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夢飛臉上是一種奇怪的笑容。
女王能夠讀懂其中的必以爲然,但也隻是這樣而已。
除此之外,全是些無法理解的奇怪意味。
突兀的,全身的毛孔收縮。
并不是寒冷,她又怎麽會感到寒冷呢?
隻是因爲其他的東西,比作用在皮膚上更直接的,确實的作用在自己的心裏,不對,是靈魂之上的事物。
那事物的的名字叫做——
“恐懼。”
“什麽?”
“你,感到了恐懼吧?”
慢慢的逼近,淩夢飛向前邁出步子,拉近了自己和女王之間的距離。
幾乎沒有的腳步聲,卻讓女王覺得自己的心口被踩踏了。
壓抑着,慢慢的向下,沉重的某種力量,心中的某個地方就要倒塌了。
然後,淩夢飛停下了腳步。
“我,很可怕麽?”
這樣的提問讓女王愣住了。
是啊,這個人可怕嗎?
自己,爲什麽會抱有恐懼呢?
不,不對,先等一等。
自己沒有恐懼啊,說什麽恐懼,都是被他的聲音所誤導的。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絕對不是恐懼,自己絕對是被他的聲音中的魅惑力量所誤導了。
“才不是誤導呢。”
一臉委屈的辯解。
“不是誤導哦,也沒有魅惑什麽的,我才不會使用那種沒品的能力呢。”
情不自禁的相信了他。
不,不是情不自禁。
這不是什麽情不自禁,根本就不是從自己身體裏湧出來的感情,而是另外的,從外而内的改變了自己的什麽。
也就是說,淩夢飛的話語裏所包含的并不是魅惑,也不是誤導。
而是——
“你在命令我?!”
“哎呀,發現了麽?”
不過。
“也不能算是命令了。”
将手背在背後,向後退了兩步。
靜靜地您是這女王的眼睛,傳達着某種訊息。
可是,女王無法讀懂。
就像淩夢飛之前所說的一樣,就算解釋了,也是不會懂的。
既然如此的話。
“算了,不說那些有的沒的了,我隻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商量?”
“恩,雖然這樣會讓你覺得很爲難,不過是不是可以請你帶着所有人都逃離呢?”
“逃離?”
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
逃離,逃離哪裏?怎麽逃離?
看着女王這樣的表情,淩夢飛的眯起了眼睛。
眼中一絲絲的冰冷的光點。
“你,想要裝傻麽?女王陛下。”
聽到這樣的質問,女王也怒了。
這個家夥,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做出挑釁的,難道真的以爲自己是依文潔琳的朋友自己就不敢對他怎麽樣嗎?
“你在質疑我嗎?或者,隻是希望我殺了你?”
鼓動自己的力量制造氣場将淩夢飛包裹,将身爲王的威壓向着面前這個惹人厭惡的家夥壓去。
女王确實不敢殺他,看得出來依文潔琳對于這個人類的少年的無比的重視,女王不敢在這種時候去觸怒自己唯一值得依靠——這麽說或許有些過了,依文絕對不能算是依靠,隻能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保險而已——的存在。
不敢殺他,但是給他吃些苦頭确實沒有問題的。
不過,女王顯然沒有搞清楚自己面前的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嘿,生氣了?”
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好像什麽都沒有一樣。
隻是微笑着,站直了身體。
“殺掉我啊,那還真是沒有創意的威脅呢,事實上,想要殺掉我的家夥多得我都懶得去計算數量了,所以你就省省吧。”
意思很明顯啊。
那麽多的人想要殺我,可是我依然活得好好地,就憑你是做不到那種事情的。
嘴角拉起一絲弧線。
那是輕蔑嗎?
那是輕蔑吧。
“你——”
“不要生氣,雖然離死不遠了,不過生氣對皮膚不好哦。”
微笑,蔓延到他的整張臉上。
可是,從那微笑之中感覺不到快樂,沒有一丁點的溫暖,根本就不存在善意,甚至連所謂的皮笑肉不笑的客套都沒有。
隻有赤裸裸的殺意。
隻有單純的毀滅的氣息。
如此而已。
這時候,女王才終于确認了一件事。
自己剛才。
“果然在恐懼着,你心裏是這麽想的吧?”
笑容不見了,隻是一副淡漠的神色。
可是,這樣的表情讓女王感到絕望。
女王忽然明白自己爲什麽會懼怕這個人了。
明明強大如依文潔琳也不可能讓她感到恐懼,但是這個很弱的——看上去——少年卻讓自己感到了恐懼,那隻有一個理由。
依文潔琳不會殺掉自己,就算給她足夠的理由也不會,可是這個少年,這個名叫淩夢飛的家夥,哪怕沒有理由,隻要想到了的話——或許那也是理由——就真的會殺了自己。
絕對的,不會有任何猶豫。
而且,女王還有感覺,某個聲音告訴她,如果淩夢飛要殺她的話,誰都無法保護自己,誰都做不到。
可是,他明明隻是個人類啊?
——是了,或許,這個家夥或許不是人類也說不定。
“不是人類?那麽是什麽?”
“某種,像是人類一樣的怪物。”
“哎呀呀,我原來被定義爲這種糟糕的東西麽?”
再一次笑了。
卻沒有了殺意,隻是單純的無奈而已。
低下頭,揪着前額的一束發絲搓動。
然後好像是想通了一樣。
“算了,随便你怎麽想好了。”
别人的意見,從來不是能夠影響淩夢飛的事物。
立場鮮明得過分的自我中心主義者又怎麽可能會去在乎别人的對自己的看法呢?
就這麽點着頭,自己認同了自己的發言,然後擡起頭來。
又變成了一副淡漠的,無所謂的表情。
“那個,能不能讓我這個不是人類的,而是某種類似人類的怪物提些意見呢?”
“意見?”
雖然不明白他想說什麽,但是女王依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淩夢飛點了點頭。
“事實上,藉由這個傳送陣,完全可以布置出一個巨大到能夠把整個城堡都包裹起來的傳送陣的,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吧?”
“是了,是你剛才所說的逃走嗎?”
“是啊,就是這麽一回事,不過你顯然将我的意思理解錯誤了呢。”
淩夢飛的意思是讓他們全部逃走,不過女王顯然理解成了讓她自己逃走的意思。
不過,就算是這樣。
“我不能這麽做。”
“啊啊,果然麽?”
雖然早就知道她會這麽回答,不過還是想要知道是怎樣的情況呢。
不過,沒想到能夠這麽幹脆的拒絕自己的提議呢。
“原本我以爲你至少會猶豫一下的。”
“不可能,絕對!”
“啊啊,這樣啊。”
攤手。
再次向後退了兩步。
“既然這樣的話就沒什麽了。”
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雖然不想看到依文潔琳接下那個麻煩的任務所以才會想要從女王這裏想想辦法的,不過看起來沒什麽效果就對了。
“所謂的王族啊,尊嚴啊,驕傲啊,榮耀啊什麽的,真是麻煩呢。”
“那不是麻煩,而是光輝。”
“光輝不能當飯吃,光輝也不會變成你第二次的生命,對于上面的那些效忠于你的存在也是一樣。”
更何況。
“死掉的話,毀滅了的話,光輝什麽的,不都一起消逝了麽?”
那樣的話,所謂的監視,還有什麽意義呢?
淩夢飛不懂,也不想懂。
隻是女王顯然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理所當然的,隻是幾句話就能改變的信念又怎麽能夠稱之爲信念呢?
淩夢飛搖了搖頭,再次後退兩步。
這一次,他的後背已經緊貼着密室的牆壁了。
“嘛嘛,不管那些有的沒的,好像追來了的樣子,所以就這樣吧。”
“追來?”
難道有什麽人能夠追着這個人來到這裏嗎?
不過先不管這些。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給蕾的是什麽?”
“可以啊,那是某個智能中樞處理器核心上剝落的碎片。”
“那是什麽?”
“所以才會說你聽不懂啊。”
然後,融入了牆壁之中消失不見。
至于那個智能中樞處理器的核心,就是伊卡洛斯的心髒——說是心髒雖然有些偏頗,但是大概就是那種東西沒錯了,大概。
在之前伊卡洛斯進化完全之後因爲成爲了束縛她的累贅所以被從體内剝離出來,然後想要制作成能夠抵擋能量攻擊的項鏈送給淩夢飛的,卻因爲伊卡洛斯自己不會制作項鏈而被淩夢飛拿走了,再然後他把除了必須的數量之外的碎片融合成一個完整的大塊之後交給了蕾。
至于拿東西的作用,總會知道的。
再來看一下密室,當淩夢飛消失後幾秒鍾,密室拿到除了王族的直系血脈之外沒有人能夠打開的大門緩緩地開啓。
出現在那裏的女王最熟悉的身影。
米娜-柴佩西怒氣沖沖的跑到了自己母親的面前。
“母親大人,您看到一個怎麽看都是混蛋的家夥跑進來了嗎?”
恩,很顯然的,追着淩夢飛的人就是她了。
至于爲什麽米娜公主能夠到這裏,卻是不得而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