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了力量,人是會被改變的,能被改變的,無論是自己也好,世界也好。
抑或,當有了力量之後會試圖去改變呢?
或許,兼而有之吧。
男孩在奔跑。
沒有看到過的景象,沒有經曆過的世界,無數的事物從他的身旁掠過。
或許新奇,或許魅力,或許可怕,或許肮髒,一幕幕或許真實或許虛幻的畫面流淌,但是男孩卻不會因此停下腳步。
向前,向前,向前。
奔跑,奔跑,奔跑。
那裏,是回家的道路。
“你當初剛到這裏的時候的花園的前面,立着365跟ABRAXAS立柱的森林,從哪裏意者跑出去的話就能到城外面了。”
雅典娜這麽告訴他。
“但是,我們約定了,一定要馬上回來!”
雖然焦急,雖然不舍,但是還是決定讓他回去。
或許那樣的話,男孩會抛棄所有的過去,真正的決定留在這裏吧?
“總之一定要馬上回來,不要做什麽換衣服玩耍之類的事情!”
然後,男孩開始奔跑。
“不要進入兩邊的世界哦。”
少年這麽跟他說道。
“那是另外的世界,如果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那是不屬于此世的地方哦。”
所以不能停留,甚至向兩邊遞出視線也不敢,隻是奔跑。
然後,腳下踩空了。
噗通,跌進了一個水坑。
正要掙紮,卻發現自己跌倒在了地面上。
“痛痛痛痛。”
揉着頭上腫起來的包,男孩站了起來。
“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我家啦。”
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站在一旁看着男孩。
“難道你連自己在什麽地方都不清楚嗎?”
“不知不覺就到這裏了。”
“是嗎?”
審視着男孩。
“今天家裏并沒有客人,也就是說你是外面闖進來的咯?”
爲什麽,會是發現了有趣的玩具一般的語氣呢?
“那波,那些警衛真是太糟糕了,需要好好訓練呢。”
“是啊,美夏小姐。”
回應女孩發言的,是不知何時出現在哪裏的,戴着墨鏡的笑眯眯的女仆。
“然後,這位小朋友要怎麽辦呢?”
“這個嘛,不如留下來觀察一下怎麽樣?”
“是個好主意呢。”
總覺得,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被決定了很悲慘的未來呢。
弱弱的舉手,發問。
“那個,我想問一下,這裏是東京嗎?”
對面的兩個人對視了一下。
“雖然這裏是東京沒錯。”
“但是你這樣的提問真讓人覺得擔心呢。”
如果擔心的話就不要一臉的壞笑啊。
至少要做出擔心的樣子來吧,樣子。
總之,雅典娜的訓練讓男孩的本能感覺到了危險,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逃跑。
“那個,謝謝,我要回家了。”
轉身就跑。
“等一下,那裏不行!”
那可能真的停下呢?
停下了。
前面,是正在撒歡的十數條獵犬,然後同一時刻将目光對準了男孩。
吞口水。
好像,發下了不得了的錯誤呢。
——怎麽辦,怎麽辦?
腳在打顫,想要逃跑,但是爲什麽那兩個人的身上卻偏偏給他比那群獵犬更加可怕的感覺。
但是,自己卻無法鼓起勇氣。
“要逃跑嗎?”
想起了,雅典娜的話語。
“需要力量的話你已經具備了,既然如此就是緊接着改掉你愛哭鬼的性格了吧?”
那是不久之前女孩所說的話。
是啊,已經答應過她了,要變得堅強起來。
“可惡啊!!!”
不知從哪裏抓過了一根木棒,沖了上去。
揮動木棒,出乎意料的将撲過來的獵犬輕易地擊飛。
“咦咦?”
知道這一刻才注意到自己原來已經擁有了這樣的力量。
“原來,我也可以。”
是了,每一天的努力沒有白費,即便平日裏看不到改變,但那确确實實在發生的啊。
“我也可以做到!”
沖出了獵犬的包圍,跳上了高高的圍牆,消失不見。
“我說,那個孩子好厲害呢,那波。”
“确實是這樣呢,美夏小姐。”
“所以我越來越感興趣了呢。”
這麽說着,雙手叉在腰間。
“希望以後還能見面吧。”
她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笑眯眯的女仆正用小型通訊器與某個地方進行着聯絡。
“那個人出現了。”
“是的,已經在他身上留下了标記。”
“好的。”
“明白。”
男孩一定不清楚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吧。
“所以說,幸好留了後手呢。”
居城内,雅典娜歎了一口氣。
“想不到他們竟然做到這種地步。”
“其實也沒什麽好驚訝的,那畢竟是無論如何富有也無法買到的東西不是嗎?”
“在你眼中我想要的東西隻是這麽簡單而已嗎?”
愕然。
總覺得如果隻是這麽簡單的話,自己的付出不就變得毫無意義了嗎?
少年隻是抓了抓頭。
“這種事情,不同的然當然有不同的看法咯,我并不覺得那種東西有多麽珍貴,這并不妨礙你們對它的憧憬,渴望,乃至于狂熱不是麽?”
世界,在每個人的眼中都有着自己的一個模樣。
價值,在每個人的眼中也有着不同的重量。
這與事物本身有關,但是更多的确實看待它的那個人吧?
“大概,就是這樣吧。”
雅典娜認同了少年的話語,同時也慶幸他沒有什麽yu望呢。
但是,如果他在渴望的話,說不定會更加的賣了吧?
所以,最後還是不知道應該說好還是壞啊。
“我回來了!”
推開家門沖進去的男孩一臉的急切。
雖然是那樣的父母,但是終究還是會想念吧?
那,或許是理所當然的。
因爲血濃于水啊。
“咦咦,這是,血?”
自己的家,被血液所塗滿。
沿着血液流淌的方向走去,隻看到碎裂成一地的肉塊和碎骨。
還有更多的肉塊和内髒的碎屑黏着在了牆壁與天花闆上。
然後,在餐桌上,兩個幹淨的碟子上所擺放的,是自己父母的頭顱。
張大了雙眼,瞳孔擴散,因爲恐懼和絕望,臉孔變得扭曲而猙獰。
怎麽會這樣?
就算是那樣的父親,就算是那樣的母親,即便是社會的渣滓隻能成爲世界的累贅的他們也沒有被這樣的殺死的理由啊?!!
胸口有什麽在翻湧。
一瞬間雙腿失去了力氣,跪到在地。
手杵在地面上,被那粘稠的猩紅所沾染。
但是,不知爲什麽,自己沒有感到一點悲傷。
沾滿了淚水的臉上,其實是挂着笑容的吧?
伸出手來,付過臉頰。
任由那紅色将自己變得不似人類,隻是那笑容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掩蓋。
可是,這并不是自己才對。
自己,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才對。
“那是因爲,你所知的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你啊。”
兩個女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身着黑白色套裝的金發女子和身着黑紅色套裝的褐發女子。
身材高挑,容貌秀麗,但是眼神中卻又一種睥睨衆生的意味。
男孩覺得,他們現在所注視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另外的東西。
努力地站起身來,後退,後退。
那是本能的反映,對這兩個女人的恐懼。
與之前的女孩和女仆給他的恐懼不同的是,這兩個女人給與他的恐懼,是真正的死亡的恐懼。
雖然他自己并不清楚什麽是死亡,但是想要活下去額的念頭确實千真萬确。
慢慢地彎下腰來,擡頭注視着對方。
“你們是什麽人?”
“我叫米卓,她是微思,因爲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呢。”
“所以殺了我的家人嗎?”
說出這話語的時候男孩卻在心中打了個寒戰。
自己的語氣,好像再說的是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一般。
自己,這是怎麽了?
就好像,心已經不是人類了一般。
但是,現在不是在意這種事情的時候。
猛的揮手,将地上的血液朝着兩個人甩去。
然後轉身逃跑。
“可沒這麽簡單啊。”
撞到了名叫米卓的女人身上。
一把抓住了男孩的衣領将他提起來,饒有興味的看着他掙紮的模樣。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呢。”
“好了,走吧,要不然那家夥又要羅嗦了。”
“不過,還有别的事情需要解決吧?”
說着,收到将男孩打暈,扔到了微思的手裏。
扭動着脖子,微笑。
“出來吧,幾位,躲藏對我來說沒用的。”
一邊說着,一邊舞動雙手。
異種的能量形成波刃,攻擊。
嗆啷。
在金屬與金屬的撞擊聲中,米卓的攻擊被化解。
對方,是女仆。
是揮舞着嗡嗡作響的電鋸的撲克臉的女仆和抓着大錘的戴墨鏡的笑眯眯女仆以及舉着比自己還要巨大的狼牙棒的洋娃娃一般的女仆。
還真是超現實的組合。
“雖然很抱歉,但是能請你留下那個孩子嗎?”
“爲什麽?”
“因爲我家小姐對那個孩子很感興趣。”
“(點頭,點頭)”
米卓雙手抱在胸前,随意的掃視着三名女仆。
“好吧,因爲無聊就和你們玩玩吧。”
“那麽我先走了。”
“很快就能追上你的。”
“理所當然的。”
說着從窗戶跳了出去。
雖然因爲剛剛殺了人很想留下來參加戰鬥,但是爲了不被暴風責罰還是早點回去吧。
歎氣。
然後一個聲音響起。
“看來,你很喜歡戰鬥嘛。”
這個聲音,卻是從本應被打暈的绫崎颯的口中說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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