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從夢中醒來。
從夢中那分不清是兩歲還是三歲的孩童變成了十八歲的少年,從夢中那總是纏着母親撒嬌的孩童變成了這個總是面帶微笑的少年。
醒來,從夢中醒來。
從虛幻的境界回歸現世。
可是啊,心中不禁生出疑惑,到底哪一邊才是真實呢?
忽的有些模糊了,忽的有些眩暈了,自己,大概熟睡昏頭了吧。
還是因爲那個過于真實的夢境讓自己想起了太多太多呢?
搞不清楚,也不想去搞清楚,或許這樣也不錯。
從夢中醒來,張開雙眼。
張開雙眼,從黑暗來到光明,毀滅了之前的那個被稱爲夢境的世界,來到了這個被成爲現實的世界。
或許是因爲剛剛睡醒所以雙眼惺忪,看什麽都顯得那麽模糊。
或許是因爲剛剛睡醒所以頭腦發昏,大腦就好像是一團漿糊。
隻是模模糊糊的看見自己眼前有一個微笑着的人影,她在笑着,是如此的溫暖。
溫暖,一如夢中。
于是世界重合了。
夢見和現世,虛幻與現世融爲一體。
于是呢喃着,呢喃着,低聲的呢喃着。
“媽媽,媽媽。”
雙手揮舞着,就像那個年幼的孩童一樣揮舞這雙手去撫摸眼前的張臉。
右手輕輕地摸索着那張臉,這才猝然發現這并不是夢境,這不是自己的母親。
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兩道淚痕,自己的雙眼在不知什麽時候變得舒潤。
“雖然是眼淚,但這一定是因爲沙子迷了眼睛。”
這麽說着就像收回右手擦去淚痕,但是手被握住了。
有紀甯輕柔的握着淩夢飛的手,另一隻手溫柔的拂過淩夢飛的前額。
“沒事的,沒事的,不要哭,因爲你很幸福。”
啊啊,是啊,或許是這樣沒錯呢。
淩夢飛露出了微笑。
沒有什麽好哭泣的,沒有什麽需要用哭起來表達的。
自己很幸福,母親一定會爲自己感到高興地。
“不過有的時候流淚并不是因爲難過。”
“可是你的臉上滿是不舍。”
“是啊,舍不得啊。”
那是理所當然的啊。
這也是自己想要幫助有紀甯的原因之一。
親人間的羁絆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之一,那是淩夢飛永遠都舍不得東西。
就這麽任由有紀甯握着自己的手,雙眼有些迷離。
“有紀甯。”
“嗯?”
“放心,一定會沒事的,這是我的保證。”
随即露出笑容。
“雖然這麽說或許沒什麽說服力,但是隻要是我承諾過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
“嗯。”
輕輕地點頭。
就好像淩夢飛毫無由來的從有紀甯身上感受到的氣息感到安心一樣,有紀甯也從淩夢飛身上感受到了相似的氣息。
她願意相信他,雖然兩人隻是偶爾見面然後坐在一起喝茶,連更多的交談都沒有,但是卻毫無由來的相信着對方。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來那個人或許是一樣的。
都是如此的在乎着身邊的人,隻是區别在于一個人狹隘的珍惜自己認爲重要的人,而另一個卻微笑着面對所有人。
伸了個懶腰,淩夢飛站起身來。
“那麽明天見。”
“路上小心。”
“哎呀,這種口氣怎麽好像,有點那個什麽。”
“誰知到呢,說不定我喜歡上了淩也說不定。”
“啊哈哈,那樣啊。”
幹笑着抓了抓鼻尖,目光有些遊移,不敢正視有紀甯的眼神。
有些失措,有些慌亂。
有紀甯撲哧的笑了。
“好了,隻是個玩笑而已。”
“是,是這樣啊。”
猛的松了一口氣,右手不斷地拍打着胸口。
“既然如此的話我先走了。”
“一路小心。”
跪坐在坐墊上的有紀甯微笑着望着淩夢飛有些匆忙的背影臉上是淡然的微笑。
剛才的那句話到底是不是玩笑呢?
或許,隻有有紀甯自己才清楚了。
當天晚上十點半,學園都市的某條街道,淩夢飛和智代正漫無目的的移動着。
“雖然知道瞞不住你,隻是想不到竟然才過了兩天就被你知道了。”
智代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才好。
之前周藤才說過不要告訴淩夢飛以防止出什麽亂子的,想不到這麽快事情就暴露了。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淩夢飛這一次并沒有想過要把事情鬧大,隻是決定在最短的時間裏把事情解決而已。
“不過也隻有夢飛你才能真麽簡單的找到那些不良們聚集的地方了吧?”
這算是特技吧。
就連周藤利用手上的人手和情報也沒辦法做到像淩夢飛那樣輕易地把藏起來的不良們揪出來的手段。
“我數過一下,大概算得上規模的不良差不多有十二批,除了其中一群因爲是宮澤入院之前就已經一直在鬧騰的家夥或許沒辦法打一架就了解外其他的家夥都是随便就能收拾掉的貨色。”
“如果是這樣的話卻是一個晚上就能解決掉呢。”
智代點了點頭,隻要找到了不良們躲藏的據點的話想要鎮壓是輕而易舉的。
因爲雙方的武力差距實在太過巨大啊。
“不過,爲什麽要把這孩子帶上啊?”
伸手,指着淩夢飛身後的女孩。
是風子。
看到智代指着自己,風子也隻是茫然的搖頭。
“風子也不知道爲什麽呢。”
一臉茫然的她隻是一手抱着木質海星,另一隻手捏着淩夢飛的衣角,總覺得很像是迷路之後好不容易找到了家人的孩子。
見到風子也是一臉的疑惑,智代又把視線轉向了淩夢飛。
“那個什麽,我之前不是答應過黑神要幫她麽,所以我決定用簡單點的辦法。”
聽到他的回答,智代不禁伸出手按住淩夢飛的額頭。
卻又越發的疑惑起來。
“明明沒有發燒啊。”
“當然沒有發燒啦!”
握住了智代的手,顯得有些氣急敗壞的叫道。
“而且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懷疑啊!”
“因爲從你嘴裏說出來做事要選擇最簡單的方法這種事情讓人很難接受。”
“是這樣啊。”
像是洩氣了一般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苦笑。
“啊啊,我明白了。”
無奈的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點頭。
繼而卻又露出了微笑。
“那種小細節不用在意啦。”
是在回避麽,還是本來就沒有什麽呢?
智代搖了搖頭,然後蓦地反應過來了什麽,一臉驚訝的望着淩夢飛。
“夢飛。”
“什麽?”
“你該不會想說要,先把那些不良們打一頓,然後命令他們在風子的姐姐結婚的時候去參加婚禮吧?”
“咦咦,猜到了麽?”
“因爲你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或許真的很簡答吧,淩夢飛的想法,不夠說到底能夠猜到他想法的人也隻有智代這樣和他親密的人而已。
智代苦笑,倒是風子顯得很興奮。
“大怪人願意幫助風子嗎?”
“理所當然的。”
“可,可是爲什麽想要幫助風子?”
還不等淩夢飛回答風子忽的向後一條,雙手捧着海星遮住了自己的臉。
“不要妄想拐騙風子,風子,風子可是有還行的保護的!”
“哈?哈哈?”
這孩子,到底是要用怎樣的思考回路才能得到這種糟糕的答案呢?
而且——
“就算把你綁架了也沒有好處啊。”
伸手敲在了風子的頭頂。
“真是的,如果你再這樣我可就不幫你了。”
揪住風子的後領把她提了起來。
盯着她的眼睛,輕笑。
“雖然空口無憑沒什麽說服力,但是我自認爲自己自己還是很能讓人相信的,你願意相信我麽?”
“相信。”
風子的回答沒有任何的遲疑,淩夢飛的話音剛落就她就幹脆的點頭了。
與是淩夢飛笑得更燦爛了。
“所以,我們出發吧。”
首先是昨天中午和春原的部下(暫時算是春原的部下)們約占而又被智代全滅了的那一群不良。
這群不良人數隻有二十幾個,算是人數最少的一批,所以他們變成了第一個目标。
走到了一棟破舊的建築前,沒有從正門進入,繞到了建築背後的後門。
擡腿一腳将很破舊的鐵皮門踹開,大步走了進去,大聲的呼喊。
“好了小子們,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重新回到宮澤的手下,二是被我打趴下之後回到宮澤的手下!”
屋子裏正聚集了一大群不良,這麽突然闖入的三個人自然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首先是驚吓,如果被仇家找到的話以他們現在的狀況(全部帶上)肯定要全軍覆沒的,不夠等他們看清了走進來的人之後又變得兇狠起來。
一個像是頭領的光頭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斜着眼睛望着三個人往地上吐了口濃痰。
“哼,三個女人竟然敢說這種——”
後面的聲音沒辦法發出,因爲太過震驚身帶暫時性的停止了震動,隻是用顫抖的手指着智代。
“你,你,你爲什麽會在這裏?”
不隻是手在顫抖,就連聲音也帶着濃重的顫音。
他認出了智代正是昨天那個把他們全部消滅的女人,而且事後也曾打聽過智代的事情從而知道了武帝的大名。
所以心中恐懼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不管怎麽說所謂的不良都是些不服管教的家夥,所以雖然面對的是智代這樣不可戰勝的敵人卻也不願意就這麽低頭。
因爲會很丢臉所以不能做那種事,所以不良們一擁而上,緊接着連一分鍾都不到就被全殲了。
用淩夢飛的話來說的話。
“真是脆弱的生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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