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學院都市裏有着一些奇怪的坊間傳聞,而無頭騎士就是其中之一。
每當子夜之時城市中就會出現一名沒有頭的騎士駕駛着機車在街道上奔馳。
好吧,對于爲什麽古老傳說中的事物爲什麽會騎着機車到處亂跑這種事情就不要深究了,總之無頭騎士确實存在着。
少女慌亂的奔跑着。
她的臉上寫滿了慌亂與恐懼,那種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那種壓倒性的恐懼甚至讓她的心都迷失。
怎麽可能有那種事情?
怎麽可能有那種東西?
怎麽可能?
這不合常理。
不,不知是這樣。
這根本就是最本上的不合理,那種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座城市裏?
明明是科學的最高峰的學院都市,怎麽可能存在着名爲怪物的存在?
慌忙。
隻知道向前,隻記得逃跑。
沒有回頭的勇氣,沒有去戰鬥的勇氣。
LEVEL3登記的虛空爆破能力并不能給自己任何的安全感。
不知道爲什麽,她的心裏隻剩下逃跑這個念頭,那是最本能的反映。
毫無理由,卻又毋庸置疑的本能。
就好像,老鼠面對貓一樣的無助。
那種東西,是應該被稱之爲天敵嗎?
那是人類絕對無法戰勝的敵人。
戰鬥什麽的不要去管了,隻要能夠會下去就好了。
别人的死活誰去管他啊,自己能夠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啊。
不過,她卻沒有跑掉。
雖然拼命想要活下去,但是越是這樣越會使自己陷入困境。
她沖進了一條死胡同。
前面沒有路了。
雖然是LEVEL3等級的能力者,但是說到體力她連普通的小學生都要弱一些,手邊沒有準備能夠引爆的金屬所以不存在強行突破的可能。
會死的,一定會死的。
背後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僅隻是聽到就會讓心髒停止跳動的喘息聲,就好像,在自己耳邊響起的一樣。
——耳邊?
蓦地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冰凍了。
試着活動僵硬的脊椎,緩緩地轉過身來。
怪物站在她的身後。
那醜陋的臉上有一種或許是渴望的表情。
渴望着人類的血肉。
這,是怪物的本能。
所謂的怪物到底是什麽呢?
魔術協會的某個魔術師曾做出過怪物之所以爲怪物的三個判斷标準。
第一:怪物必須是正體不明
第二:怪物不能被殺死
第三:怪物不能與人類溝通
或許,還要再加上一點。
第四:怪物捕食人類
怪物必須捕食人類。
或許這聽上去很無稽,但是這說不定才是真實。
就像人類捕食着世界上的其他生物一樣怪物們捕食着人類,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所以在學院都市中出現的怪物開始捕食人類。
不過或許那些東西懂得怎樣區别危險或是安全,又或許隻是出于本能,怪物們隻在夜晚進行捕食。
很不幸的,她不是什麽乖乖女,最喜歡的做的事情就是在完全放學之後依然在城市内夜遊。
這本來沒有什麽。
LEVEL3雖然說不上強大,但是在保證自己的安全卻完全足夠的,如果是一般情況下的話。
一個小時之前,她在某個轉角聽到了某種奇怪的聲音,一時忍不住好奇循着聲音的方向走進了街邊的小巷裏。
然後,她看到了怪物。
那是和人類不同的,醜陋而可怕的事物。
但是,真正讓她感到畏懼的确是怪物正在做的事情。
怪物在進食。
就像我之前所說的一樣,人類不是其他生物是理所當然的,而怪物捕食人類也是理所當然的。
怪物在進食,而食物除了人類之外不可能是其他的什麽。
她嘔吐。
然後将所有能夠使用的武器——鋁球——扔了出去。
發動能力,劇烈的爆炸。
如果是人類的話面對這樣的爆炸一定會死的。
如果是人類的話。
很不幸,那并不是人類,甚至和人類一點關系都沒有。
那是怪物啊。
怪物不能被殺死,否則又怎麽能成爲恐懼的來源?
當爆炸的火光和煙霧散盡的時候,怪物依然站在那裏。
雖然因爲那樣的爆炸收到了巨大的傷害,可是那不足以成爲将怪物殺死的因素。
然後開始了追逐。
她開始逃跑,而怪物在追擊。
不過,最後卻因爲誤入了死胡同而落入了怪物的手中。
怪物沒有急着進食。
是因爲之前吃過東西了吧?
還是因爲受傷而暫時沒有食欲呢?
隻是抓住她,伸出長長地舌頭舔舐着她的身體。
這個時候,卻有着另外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機車的聲音。
引擎的轟鳴以其說是機械的轉動倒不如說是某種生物的嘶吼。
不知道爲什麽,好像有聽到了馬蹄聲的錯覺。
當這些聲音終于停止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沙沙,沙沙。
那是什麽聲音?
沙沙,沙沙。
越來越靠近。
沙沙,沙沙。
無論是她還是怪物都在一瞬間陷入了靜止。
并不是停止了動作,而是真正的靜止。
就好像,就好像被傳說中美杜莎的眼睛石化了一般。
沙沙,沙沙。
雖然是同樣的沙沙聲,爲什麽她卻感覺一瞬間變得?
沙沙,沙沙。
很快靜止的感覺就消失了,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那怪物存在的觸覺。
是的,那怪物消失,連一絲痕迹都沒有。
回過身,她看到了一個穿着黑色的騎士,全身穿着黑色的衣物,但是卻戴着一個好像是貓耳的可愛的黃色頭盔。
從身形來看那是個女人,雖然因爲頭盔看不到臉,但是她相信那一定是非常美麗的臉。
不要問爲什麽會這麽想,總之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不過,騎士全身卻散發着一種奇異的氣息。
很像剛才的那個怪物的氣息。
隻是很想而已。
從本質上卻又有着完全的不同的,讓她覺得自己不會受到傷害的氣息。
慢慢的走上前,戰戰兢兢的發問。
“那個,那個怪物——”
騎士擡起了右手
吧嗒。
一部移動電話出現在她的手上。
用手指很快的在移動電話寬大的屏幕上書寫着,然後伸到她的面前。
——怪物已經死了。
上面寫着這樣的文字。
“是,是嗎?”
——是的。
很快的回應。
“那個,謝謝你。”
——不需要。
她并不覺得自己有被感謝的理由。
——沒有接受你感謝的理由,殺死怪物是我的職責。
收起移動電話,轉身,騎上了機車。
明明沒有見到她開動機車的引擎卻自己開始了轟鳴。
雖然是狹窄的小巷裏卻毫無拖泥帶水的轉向,然後再馬蹄聲中駛遠。
不過,雖然很遠,但是她依稀聽見了駿馬的嘶鳴。
那聲音,充滿了某種她所不明白的意味。
“那是什麽?”
這樣的自言自語,然後好像想到了什麽。
今天白天才聽說過的,那個本以爲隻是想以前的留言一樣虛假的東西。
無頭騎士。
那是真實存在的嗎?
原來,那是真實存在的啊。
黑色的騎士在黑夜裏奔馳着。
穿過了大半個城市之後到達了自己臨時的住所。
這座城市裏數量很多的地下醫院的其中一家。
至于說爲什麽會想要住在這種地方,但該市因爲個人的原因吧。
她喜歡醫院,不過就算并非人類也很清楚自己的形象并不适合在去正規醫院,所以才會跑到地下醫院來。
将機車推進了屋子聽到了問好的聲音。
“回來了。”
迎接她的是一名微笑着的醫生。
算是醫生吧。
戴着黑邊眼睛一臉微笑的白大褂總是讓人有一種不協調感。
這個家夥,一定不是好人。
不過他是不是好人并不重要,這個人沒有能夠威脅自己的能力。
而且,好像對自己抱有某種好感。
那種事情也無所謂,不管這個人對自己抱有怎樣的情感,終究是與自己無關的吧?
繞過白大褂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等一下啊,賽提爾。”
賽提爾,算是她的名字。
或者說是這句身體被這個男人所取的名字。
至于她真正的名字是什麽已經被忘記了,不對,說到底根本就沒有記住自己的名字是什麽,會在這座城市裏遊蕩也隻是爲了找回自己的名字,以及那顆失去了的頭顱而已。
摘掉頭盔,黑色的霧氣向四周飄散。
據面前的這個男人說這是自己用來感知周圍事物的器官,就好像蝙蝠用超聲波來偵查環境一樣。
不過說到底連她自己也沒有搞清楚這些霧氣的真正作用,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霧氣很好用。
可以變成武器,而且是不受限制的随意變換,是很方便的東西。
擡起右手,拿出了移動電話。
——有什麽事情嗎?
“是這樣的,我覺得最近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爲什麽?
“爲什麽嗎?”
他抓了抓頭。
“因爲這座城市最近變得很奇怪啊,或許一切都還在上面的操縱之中,可是我們這些下面的家夥卻沒辦法無視那種變化不是嗎?”
這也是很無奈的事情。
這樣不大不小的變化在上面的家夥們看來是無足輕重的,但是對于一般層面的人而言确實無法對抗的力量。
她并不理會。
——這和我無關。
“可是——”
——無論任何事情都無法阻礙我。
“是嗎?”
歎了口氣。
“既然你這麽堅持的話。”
說到底,無頭騎士畢竟和人類不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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