大人。”
破爛的屋檐下,淩夢飛和青田坊坐在一起。
“酒喝完了呀。”
搖晃着酒瓶,然後把酒瓶瓶口朝下倒了一下。
一滴酒都沒有了。
“還有别的麽?”
把頭轉向幾個小時以來一直爲他們兩個來回拿酒的年輕陰陽師。
年輕的陰陽師擦去頭上的冷汗,木讷的搖頭。
“沒,沒有了。”
酒已經被喝光了,不隻是拿出來着一些,還包括所有的庫存啊。
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堆得比人還高的空瓶子,年輕的陰陽師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雖然倉庫裏的藏品有很大一部分在之前的攻擊下輩打碎但是剩下的量也能夠灌醉幾十個成年人了,眼前的一個妖怪加上一個人類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将那些東西喝光了。
“啊啊,真是的,時間過得好快呢。”
從坐了幾個小時的地闆上爬起來的時候全身發出了噼裏啪啦的聲響,身體變得很僵硬呢。
随意的活動了一下,将手裏的酒瓶扔到了一邊。
“大塊頭喲,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大概會殺了你。”
“哼!是我要殺掉你啊,小子!”
“哎呀呀,既然抱着同樣的想法的話不如現在就把問題解決了吧。”
迫不及待的表情。
眼睛裏忽然冒出了興奮地光芒。
隻是一眨眼就拔劍直指着青田坊的喉嚨。
收束妖氣,隐藏起妖魔的形象,換上之前人類的樣貌的青田坊完全沒有戰鬥的性質。
“那種事情和我沒有關系,我要睡覺。”
這麽說着枕着雙手呼呼大睡起來。
看得出來,那是真的睡着了而不是假裝的。
這也太厲害了吧?
撓撓頭。
“嘛,算了,去找土蜘蛛好了。”
如果記得沒錯的話今天的相克寺會很熱鬧的樣子。
收起了劍,一把抓過年輕的陰陽師。
“呐,相克寺在哪個方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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