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
自己尊貴的身體怎麽能被卑微的人類損傷，就算他擁有大蛇的力量也不行。
“我要你死！”
張開颌骨，白色的光芒凝聚，噴射而出。
但是沒有意義。
右手前伸，一道圓形的能量層在手中成形，白骨的攻擊被能量層吸收，然後反射回去。
身影随着反射回去的白光沖了上去。
一手按住白骨額頭的空洞，龐大的能量沖了出來。
啪哩，啪咧。
裂紋迅速的擴散開來。
左手握拳，重重地打擊白骨的頭殼。
碎了。
化作一片片的碎屑飛散。
然後右手彈指，黑粒子爆發。
連接着雅典娜的那一段脊椎也碎裂了。
揚起左手，十數道靈氣柱噴射而出，将空氣中飄蕩着的，屬于白骨的靈魂擊碎。
方才還不可一世的家夥，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被幹掉了。
虛有其表嗎？
還是因爲現在的绫崎飒太強了呢？
下一刻，绫崎飒體内的能量好像消耗殆盡了一樣飛快的從體内消失。
白色的長發變短，變回了黑色。
淡漠的瞳孔也有了人類的情感。
身形回到了男孩應有的大小。
跌落。
在空中扭動身體，四肢着地。
雖然有些難看，但是至少不會因爲高度而受傷。
落到地面，沿着白骨留下的裂口沖進了地底。
雖然那裏沒有一絲光亮，但是他去清楚地看到了躺在最深處的雅典娜。
滿身傷痕，血液在整個人身上圖上一層猩紅，衣服也早已經消失不見。
靜靜地躺在那裏。
“小雅！”
心中蓦然收緊，沖過去将女孩抱在懷裏。
抱住了她，卻越發的絕望。
沒有體溫隻是一具冰冷的身體。
沒有呼吸，聽不見心跳，就好像死了一樣。
或者說，已經死了呢？
“小雅！”
“小雅！小雅！！”
“小雅！小雅！！小雅！！！”
雖然知道不應該這樣，但是绫崎飒卻忍不住瘋狂的搖晃懷裏的女孩。
并不是因爲那樣可以讓她醒來，隻是因爲那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而已。
搖晃。
呼喊。
流着眼淚。
然後眼淚流幹了，喉嚨嘶啞了，就連手都沒有力氣了。
整個人像是幹枯了的樹木一樣無力的倒在那裏。
原本就沒有光線的地底越加的漆黑起來。
夏天的炎熱變成了刺骨的嚴寒。
由能量構成的心髒失去了活性，不再跳動。
死了。
雅典娜沒有回應。
她已經死了。
“不要，我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讓我一個人。”
他在害怕。
他在恐懼。
有着不舍。
充滿不甘。
“明明說過以後一起生活的。”
但是她死了。
“明明約定了一直在一起的。”
但是她死了。
“你說過要看着我成爲配得上那枚指環的優秀的大人的。”
但是她死了。
“你不是說過雅典娜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女神的名字的嗎？”
但是她死了。
無論怎麽哭喊，無論怎樣怨恨都已經無法改變了。
“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沒有什麽如果，也不要去想什麽複活。”
少年曾經這麽說過。
或許，他一開始就看到了什麽。
那時候的少年的臉上有着一種绫崎飒無法理解的意味。
現在，他好像明白了。
無奈也好，不甘也好，悔恨也好，終究什麽都改變不了。
“人類啊，唯一改變不了的東西叫做過去。”
死去了，就成爲了過去。
“人類啊，唯一逃避不了的隻會是離别。”
就算如何的不願，但是該到來的終究會到來。
是痛苦嗎？
一定在痛苦吧。
但是那又有什麽意義呢？
他改變不了什麽的，誰都無法改變這種事情的。
将女孩抱起來。
至少，不能讓她留在這種地方。
一個人留在漆黑的地底，即便是死了雅典娜也會傷心的吧？
猛地，身體僵住了。
一聲輕輕的呻吟在耳邊響起。
“嗚。”
“小雅？”
是的，是雅典娜的聲音。
隻是一瞬間，心髒開始跳動，呼吸雖然微弱但确實的存在着，體溫也在緩緩的上升。
隻是一瞬間，就好像隻是睡了一覺一樣，雅典娜用平日裏的樣子緩緩張開了惺忪的睡眼。
稍稍仰起頭來，看着保住自己的绫崎飒。
“小飒，早晨了嗎？”
聽到這樣的問話，好像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心髒開始跳動。
世界變得溫暖。
就連着漆黑的地底也變得充滿了光明。
微笑着，低下頭去。
“不是哦，現在是中午。”
一邊說着，一邊把因爲染了血而黏在女孩臉上的發絲捋開。
女孩好像并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的一場，隻是右手揉着眼睛抱怨道。
“連早餐都錯過了小飒你竟然不叫我起床。”
“因爲小雅睡得很香嘛。”
輕笑。
就好像之前的所有悲傷都不存在一樣。
像往常一樣微笑的注視着自己的大小姐。
但是女孩才不管绫崎飒的回答，隻是鼓起了腮幫，揮舞着自己的拳頭。
“哈，你的意思是說我很貪睡咯？”
“沒有，隻是舍不得叫醒你罷了。”
“是嗎？”
“啊。”
“那麽，陪我一起睡吧。”
“睡不睡的先出去再說吧。”
“不需要了，因爲小飒你隻需要留在這裏就足夠了。”
“說什麽隻需要留在這裏。”
绫崎飒的本能告訴他有什麽危險正向他逼近，但是他卻不願意相信。
他不願相信那個危險會是他懷中的雅典娜，所以隻是幹笑着搖頭。
但是，下一刻他沒辦法在微笑了。
雅典娜的右手手刺穿了她的心髒，然後左手揮出将他的脊椎擊斷。
臉上露出意思與年齡不相稱的妩媚的笑容，叉着腰站在绫崎飒的面前。
“不是說笑的。”
那個笑容是如此的陌生。
甚至，讓绫崎飒懷疑那是另一個人。
等等。
另一個人？
“你，是誰？”
因爲大蛇能量的關系，到了現在绫崎飒還沒有死，他還能說話，所以他提問，他要知道真相。
雅典娜，或者說雅典娜體内的人控制着身體搖了搖手指。
擺出一副志得意滿的姿态。
“我們不是才見過面嗎？你不是還很威猛的砸碎了我的一半身體嗎？”
“是你？”
“啊，沒錯，就是我啊，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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