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以後。
“好了,開飯啦。”
将最後的麻婆豆腐端上餐桌。
“爲什麽是麻婆豆腐?”
“因爲學院祭的時候吃了很多,所以希望大家也能吃一些。”
“怎麽聽起來好像是想要發洩心中的怨氣啊?”
“不不不,沒有那回事,完全沒有哦。”
做好。
“總之,我開動了。”
“我開動了。”(複數)
等一下。
好像多了一副碗筷,多了一把椅子,然後多了一個人。
“那邊的肌肉不倒翁,你爲什麽會在這裏?”
“吃飯嘛,我很想念你的手藝哦。”
“是這樣啊。”
微笑。
和煦的微笑猶如初升的太陽。
“那還真是——”
那還真是什麽?
最後的幾個字男人沒有能夠聽清楚。
總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淩夢飛家對面的垃圾桶上面了。
一陣風吹過,卷起一片樹葉從他面前飛過。
這個狀況。
“爲什麽在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很傻呢?”
他這麽自言自語。
然後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
然後突兀的笑了。
笑得很大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媽媽,那是什麽人啊?”
“噓,不要看。”
抱着女兒急匆匆跑開的路人媽媽的畫面,爲什麽讓人覺得這麽熟悉呢?
男人倒是沒有在意。
從垃圾桶上跳了下來。
望着淩夢飛的家拍了拍後腦。
“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是應該說什麽,不過,你覺得幸福的話我們也就不會那麽愧疚了啊。”
能看到他這麽開心的笑着,也不錯啊。
難怪阿爾那個家夥說他已經不需要自己擔心了。
“啊啊,我果然還是回去當情報販子好了,世界什麽的,已經輪不到我來操心了啊。”
這樣就好,隻要這樣就可以了。
雖然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問題,但是一定沒問題的吧?
“哥哥,那個人是誰啊?”
“我,我沒有說過嗎?”
“沒有。”
當然沒有。
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是才想起來的。
“啊,那個人啊,是在十多年前四處旅行時的我所結識旅伴,雖然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不過那段時間我好想過得還是很快樂的。”
一定很快樂吧?雖然那段記憶早就被封印在某個角落了。
一定,很快樂的啊。
否則,胸口那快要溢出的溫暖豈不是自己和自己開的無聊的玩笑嗎?
雖然,不知爲何,心髒總會感到一陣抽痛。
伴着那溫暖,心髒的疼痛好像想要告訴他什麽。
不明白。
既是聽到了聲音也一樣聽不懂的吧?
笑着夾起一塊肉放到了夢星的碗裏。
“好了,不要管這些了,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哦。”
“知道啦。”
低下頭,吃飯。
但是心裏的疑惑卻沒有減少。
她是淩夢飛用自己的一半靈魂借由聖杯的力量自造出來的存在。
應該,隻是說應該,她應該能夠知道淩夢飛所有的過去,可是事實上她從來沒有任何關于剛才的那個男人以及他和淩夢飛一起的記憶。
沒有,完全沒有。
可是,哥哥卻說那是他曾經的旅伴。
并不是不相信哥哥說的話,正相反,夢星全心全意的相信着這個笨蛋,從來沒有過意思一号的懷疑。
正如淩夢飛所說,他們本來就是一心同體。
但是,越是這樣越加的疑惑起來。
哥哥沒有說過謊。
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那麽,這個好像憑空出現的人和那段憑空出現的經曆到底是什麽?
而且,如此的模糊。
而且,好像被掩蓋了什麽。
那個痕迹。
——是哥哥自己做的吧?
——是的。
這麽回答。
是他自己掩蓋了那份回憶。
是他自己隐藏了那段過去。
——可是,爲什麽呢?
——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
連自己的不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什麽,自己曾經爲什麽要這麽做。
煩惱。
但是煩惱卻沒有任何意義。
看着自己的哥哥一臉的無所謂夢星歎了一口氣。
偶爾,把想不通的事情扔到一邊也不錯啊。
至少不會有什麽煩惱。
要知道,煩惱對于美容可是有着重大威脅的。
所以,悶着頭吃飯。
一頓飯就在沉悶中度過了。
順帶一提,和那個男人談完之後的依文潔琳完全的陷入了沉默。
就連飯都沒有吃直接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裏。
等到吃飯翻譯後,淩夢飛端着爲她留下的飯菜敲響了依文潔琳的房門。
“依文,在麽?”
沒有回答。
“如果不阻止的話我就進來了。”
一人沒有聲音。
——難不成跑了吧?
皺眉。
推開房門,那個家夥确實不見了。
不過桌上留下了一封信。
将手裏的托盤放下,打開信紙。
上面隻有一句話。
“我出去一段時間,等到事情解決了之後再回來,還有,千萬不要找我!”
信紙的右下角還畫了一個依文潔琳發怒的頭像。
是在警告淩夢飛不能去找她吧?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吧?
“依文真的走了啊。”
夢星從淩夢飛手上拿過信紙,看着上面的字迹。
“她啊,也是個笨蛋呢。”
“是啊,也是個笨蛋呢。”
歎氣。
說什麽絕對不要去找他,一定是在害怕啊,害怕自己如果去了的話會遇到危險。
不過。
“越是這樣我越是不可能放下她的吧?”
苦笑。
事實上,能夠讓依文潔琳感到危險的事情幾乎不可能了,也就是說一旦真的有那種事情的話就絕對不是簡簡單單能夠解決的了。
說不得,會是一場真正的災難。
不過,就算這樣,也還是要去的吧?
“那個家夥,可是我的契約人呢。”
“那麽,你又要走了?”
苦笑。
子荻捂着額頭進了房間裏。
“真是的,剛剛回來就聽到這樣的壞消息。”
“抱歉。”
“沒什麽抱歉,快點走吧,不然被那兩個小家夥纏住的話就真的走不了了。”
“那麽,麻煩你看家了。”
“說什麽麻煩,這裏本來就是我的家啊。”
在淩夢飛的額頭彈了一下。
微笑。
“去吧,然後,要給我回來哦。”
“是的,我保證。”
然後拉起夢星一起從窗戶跑掉了。
不能走門的,至于爲什麽。
“爸爸,爸爸!”
“爸爸,你好慢啊。”
未來和黑岩也跑了過來。
“爸爸你不是要陪未來唱歌的嗎?”
“黑岩也要一起。”
但是,房間裏隻有子荻一個人。
“子荻姐姐,爸爸去哪裏了?”
“那個笨蛋啊,不見了呢。”
“爸爸不見了?”
“爸爸一定是躲起來了。”
“那麽我們去把爸爸找出來吧!”
“恩,把爸爸找出來!”
呼啦啦的從了出去。
子荻又一次歎氣。
等到她們真的找不到淩夢飛的時候頭痛的又會是自己啊。
——或許,我應該和他一起走的。
不過立刻又否定了這個念頭。
先不管别的,總不能抛下那兩個孩子不管啊。
而且,如果她們能夠叫自己媽媽的話——
但是,在這之前。
還要跟智代解釋,然後再去幫淩夢飛請假。
真是。
“麻煩啊。”
雖然,自己是樂在其中就對了。
能夠爲淩夢飛的事情操心,她感到很快樂。
兄妹兩人現在正被伊卡洛斯提在手上向着麻凡良移動。
至于爲什麽要去麻凡良。
“既然是那個肌肉不倒翁找到了依文她才會離開的話,那個賣炸雞的家夥一定會知道什麽的。”
“賣炸雞的?”
“啊,就是那個古奈爾-桑塔斯,他和那個肌肉不到翁一樣是我以前的旅伴。”
“你以前可沒說過。”
“這不是才剛剛想起麽?”
不過,當她們到達世界樹廣場的時候卻被叫住了。
“虛無空洞?”
回過頭去,那裏站着一顆穿着褐色外套的矮個男孩。
不過,很不協調的,男孩背後背着一根柱子一樣的東西。
“你,是在叫我麽?”
然後。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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