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在蔓延。
仿佛要将一切吞噬的末日一般向着四周蔓延。
“末日嗎?”
美名的眼睛眯了起來,看得出來她在笑。
末日,是誰的末日呢?
所有人的嗎?
不管怎麽樣,無論如何都好,她都已經不在意了。
“阿掘,帶着破局離開這裏。”
“你呢?”
“我嗎?或許是死在這裏吧。”
“是嗎?”
默默地點頭,阿掘移動到布雷柯瑟身邊,伸出手來。
“還站得起來嗎?”
“恩。”
“那麽我們走吧。”
“但是那個人。”
“那個人就交給她好了,那是她的選擇。”
除了美名自己之外沒有人有資格去改變的選擇。
“但是——”
“沒有但是,隻有你必須活下來。”
阿掘一把拉起布雷柯瑟的手,最後開了一眼搖搖欲墜的美名,逃離。
不過在這個時候卻響起了一聲大喊。
“迪斯穆夫!”
那是一個很元氣的女孩的聲音。
接着街道上出現了一片星空。
是的,星空,那種廣闊無邊的,讓人的靈魂都随之迷失的星空。
不過與其說是星空不如說是通道更加合适一點,一隻巨大的手臂從那裏伸了出來,然後一個巨大的形體掙脫了空間的束縛屹立在那裏。
一名女孩跳到了巨大的機械手上,任由機械将自己舉起,送入了駕駛艙中。
然後形體開始活動。
揚起了巨大的披風,不知名的力量開始閃耀起燦爛的火花。
它跳了起來。
全身升騰起了如同火焰一般的赤紅,雙眼緊緊地盯着那不斷蔓延着的漆黑之物。
而且阿掘還注意到,在它的旁邊還有一個人類一般大小的女孩,隻是和人類不同的是,那個孩子身上同樣燃燒着那種難以言狀的赤紅。
“諾諾!上了!”
“是,姐姐大人!”
腳底碰觸了白色的火焰,向着高空躍起。
“blazerdoublekick!!!”
高高跳起的兩個身影一邊大喊着奇怪的必殺技的名字一邊旋轉着沖了落了下來,如同巨大的龍卷的最低端的沖擊踩踏在了漆黑的中央。
然後是爆炸,然後漆黑消失了。
穆死了。
簡簡單單的,輕而易舉的死了。
真是毫無價值,毫無意義的死去,不過變成了最弱的穆早就是一個毫無價值的存在了,所以這樣的死或許也是最符合她的方式。
美名就像被抽幹了全身的力量一樣一下子摔倒在地。
準備逃跑的阿掘将布雷柯瑟的手松開,是這攙扶起美名。
“還活着嗎?”
“确實還沒死。”
眼神空洞的望着天空。
“或許死了也不錯,對吧阿掘寶寶。”
“不要叫我阿掘寶寶。”
“小姬死了,沒人這麽叫你的話你不是會很寂寞嗎?”
可是就算這樣做了每名依然很寂寞吧?
“你——”
“不需要說什麽了,我明白的,不過就算明白卻什麽都做不到的,不是嗎?”
或許吧。
阿掘低下了頭。
她明白美名的想法,因爲自己和她一樣。
這個時候,布雷柯瑟顫巍巍的舉起手來。
“那個,其實我可以治好她。”
兩個人瞪大了眼睛望着布雷柯瑟。
布雷柯瑟縮了縮身子。
“那個,我說錯了什麽嗎?”
美名和阿掘沖到了布雷柯瑟旁邊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說的是真的嗎?”
“你願意這麽做嗎?”
“啊。”
抓了抓臉頰。
釋然的笑了。
“我想,咔叽哩也希望這樣子吧。”
是啊,肉山咔叽哩絕對不會希望她像現在這樣一個人生活在回憶裏。
就算被大碎片的力量所束縛了也沒關系,她要向前。
“作爲幫助你們的條件,要答應我,和我成爲朋友,不要讓我一個人。”
布雷柯瑟笑着,從來沒有過的燦爛的笑容。
“追求永生本不是錯誤,但是如果追求永恒的話就太過荒謬了啊。”
淩夢飛站了起來,抛着手上的那顆心髒。
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知道是想要哭泣,還是想要大笑。
或許,既不是哭也不是小,隻是淡漠的站在那裏吧。
“是嗎?”
智代倒是沒什麽太多的驚訝,隻是用手支着下巴一勺一勺的吃着子荻做的冰欺淩。
“我是沒什麽感覺啦。”
雖然是LEVEL5等級的大能力者,但是隻是壽命的話和一般的人也沒什麽差别,所以這種話題對于智代而言完全沒什麽意義。
淩夢飛搖了搖頭。
“當然不同。”
永生和永恒是不同的。
“永生是美好的願望,而永恒隻是個無知的妄想而已。”
擡起頭來,望着那原本在這座城市不可能看得到的星空。
“滄海桑田,歲月變遷,可是無論多少年的時光,無數的輝煌都成爲了曆史的現在,天上的星光依舊入千萬年前一樣,仿佛永遠也不會消失,好像真正的永恒的留存于世上。”
人類啊,妖魔啊,怪物啊,或者是其他的什麽,無論多麽強大存在都會有死去的一天,都有徹底崩潰消失于這個世界的一天,就連殘存在他人腦海中的記憶也會被淡忘,而天上的星空,無論是千萬年以前還是現在總是那樣俯視着這個世界,從亘古到現在沒有過一絲改變。
可是,即便是天上的星辰也有着壽命。
雖然緩慢,緩慢到人類,乃至比人類更加要悠久千倍萬倍的存在也無法察覺到星辰的衰老,但是那看似永恒的事物終有一天會死去,隻留下一副破舊的軀殼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曾經的存在。
“人類是不可能得到永恒的,不,正好相反,正因爲人類的生命短暫才會變得美麗,正因爲人類的生命太過渺小才會那樣的燦爛。”
人類的一生就如同煙火,燦爛,美麗,盛大的煙花。
越是短暫越是會在燃燒的刹那迸射出最偉大的力量,短暫的人類就是這樣的存在。
沒有漫長的生命,沒有強大的力量,沒有完美的身軀,但是這樣的人類卻可以征服一切。
如此的脆弱,如此的短暫,如此的卑微,可是即使如此,就算如此——
這不是悲哀,這是力量。
“追逐永生隻是美好的願望,追逐永生卻是無知的妄想。”
“如果我說我希望得到永恒呢?”
智代笑了。
雖然她根本就不對此抱有什麽期望。
那種東西對于智代而言沒有意義,她想要的是其他的東西,不過她想知道淩夢飛的回答。
淩夢飛也笑了。
“那麽我會在一旁看着。”
“咦咦,不陪我一起走嗎?”
“一起啊,但是你在跑道裏面,我在跑道外面,這樣而已。”
一起向前,卻是不同的道路,最後到達的也是不同的重點。
“我啊,害怕那種所謂的永恒,整個世界都有着自己的盡頭,但是如果你自己卻能夠永遠存在的話不是太過寂寞了嗎?”
搖了搖頭。
“我啊,果然是個害怕寂寞的人呢。”
“是是,看出來了,淩夢飛是個害怕寂寞的人。”
瞪了他一眼。
“但是爲什麽忽然會談這樣的話題呢?”
“我也不知道。”
苦笑。
“或許,是這顆心髒傳達的某種期望吧。”
“那個最弱嗎?”
“是啊,那個最弱。”
那個人的願望是永恒吧?
那種注定得不到的追求。
“可悲的人呢。”
“或許吧。”
然後是沉默。
沉默之後,淩夢飛擡起了頭。
擡起了頭來直直的盯着智代的眼睛。
“怎麽了?”
“呐,智代,之前我聽了某個女人唱的歌之後産生了一點疑問。”
“疑問?”
“是啊,疑問,我覺得或許你知道。”
“說來聽聽吧。”
“恩,那個,愛情是什麽啊?”
“哈?”
一下子愣住了。
臉手上的勺子掉了都沒有察覺。
驚訝,伴着欣喜。
臉上露出了笑容。
“愛情啊,雖然隻是我自己所知道的,不過告訴你也沒關系。”
種子,發芽了。
(這一卷也完了,然後我決定休息連天,請原諒,嗚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