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魯庭院,傳說中聖戰天使的故鄉。
那是一個據說很美的,或許真的隻是存在于傳說中的地方。
從許多年前開始,就有着在世界的天空中有着某個庭院飄蕩着。
不過,所謂的傳說終究是不會被人相信的吧?
蕾說,那是真的。
事實上,她旅行的目的也正是爲了前往那個傳說中的艾迪魯庭院。
那裏,是她的故鄉。
是故鄉,可是她已經忘記了回去的道路。
所以才會到這裏來。
來到這裏,希望能夠從自己的老友(在沉睡之前認識的朋友算是老友的吧?),也就是現在血族的女王,希望能夠從她這裏得到一些消息。
也就是說,什麽幫助女王戰鬥完全是個笑話呢。
她隻不過想要回到自己的故鄉而已。
不過,因爲在半路上被那邊大陸的陰影物質的網絡捕捉到了行蹤,然後得出她可能會影響這邊的戰争的走向于是蕾受到了襲擊。
然後,蕾找到了聖戰天使協會尋求保護。
然後,隊伍在半途遇到了襲擊,除了西斯卡小隊和蕾之外的人全滅。
再然後蕾就遇到了淩夢飛一行,剩下的,也就不需要解釋了吧?
而現在,蕾已經從女王那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所以她要離開了。
這裏是某間密室,蕾站長在密室中央的傳送陣上。
這裏,是在王城地下的地下,簡單來說是這座城市中最後的秘密了。
要來到這裏,先要通過三個小型的固定傳送點,然後還要通過一個充滿了危險——對于入侵者而言——的迷宮,再打開一道除了知道正确的方法外沒辦法打開的門才能到達的地方。
蕾站在這裏的正中央,魔法注入,傳送陣上泛起點點光芒。
就這樣,把這孩子送走吧。
可是,心中卻有些空落落的。
女王歎了一口氣。
雖然自己的朋友能夠前往希望的地方,可是自己呢?
這場戰争,已經注定了會失敗了。
然後呢?
是自己的死亡嗎?
有的時候她會問自己是不是自己做的太失敗了?
或許是,或許不是,又怎麽能說的清楚呢?
依文潔琳不願意出手,而女王又找不到其他能夠扭轉戰局的手段,事到如今,也隻能等待着最後的破滅了吧?
歎息。
這樣的她,讓蕾覺得很難過。
明明想要幫助她的,可是卻什麽都做不到。
擡起頭來,看着女王的眼睛,蕾想要說什麽,可是語言到了嘴邊最後卻又變成了歉意的話語。
“抱歉,不能留下來幫你。”
“不需要道歉啊,蕾。”
微笑着拂過蕾經曆了數百年的遂于卻依然沒有變化的臉龐。
是啊,五百年前就是這樣的臉,到了現在依然沒有變化呢。
依然是那樣的沉靜,不變的淡漠,沒有改變過的稚嫩。
自己,之所以會和蕾成爲朋友,一開始是因爲羨慕的吧?
“蕾啊,要好好或者啊。”
這,是自己對于她的期盼吧?
蕾隻是點了點頭。
“是的。”
因爲啊,對于蕾而言,除了好好地活下去意外,好像也沒有别的可以當成目标的東西了。
所以點頭。
而且,如果這樣能讓女王高興一點的話蕾會很高興的,所以點頭。
這個時候,第三個聲音插了進來。
“哎呀,這就要走了麽?”
是淩夢飛。
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怎麽出現的,總之他就是出現在了密室當中。
不管女王臉上的驚異和敵意——這種狀況和這種地點會有敵意也是理所當然的——徑自走到了蕾的旁邊。
伸手,摸着蕾的頭。
“要去很遠的地方吧?”
“恩。”
“會和你辛苦的吧?”
“是的。”
“但是,絕對不會猶豫的麽?”
“不會。”
“那麽,你會停下腳步麽?”
“不會。”
這樣啊。
點點頭。
捏了捏蕾的臉頰。
“要加油哦。”
“恩。”
看着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的蕾,淩夢飛後退了一步。
然後,從身後拿出一塊好像是玻璃碎片一樣的閃耀着虹彩的光芒的碎片交到了蕾的手上。
“這個,要拿好。”
“這是,什麽?”
很奇怪。
蕾覺得很奇怪。
當她握住這個東西的時候,好想握住的并不是一塊碎片,而是另一個自己一樣。
是的,另一個自己啊。
有一種血脈相連,源自同一個母體之中一般。
“這是,什麽?”
“啊啊,這個你就不要管了。”
拍了拍蕾的頭頂。
“隻要拿着它就好了。”
“哦。”
然後,淩夢飛很鄭重的說道。
“一定要帶着它,無論任何時候,無論任何地方,絕對絕對不能讓它離開你身邊,知道麽?”
雖然不太明白。
雖然很想提問,不過蕾還是點了點頭。
點頭,她不會反駁的。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是既然是淩夢飛交給自己的,那麽久不會是什麽有害的東西了。
她信任淩夢飛。
沒有理由,隻是單純的願意去相信他而已。
又或者,這是因爲從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讓自己感覺到幸福的氣息呢?
搖了搖頭。
握緊了那碎片。
不過,還是想要知道那是什麽。
可是,話還沒有輸出來就因爲傳送陣的魔力達到了界限而被傳送走了。
在一陣血色的光芒中女孩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啊啊,就這樣走了啊,還真是個幹脆的家夥呢。”
“是啊,這就是她的優點啊。”
女王微笑着。
這就是蕾最讓人着迷的地方,也是女王羨慕的,乃至于嫉妒的地方。
想到什麽就去做什麽。
從不躊躇,絕不猶豫,絕對不會因爲任何的障礙而停下腳步。
那就是蕾,雖然看上去很稚嫩,但是卻無比堅強的孩子。
是在羨慕啊,是在嫉妒啊。
因爲她清楚自己是做不到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蕾那樣去做自己想要的事情。
因爲她是女王。
身而爲王,所背負的已經不是她自己,而是整個王國的一切了。
背負着這樣重量的她,已經不再屬于自己這個個體了,而是一個群體的王。
雖然,自己這個王也要到頭了。
就要,滅亡了啊。
歎息。
這時候,她才發現歎氣已經成爲最近的她所做的最頻繁的動作。
——已經,到了盡頭了啊。
“才不是吧?”
淩夢飛這麽說道。
“說什麽盡頭,其實還有路可以走的,你自己也知道的,不是麽?”
“或許是這樣也——”
蓦地,瞪大了眼睛。
僵硬的轉過頭來,不敢相信的看着淩夢飛。
已經,不敢想象了。
——怎麽可能?
“爲什麽不可能呢?”
輕笑。
“所以我才說,将自己所看到的世界定義爲這個世界的一切這本來就是無比愚昧的做法啊,一個個體所見的一切,到底能占到世界的幾分之幾呢?”
或許,連萬分之一也不到啊。
“于是,自以爲是什麽的,是最不可取的東西呢。”
那是事實。
就算你真的站在了星球的最高點,可是,一個星球,在這浩瀚的星河之中卻隻是那麽微不足道的存在啊。
淩夢飛也學着女王的惡樣子歎了一口氣。
然後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我來這裏也不是爲了和你談個人世界觀的正确性的呢。”
然後轉身轉準備離開。
“等一下!”
“有事麽?”
“能告訴我,你是爲什麽來到這裏的嗎?”
“爲什麽?當然是爲了把依文帶回去啦,這個世界畢竟很危險嘛。”
“危險?”
“對啊,有什麽問題麽?”
怎麽可能沒有。
不對啊,是問題打了。
“開什麽玩笑,依文潔琳-安娜塔西亞-凱蒂-麥道威爾是真祖啊!血族最強的存在,莅臨與世界最頂端的真祖啊!”
“然後呢?那又怎麽樣呢?”
所謂的真祖,也隻是這樣而已。
“你不懂的。”
“不懂?”
不懂什麽?
雖然理智告訴她繼續詢問下去很危險,可是卻依然想要知道答案。
隻是,淩夢飛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
“所以說你不懂得,沒有突破那個界限,無論怎麽解釋你都是聽不懂的啊。”
這不是敷衍,隻是單純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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