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雅典娜陷入了是有生以來最大的危機(或者說機遇?)的時候,少年正和绫崎颯在閑逛。
當然,是打着尋找雅典娜的旗号。
也就是說,目的和理由并不一樣就對了。
大概,隻是想要把绫崎飒帶到和那邊的變化無關的地方吧?
但是,這樣漫無目的的前進,即便是绫崎飒也能發現有問題的。
“這麽漫無目的的尋找真的能找到小雅嗎?”
“哎呀呀,绫崎君,你是在懷疑我麽?”
“不,并沒有。”
“你是在懷疑我吧?”
“都說了沒有啦。”
“不,我想說懷疑我也沒關系哦。”
擡着頭随意的看着四周。。
“事實上啊,我們并沒有在找雅典娜哦。”
“什麽?”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也就是說你被我騙了。”
疑惑的望着少年,眼中是不解的神色。
到現在也沒有懷疑過少年麽?
還真是個正直的孩子呢。
忍不住彈了他的額頭一下。
“這樣子可不行。”
“什麽啊?”
蹲下身子,摸着男孩的頭。
“你是男孩子吧?男孩子要有主見哦,主見。”
“可是,我做什麽都做不好。”
“那不是問題吧?”
“爲什麽?”
“說爲什麽嗎?”
原來,他完全的不懂嗎?
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麽樣走過來的呢?
和自己不同,完全不一樣的過去,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他吧?
“多少,有些明白雅典娜爲什麽會喜歡你了。”
稍稍,試着去看他的過去。
黑暗嗎?
并不是那樣。
不是黑暗,而是污濁。
看得到東西,但卻隻是朦胧的形象。
回頭,是模糊地影像。
向前,是模糊地影像。
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所以,才會那樣的悲哀吧?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靈魂卻是那樣的清澈,甚至連一絲絲的雜質都沒有。
純淨,美麗,絕不像人類所能擁有的東西。
真是,不可思議啊。
“绫崎飒喲,你這個人啊,是這麽的神奇呢。”
正是因此,才會被神樂千鶴選上吧?
正是因此,才能穿梭于現世和王族的庭院之間吧?
即便是少年,也有些吃驚。
“雖然我還是讨厭你,但是呢,我确實可以帶你去見到雅典娜沒錯。”
“真的嗎?”
“啊,當然是真的。”
雖然答應過要保護他的安全,但是想來雅典娜也沒有說什麽的餘地了。
啊啊,都已經落到那種田地了,還能有什麽選擇呢?
雖然,那樣的情況完全是少年一手促成的。
呵呵的笑着,少年的臉上是讓人難以捉摸的神色。
“有時候啊,我會問自己,是不是該說說一聲抱歉。”
“哈?”
沒有聽懂。
當然沒有辦法聽懂。
少年隻是自顧自的說着。
“抱歉啊,對不起啊,什麽的,到了最後,依然沒辦法說出口啊。”
因爲,她不想聽到。
因爲,少年不想說出那種話語。
不想再說出那種話語。
得不到原諒。
沒有所謂的寬恕。
少年明白,如果自己說出了那樣的話語隻是用刀将肌膚刺破,将肉剜出再灑上鹽罷了。
不會是微笑着回應。
沒有溫暖的聲音。
有的,隻是冰冷。
傷害了人。
被人傷害。
互相傷害。
遍體鱗傷的躲在黑暗的角落舔舐自己的傷口。
或許有一天能夠再次迎接陽光,繼續帶上微笑的面具。
或許,隻是在黑暗之中潰爛,死去。
所以才會瘋狂的放縱自己,所以才會有了今天的少年。
不去在乎一切,所想的隻是不斷地将所看到的攪成一團亂而已。
那樣,會快樂。
那樣,就不會在傷感。
那樣,大概就能忘掉仇恨了。
真是,悲哀啊。
那是,何等失态啊。
所以。
“去吧。”
伸手,指着某個方向。
“她在那裏,他在等着你。”
“是的,我聽到了。”
绫崎飒聽到了,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回響。
那是屬于雅典娜的聲音,她在呼喚着他。
——小飒。
——小飒。
——小飒。
——小飒。
他要到她的身邊去。
少年按住了他的肩膀。
“這個給你。”
那是一枚戒指。
很普通的戒指,用白銀打造,鑲嵌着一枚細小到幾乎看不到的紫水晶戒面的戒指。
“把這個戴在雅典娜的手上吧。”
“我不要。”
幹淨的拒絕了。
并不是不想要,雖然這個戒指并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但是它一定會和小雅很配的。
那是他的感覺,讓他無法不相信的感覺。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意收下這枚戒指。
不知道爲什麽,绫崎飒本能的感覺到少年對于戒指充滿了眷戀。
就好像自己對小雅的眷戀一樣。
不,不同,是另外的情感,就像,小雅說道自己的媽媽時的神色。
“如果你不要的話我就不讓你走哦。”
是在威脅吧,雖然笑得是那麽的溫暖。
第一次,少年對绫崎飒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有些想哭。
這和雅典娜對自己的笑容不容。
那是,本來應該由他的父母露出的笑容。
好溫暖,好美麗。
那麽,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啊。
接過戒指,将它緊緊地握在手心。
“我會把它交給小雅的,然後總有一天我會成爲能夠配得上小雅給我的戒指的男人。”
充滿着自信的,像是初升的太陽般并不刺眼,隻是淡淡的熱度,卻有着無限的未來的感覺。
绫崎飒還是绫崎飒。
绫崎飒已經不是绫崎飒了。
“啊,去吧,不要回頭,不要留下遺憾哦。”
“恩!”
重重地點頭。
轉身,全力的奔跑。
“哎呀呀,年輕真好。”
“不要講得好像自己很老一樣。”
不知何時,夢星站在少年的背後。
将自己的後背靠在少年的背上,閉上了眼睛。
“那個戒指?”
“啊,是媽媽最後留下的東西。”
“這樣送給他就好嗎?”
“是的,這樣就好。”
是自己的媽媽的話。
如果是那個她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她就是那樣的人啊。”
完全不會在意自己,将自己的身心都放在關懷旁人身上。
就像她的兒子,名叫淩夢飛的少年一樣。
唯一的不用,隻是少年爲了不和别人發生牽扯而用虛僞的微笑和惡劣人格來拒絕他人而已。
“那個迷迷糊糊的家夥,如果還活着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誇獎我的喲。”
“恩,會的,一定。”
一定,會的啊。
“什麽啊,茶茶丸,你知道那兩個人去哪裏了嗎?”
“之前淩夢星小姐讓伊卡洛斯小姐去布置舞台了,之後淩夢星小姐也離開了。”
“可惡,就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了嗎?”
生氣,跺腳。
忍不住想要把這座大樓拆掉來洩憤。
大概,是看着這東西矗立在什麽也沒有的地方覺得很煩悶吧?
“不需要這麽生氣的,要不然會長皺紋哦。”
“我是吸血鬼啊,才不怕那種事情呢!”
雖然這麽說,但是還是把皺起的眉頭松開了。
“你去哪裏了?”
“擔心被我們扔下嗎?”
“才沒有啊!”
脹紅了臉,是因爲自己的心事被拆穿了。
雖然沒有說出來,雖然一直想要隐瞞,但是她害怕啊,害怕被留下一個人。
就像六百年前一樣。
就像十五年前一樣。
被一個人留下。
誰也沒有了,隻有她一個人。
所以想要溫暖。
所以想要和少年在一起。
尋求同類的溫度。
一樣的孤單者相互一提問來慰藉。
但是,開始漸漸接觸少年内心的她卻發現少年并不如想象中那麽冰冷。
隻是用冰冷來拒絕别人罷了。
所以她會害怕,害怕少年就這樣的離開。
但是,不可能的啊。
夢星并不會安慰她什麽,隻是這麽笑着。
另一邊,少年正站在某個廢墟前面。
那裏,在廢墟的下面,有着一個沉重的喘息神。
喘息神伴随着的,是某種奇異的能量波動以及相互間對抗的兩股意志。
那是八神庵。
不過,實在想不到他會如此落魄呢。
少年站直了身體,揮手。
“喲,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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