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背上多了一對翅膀的時候,或許力量并不會因此變強,速度也沒有多少增加,但是在同樣的範圍内改變自己的運動性卻達到了最高。
利用無法判斷的進攻軌迹和随意變換的閃避少年終于稍稍的占到了上風。
雖然再也沒有在神裂火織的身上留下傷口,但是确确實實的把她壓制了。
暫時的。
手中的雙劍舞動,猶如飓風。
少年的的雙劍隻是揮動而已,隻是斬擊而已,不要說飓風,在少年那精湛得超乎常理的技巧下甚至連一絲風聲都沒有,但是,就是這樣卻讓人覺得自己在面對的是一陣飓風。
嗆啷。
在少年不斷地斬擊下,神裂火織的手臂因爲少年有意爲之的攻擊而産生了一瞬間的麻痹,令刀脫手,雖然馬上又被握住了,但是少年卻有了攻擊的機會。
一上一下,兩把劍猶如毒蛇的利齒一般刺出。
沒有殺氣,不存在殺意,自然的好似撿起路旁的私自一般随意的态度會出的必殺的劍勢。
是人類的話一定無從閃避吧,是人類的話。
“七天七刀!”
刀光閃爍。
不再是之前那樣的金屬線的揮擊,而是切實的刀刃,以肉眼所無法捕捉的速度揮出的七次斬擊,雖然倉促,但确實的将少年的攻擊抵擋,甚至有一刀割裂了少年胸前的衣物。
喘息。
擦去額頭的汗水,神裂火織的眼神開始變化。
輕松地神色被收斂,淡漠被另一種意味取代。
“原來,如此嗎?”
終究,還是小看了這名少年。
沒有如自己一般非人的天賦,沒有那種足以扭轉一切的力量,隻是一個普通的少年而已。
想不到。
“強得出乎意料呢。”
右手拂過臉上的傷口,那是少年方才的攻擊造成的戰果。
然後,向着少年,鞠躬。
“抱歉,我竟然如此輕視你,謝謝,我不應該這樣的掉以輕心。”
少年隻是後退,再後退。
拉開距離。
他感覺得到,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而是暴風雨前的甯靜罷了。
神裂火織之後的行動一如少年所料。
左手握緊刀鞘,右手握住刀柄,擺出居合斬的姿态。
“在攻擊之前,我要宣告我的魔法名,我是神裂火織,魔法名是Salvere000(對無法拯救的人伸出援手),還有,我會打敗你的。”
腰部發力,扭轉身體,長刀出鞘。
不對,到好像并沒有被拔出過,甚至連她有沒有發動過攻擊也未可知。
太快了,快到甚至連刀光都不被留下,除了直面那攻擊的少年之外在沒有任何人感受到了那攻擊。
但是,少年确實的受到了攻擊。
如果說少年的攻擊給人的感覺是飓風的話,神裂火織的攻擊給人的感覺是轟然倒塌的山峰。
清楚的看到了,明确的感受到了,卻怎麽樣也躲不開,擋不住。
隻能正面承受。
如果是這樣的話,必然會被着淩厲的攻擊所斬殺吧?
——不是如果,而是一定啊。
一般抹去額上的冷汗一般在心裏抱怨。
——雖然并不是想要殺我,但是這樣的攻擊還是讓人心驚膽顫啊。
是的,剛才的攻擊隻是警告而已,而并不是殺招。
神裂火織警告少年,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少年必将被解決掉。
雙翼扇動,少年飛了起來。
将大劍翻過來湊到眼前,卻發現劍脊上沒有任何的痕迹,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雙手自然的下垂,眼中,有什麽在燃燒。
“總覺得,終于找回曾經的時光了啊。”
血液在沸騰。
沉浸已久的事物終于還是無法再壓抑,本性什麽的。
“看來永遠也無法改變了啊。”
“也就是說,你選擇了繼續戰鬥?”
“啊,是的,沒錯,就是這樣了。”
“那麽,首先我問你,你知道魔法師的魔法名代表着什麽嗎?”
“不知道。”
“你知道我一直不像你們宣告自己的魔法名是爲什麽嗎?”
“不知道。”
“你是在裝傻吧?”
“當然。”
愕然。
神裂火織覺得自己被耍了。
之前,果然不應該手下留情才對。
就算是神裂火織,被這樣對待也是會生氣的。
“也就是說,你是在期待被我斬殺嗎?”
“也許吧。”
少年點頭。
“我們,是活着的吧?”
“你對此抱有疑問?”
“現在沒有,但是曾經有過,然後,我便試着去證明自己的生命是不是真是。”
“證明?”
“啊,證明,讓自己直面死亡,讓自己迎接死亡,那就是我的方式。”
并不是什麽值得提倡的做法,也不會得到什麽值得期待的結果。
但是。
“我确确實實的那麽做了。”
并不值得高興,當然也不會沮喪。
并不值得驕傲,卻也不會産生厭惡。
隻是這樣而已。
少年隻是那樣的按照着自己的意願去做而已。
然後。
“我得到了答案。”
或者說,不能稱之爲答案的答案。
“是啊,每一次我接近死亡,然後我了下來,毫無連續性的過程,沒有意義的做法,沒有價值的結論,然後,我會覺得生命是如此的美好,會是我越加珍惜這一切。”
珍惜一切啊,說的那麽鄭重,其實那個時候的自己什麽也沒有吧?
那樣的自己又怎麽會懂得什麽是珍惜呢?
因爲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
因爲自己沒有擁有任何東西。
所以,隻不過是挂在嘴邊的笑話而已。
笑話啊,包括自己在内。
所以,才會試着一次次的去接近死亡吧?
所以,才會在一次次活過來的時候哭泣吧?
渾渾噩噩,迷迷糊糊。
本以爲早已忘記了的。
本以爲再也不會響起的。
兩年的時光,卻像千年般長久。
總覺得,那是很遙遠,很遙遠,千萬年前的過去了。
不自禁的,沉湎其中。
然後,将手中的長劍抛開。
少年揉了揉雙眼,是因爲自己的眼角因爲某種液體而濕潤了吧。
失笑。
“我啊,就是這樣的,這樣的活在這裏,我甚至連自己的存在有什麽意義都不知道,可笑麽?抑或是種悲哀呢?”
沉默,這種問題,誰也不能給出答案的。
而其,心中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答案了,不是嗎?
昂起頭來,仰望着天空,整個人在那一瞬間變得淡漠,漸漸的,像是要離開這個世界一樣。
“哥哥!給我回來!”
“然後你要幹什麽啊!”
與夢星那好似命令一般的懇求一道,依文潔琳的飛踢直接把少年從半空中踩到了地面。
“你這家夥,想要去哪裏?”
“什麽?”
“可惡,不要給我裝傻!你是我的從者,你是我的契約者,沒有我的命令你哪裏都不能去,聽到了沒有?”
“有那麽誇張麽?”
“當然,如果你敢不聽的話,我一定會吸幹你的血,然後把你變成我的後裔的啊!”
“啊,明白了。”
伸出手來,摸頭,摸頭,摸頭。
“依文真是個好孩子,謝謝哦。”
臉紅,将臉扭到一邊。
“我,我隻是在教你作爲我的私有物的禮儀而已,你可不要誤會了啊!”
“是,是。”
——啊,真是抱歉,不小心陷入了回憶呢。
——不用道歉啊,隻要哥哥在這裏就好了。
——啊,是啊,我在這裏就好。
少年微笑。
回身。
“啊,我們繼續吧。”
這麽說着,抓住依文潔琳的後領将她扔出了擂台。
“抱歉,失态了。”
重又握住了長劍,少年慢慢的上升,懸浮在半空之中。
“總覺得,輕松了很多。”
“是嗎?”
“當然。“
下一刻,兩個人的武器相撞。
清脆的響聲,四濺的火花,映照出的,是少年那惡劣而又戲谑的笑容。
揮劍,揮劍,揮劍。
斬擊,斬擊,斬擊。
碰撞,碰撞,碰撞。
少年并沒有變得比之前更強大。
少年變得比之前更強大了。
那是一種力量,名爲信念的力量。
名爲淩夢飛的人,相信着自己,每一次攻擊,都灌注了這樣的自信,變得神采飛揚。
然後,他放聲歡笑。
忘我的,不能自己的笑了起來,整個人滿溢着喜悅和歡欣。
開懷,沒有束縛的,放肆的表現着自己。
甚至,連神裂火織都被少年的情感所感染,她的臉上也蕩漾起了笑容。
兩個人,就這樣,在那裏戰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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