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少年而言,既然是鬧劇,自然要有符合鬧劇的收場,隻是随随便便的就收産了的話總會有些失望的。
“你不這麽覺得麽?”
“不看到結尾就作出判斷可不是你的風格。”
“那還真是抱歉,因爲力量的使用太過頻繁,現在的我能夠站在這裏已經很勉強了。”
“真的?”
“騙你幹什麽,又沒好處。”
“那麽我可以殺掉你吧?現在的話。”
“抱歉,如果是要殺我的話就讓你失望了,我的生命,是不會讓任何人奪走的。”
少年微笑着坐下。
沒有做出任何防備的姿态,也沒有想過要攻擊,隻是坐在那裏,望天。
“對我而言,有着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的東西,比如的的生命。”
隻是微笑。
對方沒有攻擊。
雖然在不相信少年有那樣的能力,雖然在不相信少年有那樣的手段,但是,不相信和不可能并非同等的條件。
他不敢。
殺死了少年他什麽都得不到,但是被少年殺死了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所以,落到了少年的身前。
隐藏在鬥篷之中的家夥低聲笑了起來。
“對于您這位虛無空洞的資料一直都沒能收集齊全,對于您的能力,您的目的,您的一切都籠罩在迷霧之中,所以在沒有必要的時候我們不會與您爲敵。”
“那麽,什麽時候是有必要呢?”
“這個,就要看情況了。”
“還真是圓滑。”
少年搖頭。
“對于我這樣的不過達到C級的無足輕重的人有必要那麽上心麽?”
“無足輕重麽?”
“不是麽?”
“那還真是可惜,組織對于您的評定時介于SS與SSS等階之間的,無足輕重這種形容,又怎麽可能放在您身上呢?”
“被重點關注了麽?”
有些煩惱的抓了抓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要打擾我的生活,否則我可不會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
少年依然在笑,但是面對着那近乎燦爛的笑容的對方卻有一種自己一瞬間死去無數次的實感。
好像,自己所面對的并非身着制服的女學生,而是能夠毀滅一切的魔神。
那樣的壓迫,他隻在組織最高位的那位大人身上感受到過。
一瞬間,收起了笑容,抹掉輕視,将自己擺在下位者的位置。
“請原諒我的失禮。”
“失禮?沒有啊,那并不是生氣哦,隻是稍稍給你們一點忠告,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麽纰漏鬧得大家都不開心可就不好了,不是嗎?”
歪着頭的少年依然在微笑着,隻是普通的微笑。
既不親近,也不疏遠,既不冰冷,也不溫暖。
松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少年到底擁有着怎樣的力量,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面前這名看似柔弱的孩子并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
要面對少年的怒火的話,或許連自己的組織都力有未逮。
然後,用一種近乎謙卑的語氣對着少年提出自己的請求。
“您能不能把那枚芯片給我?”
少年搖頭。
毫不猶豫的拒絕。
“怎麽可能給你呢。”
“作爲參加這場鬧劇的報酬,芯片我就收下了,如果想要拿回去的話就來打架吧,如果你能在以你的性命爲代價的搏鬥中獲得勝利就可以向我索取戰利品,否則,就閉嘴吧。”
還能怎麽樣呢?
隻能退卻。
就算看上去自己要比少年要強上十數倍,但是面對漫不經心的少年卻提不起任何的戰意。
并非沒有勇氣。
隻是心中有個聲音不斷地重複着自己會死去。
對于從無數戰場之中活下來的自己而言那樣的聲音就是唯一值得相信的事物,所以,退卻。
是的,相信直覺才是能夠比那麽多強得可怕的存在們活得更久的原因。
“我放棄。”
“我該誇贊你的選擇麽?”
“不用,原本那塊芯片就是爲了作爲借口的事物,即便失去也不會有什麽問題,最多科研部的老頭揮手不尊重他麽的研究成果而已。”
“确實呢,完全與戰鬥無關的芯片就變流傳出去也不會造成什麽不好的結果,可悲的是那些死掉的家夥啊,完全沒有價值。”
少年攤手。
對于那些愚昧的死者不會抱有同情,隻是無所謂的感歎。
少年在拿到芯片的時候就已經解析了其中的所有資料,并且的出結論那是一個不完整的人工智能以及許多與音樂相關的程式。
或許,制造者隻是想要制作娛樂用的工具而已,卻正好被當做這一次事件的誘因,然後造就了死亡。
“不過啊,你們策劃這一切是要幹什麽啊?”
少年問道。
“總覺得這一切都毫無意義呢,至少對于你們而言。”
“并非如此,隻能說這一次多是爲了在裏面戰鬥的那一位。”
“這麽說的話,是爲了潤的另一半血統咯?”
少年嗤笑。
“想不到那個姓哀傳的家夥很厲害嘛,厲害的超乎我的想象了呢,能不能透露一下他是什麽存在嗎?”
“那一位是另一邊的元老。”
“那還真是不得了,難怪潤會說想要殺了他呢。”
少年點頭。
“那麽,請回吧。”
“如此,告退了。”
飛走,消失在夜空之中。
“那麽,讓我們來看看潤和小姑娘的戰鬥好了。”
轟隆!
整棟宿舍樓被沖天而起的火焰摧毀。
一道火紅的半月型氣斬從少年身邊掠過,空氣的流動将少年的假發吹動。
“哦呀哦呀,還真是不得了。”
緊接着便是打成一團的兩個人從燃燒的宿舍之中沖了出來。
哀川潤除了衣服有着小部分的燒焦之外玩卻沒有任何變化,倒是西條玉藻手中的雙刃刀也野戰刀都燃起了青紫的火焰。
她的身體之中,正流動着一種不屬于她的力量。
雙刀揮舞,火花飛濺,帶着一往無前的氣魄沖向了自己的敵人。
“那麽,潤,加油吧。”
揮了揮手,然後扛起兩個女孩向着一旁逃跑。
逃到自認爲安全的地方,坐下。
悠閑地看着火焰映出的色彩,聽着連續不斷的沉悶的撞擊聲,少年微笑。
“沒錯啊,就是這樣啊,否則又怎麽算得上是鬧劇的收場呢?”
自顧自得鼓起掌來。
“潤!出拳啊!”
“小姐,你用的是刀哦,武器的優勢要發揮出來啊!”
“潤!貼近了打啊,貼身戰!”
“那個西條玉藻!砍啊,狠狠地砍下去啊!”
“潤!你什麽時候變得束手束腳的了?沖上去,沖上去啊!”
“對,對,就是這樣,利用火焰,要靈活的利用火焰!”
“你這家夥煩死了!”
“給我閉嘴!”
激戰中的兩個人終于還是受不了少年的言語,轉向少年怒罵。
“本小姐打架的時候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啊!”
“我還輪不到你來管啊!”
“是是,我隻圍觀就是了。”
退到一旁。
然後兩個人再一次打了起來。
不得不說,西條玉藻的火焰很陰損。
那青紫色的火焰和一般的火焰不一樣,那是一種猶如附骨之蛆一般的能量,被沾染的事物會在那種力量的作用下慢慢的被腐蝕,慢慢的消逝。
對于哀川潤而言,那是最難纏的能量形态。
無論怎樣強大的能量她都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将之驅逐,無論是狂野的還是粗暴的都會在她的力量面前失敗,隻有這種陰損的,好似混不受力的能量才能對她造成真正的傷害。
“啊,可惡,我受夠了!”
終于,無法再忍受這樣的纏鬥。
哀川潤決定無視那樣的傷害,拿出了自己的戰鬥方式。
蹬踏地面,巨大的力量将使土地凹陷。
速度超過了音障,當重拳擊打在西條玉藻交叉的雙刀上時背後才傳來了劇烈的聲響。
越過雙刀,無視火焰,伸手揪住了對方的領口。
右腳擡起,重重的踹在了對方的小腹。
将向後倒飛的身體拉住。
一個頭錘,沉悶的聲響與骨頭碎裂的聲音回蕩。
——嗚,一定很痛。
少年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前額。
被那樣撞擊,一定不會是什麽愉快的事情。
最後的最後,在哀川潤如*的攻擊之下,西條玉藻被殺死了。
少年甚至懷疑對方的屍體上是不是能找到一根沒有斷裂的骨頭。
——不過,那種事情跟我沒關系就是了。
搖頭,笑嘻嘻的走到了哀川潤的身邊。
伸手按住她的傷口,将那裏殘留的青紫色火焰吸收。
然後,呼出一口氣。
“這樣的話我也算恢複一點戰鬥力了。”
雖然火焰所蘊含的力量并不大,但是至少達到了最低的标準也沒什麽不好。
扶起了哀川潤。
“那麽,該撤了吧,我們?”
“是的,沒錯,撤退吧。”
少年背起荻原子荻,哀川潤扛起紫木一姬。
然後,少年望了望外面,哀川潤停車的方向。
“這麽說來,雖然芯片的事情終于結束了,但是懸梁高校董事會被殲滅,整座學園被毀掉這件事還沒有結束吧?”
“确實呢,在神理樂任職的懸梁高校畢業校友們,啊,還有檻神家族的菁英們。唔,對了,還有澄百合學園全國各分部。”
“好糟糕,那麽一堆不吉利的集合名詞。”
“這些人全部都聚集在大門外了耶。”
所以之後還有一場餘興節目啊。
雖然沒什麽危險,但是無所謂的浪費原本就不多的體力并不是少年的希望。
“但是沒辦法回避的吧?”
“走吧,該讓祭典落幕了,趁那些家夥還沒進來以前,由我們搶先一步,用統領天下的氣勢,光明正大威風凜凜地走出去吧。”
哀川潤興緻高昂地說着,在視線模糊,已經是一片廢墟的地方大步邁進
姿态悠閑,潇灑豪放,彷佛絲毫也沒有不安的感覺。
“真是太有趣了。”
“我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歎氣。
少年走在這名人類最強的身後,隻是歎了口氣,隻是默默地,默默地,緊緊跟随着她的腳步離去。
三個小時之後,某條公路的某個加油站旁。
少年吃着随意買來的零食望着天發呆。
然後,用一種認真而嚴肅的表情盯着面前的哀川潤。
“我說潤啊,你真的要殺掉那個人麽?”
“難道還有假的麽?”
少年歎氣。
“那麽努力吧,你要面對的,你要挑戰的并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戰勝的。”
“現在的我打不打得赢都沒關系,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他。”
“總有一天,嗎?也是啦,你是哀川潤嘛。”
少年笑着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是啊,她是哀川潤,她是最強。
這樣就夠了啊。
“等等,臭小子,那芯片呢?”
“我拿走了呗,就當是辛苦費。”
“你的辛苦費可比本小姐的還要高啊。”
“但是,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不是嗎?”
“是啊。”
笑了,臉上蕩漾開來的,是名爲幸福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