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主。”
暴風鬼在那裏,是那樣的虔誠,她在跪拜她的神。
雖然沒有回應,但是她的神就在那裏。
他即将降臨在自己的面前。
從那漆黑的灌木中走出來,再次莅臨這片污穢的大地,将一切肅清。
一聲輕響,一隻手穿破了棺木的頂蓋伸了出來。
修長的手指,白皙的皮膚,像是鋼琴師的手。
但是,僅隻是那隻手便散發着一種鋪天蓋地的威嚴。
是的,威嚴,令人想要臣服,甘願去膜拜的威嚴。
所以暴風的頭越發的低了,神色越發的喜悅起來。
碎裂的聲音不斷地響起,棺木如同腐朽了一樣慢慢的剝落,碎裂,變成一堆木屑。
然後,那個存在從棺木中坐起了身來。
神色,有些難以形容。
或許,是還不習慣現在這樣的身體吧。
不再是單純的能量體,而是真正的肉體。
不可思議。
他到現在依然無法理解那個人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肉體的存在讓他無法真正釋放自己的力量。
就好像,是一個小小的牢房,将真正的他鎖在了牢房之内一般。
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的部下,或者說他的族裔。
“爲什麽,隻有你一個?”
繼而,他點了點頭。
已經不需要回答了。
“你被那個人算計了吧?”
“是的,吾主。”
被算計了,而且做得很徹底。
不僅派出了黑暗福音那樣的人物(其實隻是自由活動罷了)甚至連己方的成功的策反。
但是那并非關鍵。
那個女人,或者說那個天使,那位曾經的空之女王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那是比天國神族還要古老的存在,那是如此強大,如果說天國神族是在爲了毀滅人類而付出的話空之女王甚至根本不需要耗費什麽力量就能真正的做到那一切
想來,所謂的最強是星球的意志這樣的話語,也不過是站在一顆星球上這麽說而已。
大蛇不如伊卡洛斯,那是毋庸置疑的。
不過,雖然不知道爲什麽,上一次她在面對伊卡洛斯的時候卻沒有像現在這樣面對大蛇是所感受到的力量來得讓人膽寒。
“那是因爲那個存在不完全。”
完全的看清了暴風的所想,又或者是因爲他切實的感受到了那個于自己同等的存在,所以這麽說道。
“雖然依舊強大,但卻并不是全部的力量,或者說早已無法使用自己全部的力量了呢?”
就像她他自己一樣。
如果,要說什麽不同的話,伊卡洛斯是因爲不完整,而他是因爲被抑制了。
這麽想着,臉上竟然露出了苦笑。
這也是因爲擁有了肉體才具有的神情。
有了和人類一樣的肉體,認知一切的方式也變得和人類一般,于是漸漸的成爲了像人類一般的存在,淡然,終歸隻是想而已,就算靈魂被少年侵染了一部分,也隻會是像,隻可能是相似而已。
他是大蛇,這個星球意識的具現,所謂的UO,又怎麽可能真的被這樣的軀體所束縛,又怎麽可能真的被少年的靈魂所侵染呢?
隻是,不知道少年用了什麽方法,至少在短時間内他無法将自己所受的影響驅除。
何況,現在最大的問題并不是這些。
“想不到,連這個境界也被他拉到了現世。”
原本與現世完全相隔的,世界之外的境界,卻被少年利用了暴風召喚自己的一瞬間形成的通道成功的召喚到了現世——他沒有想到,或者說完全不知道紅世魔王們正是精通這種在兩個位面中移動的方式的家夥。
總之,他在蘇醒過來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大危機。
這個境界,這要與他在同一個位面就會抑制他的力量。
也就是說,現在的他雖然因爲和境界一起降臨所以不需要再付出穿越空間的力量因而擁有着完全的力量,但是真正能夠釋放出來的能量卻沒有那麽多。
他的情況幾乎和被封印了的依文潔琳一樣,體内明明有着龐大的力量但是每一次攻擊卻隻能釋放一點點——當然這個一點點也隻是相對而言,就算被抑制也能是SS級就對了——力量。
雖然說他現在所能使用的力量也足夠在這個世界攪風攪雨幾乎沒有什麽能阻擋他的腳步,但是不幸的是那幾乎沒幾個的家夥在外面就有着好幾個。
用那麽久的時間抽取他的力量的少年算一個。
看似嬌小但卻暴力十足的吸血鬼真祖算一個。
現任的三神器加起來算一個。
最後,那個就算是全盛時期也未必能夠戰勝的空之女王就不需要說了。
事實上,如果伊卡洛斯動手的話,他早該在降臨的時候就與這局城一起被轟成碎片等待下一次降臨的機會了。
這麽說起來,那個人所爲的到底是什麽呢?
現在看來,他所做的一切好像完全沒有意義。
他什麽都沒有得到。
沒有得到,那麽又有什麽理由去做那種事呢?
抑或,隻是單純的爲了毀滅?
“果然,是個奇怪的家夥。”
這麽想着,他站了起來。
望着天空。
扇動着雙翼的天使正從那裏飛來。
伊卡洛斯緩緩的降到了大蛇的面前,好像爲了表示不遠戰鬥一般将手背在了身後。
“那麽,你到這裏來想要做什麽?”
“我的主人讓我給你傳話。”
“哦?”
對伊卡洛斯的話語很感興趣。
隻不知是對傳話的内容感興趣還是對那個主人感興趣。
“主人讓我告訴你,舞台還沒有準備好,所以演員請先不要進場。”
一瞬間愕然。
愕然之後是大笑。
并不是喜悅,笑聲中完全沒有高興的成分。
并不是憤怒,他的笑聲并沒有傳達那樣的訊息。
隻是想要那麽做而已。
因爲身體的本能這麽告訴他,所以她笑了。
當笑聲停止,他大蛇瞪大了雙眼望着伊卡洛斯。
“你,或者說你的主人憑什麽命令我?”
“這并不是命令,而是請你選擇。”
“選擇?”
“是的,選擇。”
伊卡洛斯的雙眼從祖母綠變作了寶石紅。
進入戰鬥狀态。
絕對防禦展開。
攻擊鎖定開啓。
燃燒的火焰一般的長弓出現在手中瞄準了身前的男子。
“選擇,是要現在就與我戰鬥,還是按照劇本等到與那些弱小的存在戰鬥。”
“有區别嗎?”
不知從何處生出的好奇驅使着大蛇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他想知道,在那個大膽的少年的劇本中自己身爲什麽樣的角色——就算那毫無意義。
伊卡洛斯給了他回答。
“與我戰鬥,你唯一的結果是死亡。”
雖然有些傷自尊,但那是事實,點頭,算是承認。
伊卡洛斯繼續說道。
“按照劇本的發展,你或許能夠戰勝三神器的圍攻,然後需要面對殺掉息吹風暴的淩夢飛,然後将他殺掉或者被他殺掉,隻要做到的話你就可以慢慢的恢複自己的力量乃至掙脫這個境界的束縛。”
“那麽你呢?”
“我隻服從主人的命令。”
也就是說,高高在上的自己卻被那個嬉皮笑臉的小子狠狠地算計了一把之後還要按着他的劇本爲他演戲取樂吧?
“我一定會殺掉他的。”
這麽說,自然是答應了伊卡洛斯的自己會等到舞台準備好的。
“所以說,現在怎麽辦?”
依文潔琳發問。
“如果隻是這麽繼續逃下去的話我可就不理你會看台去了。”
“哎呀,這麽簡單就要把我抛棄麽?”
“說什麽抛棄,隻是果斷的判斷形勢罷了。”
“換一個說法狀況也不會改變的。”
“不需要這麽死心眼嘛,而且你一個人應付得過來的。”
“但是我會寂寞哎。”
“那是玩笑吧?”
“當然。”
“那就不要用那種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啊!”
飛起一腳。
“總之,我先走了。”
有些生氣,因爲自己完全分不清這家夥所言到底是玩笑還是發自真心。
轉身就要離開。
“再稍微等一下。”
說着抱住了依文潔琳。
“你幹什麽啊!”
大叫,臉紅。
少年隻是笑了笑。
“不需要再跑了,因爲我決定和那個女人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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