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杯戰争開始後的第四天,也就是男孩到達冬木市的第三天早晨,他收到了一條訊息。
Assassin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
“據說是在昨晚突襲另一位參加者卻被對方的英靈幹掉了。”
RIDER大咧咧的靠在沙發上,雙腳搭上了茶幾,手中擺弄着不知有誰轉交給服務員的信件。。
“不知名的Servant的死無關緊要,我倒是對送信的家夥感興趣。”
男孩笑着搖搖頭。
“對方的英靈是哪一個?”
“那個金光閃閃的家夥。”
RIDER看着信上的文字說道。
“正面強攻的Assassin被對方的寶具直接射殺,還真是痛快的死法。”
“是嗎?”
男孩微笑。
“怎麽,有什麽不對麽,小MASTER?”
“當然,完全就是個陷阱吧,這一切。”
男孩坦言。
“那個Assassin我見過,才不是那種弱小的家夥啊,正面作戰你大概會輸呢。”
“開什麽玩笑,那種見不得光的老鼠怎麽可能戰勝偉大的我。”
“但是我見到的那個Assassin就是一個這樣的存在。”
說着,男孩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注視着RIDER。
“這麽說起來,他和你有些像呢。”
“像?”
“一往無前啊,唯一的區别恐怕是你是爲了理想而他沒有選擇吧。”
男孩站了起來。
“走吧,我們去看看,昨晚的戰場。”
作爲這塊土地的管理者,遠坂家的當代家住遠坂時臣理所當然的參加了這場戰争。
和男孩不同,作爲正統的魔術師遠坂時臣不會那樣的漫不經心,而是抱着将自己的一切交付的決心。
而可喜的是,好似爲了回報他的付出,遠坂時臣的Servant可以說是最強的存在。
金色的帝王吉爾伽美什,最古老的英雄王。
不過,時臣現在很煩惱。
聳立在冬木市深山小鎮裏的遠坂家宅邸。在地下所設的時臣工房裏,準備了和俗稱爲黑振子的實驗道具很相似的裝置。和普通的物理學實驗道具所不同的是,這個振子的振錘帶有遠坂家世代相傳的魔力寶石,以及通過吊繩流下來的墨水可以潤濕寶石這個構造。
和這個振子的寶石配對的石頭現在交給遠坂的間諜保管。如果把那個石頭放在滾軸前端寫字的話,與之共振的振子寶石開始搖動,滴下的墨水就會在下面的羅林紙上寫下絲毫無差的文字。就是這樣一種構造。
現在魔石的振子和地球另一側的倫敦的那塊石頭開始共振,通過看似毫無秩序奇怪的反複運動,報告者的筆迹開始流暢準确地再現出來。
但是,那是昨晚之前的狀況。
昨天晚上,在時臣和自己弟子合演的戲劇落幕之前卻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Archer的攻擊超乎了遠坂時臣的想象。
看似随意的攻擊,帶着龐大的魔力流的寶具不僅将Assassin“殲滅”,也連同遠坂家地下室的魔術工房一起殲滅了。
穿透土地的魔力劉将這個精密的實驗室破壞的一團糟。
當然不能說徹底被破壞,但是很多的精密儀器卻已經損壞了,而且以遠坂時臣的能力是沒有修複的可能的。
哀歎。
隻能在心了不斷的重複這是爲了獲得聖杯的必須付出來安慰自己。
不過沒有什麽意義呢。
畢竟那是傳承了上百年的遠坂家的古物啊,隻是那上面所積攢的神秘就已經擁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
但是一想到這樣的神秘在Archer的攻擊下那麽簡單就被破壞他心中又有了欣喜。
“英雄王陛下是如此的強大,這次戰争,遠坂家必将實現奪得聖杯的夙願。”
奪得聖杯,正是遠坂家數百年來一次次加入這場戰争的理由。
或許一開始是爲了某種目的來,但是經過數次失敗之後的他們已經抛卻了這樣或是那樣的目的,隻是單純的爲了奪得聖杯罷了。
單純的爲了奪得聖杯。
爲了這個目的,遠坂時臣不惜将自己的女兒犧牲。
一切,隻是爲了聖杯而已。
——對不起,葵。
——對不起,櫻。
雖然滿懷歉意,但是這些東西隻能埋在心裏。
因爲他是遠坂時臣。
他是遠坂家的家住。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聖杯,隻是爲了聖杯。
“呵,還真是個殘酷的男人。”
脫下了金光閃閃的铠甲,穿着一身平常的休閑裝的英雄王出現在了遠坂時臣的背後。
他的語氣裏滿是輕蔑,他的眼中都是嘲諷的神色。
他是吉爾伽美什,他是最古老的英雄王,他是世間一切寶物的擁有者,他是連神都隻願俯視的存在,所以他無法理解,也不會去理解遠坂時臣的思想。
于他而言,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又怎麽會存在委曲求全那種事情呢?
遠坂時臣急忙向着背後的英靈行禮。
“吉爾伽美什殿下,有什麽吩咐嗎?”
這就是遠坂時臣面對自己的Servant時的态度。
遠坂時臣認爲,對于擁有力量着就因該保持尊敬,越強大的力量就意味着越尊崇的地位,所以他将自己擺在了吉爾伽美什之下。
他并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這就是他的原則。
就算Servant名義上隻是魔術師的使魔,就算名義上他自己是主人一方。
ARCHER眼中的嘲諷的神色越加的濃烈起來。
“時臣,果然是一個适合你的名字。”
高高昂起得頭甚至都沒有低下注視過遠坂時臣一眼。
“有客人來了。”
“什麽?”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有客人來了。”
遠坂時臣愕然。
将所有人都視作蝼蟻的ARCHER,滿嘴雜碎的ARCHER竟然會說出客人這個詞語。
難以置信。
“那是,哪一位大人?”
不自禁的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遠坂時臣想,能被吉爾伽美什正視的也隻會有如他一般強大的存在而已。
不過,那樣的想法隻是個錯誤。
試想,遠古的諸神是何等強大,即便如此這位王者也隻是去俯視他們,而沒有選擇将雙方擺在對等的位置,更遑論仰望,這樣的他,又怎麽因爲力量而正視人類呢?
隻是,ARCHER并不想說明這些,隻是帶着遠坂時臣走出大門迎接那位客人。
男孩走在RIDER的肩頭,所以首先見到了等在門外的ARCHER和遠坂時臣。
微笑着點頭。
“你們好,今天天氣不錯呢。”
“無聊。”
ARCHER向前踏了一步。
注視着男孩的雙眼中沒有蔑視與嘲諷,卻有着某種類似懷念的事物。
男孩的氣息給予了他一種熟悉的感受。
他想起了他的朋友,那個他唯一認可的存在,那個和他分享王座一同統治世界的家夥。
“恩度奇。”
那個男人的名字。
那是在千百年之前與他一同治理王國,一同冒險,一同戰鬥,一同享受這個世界的男人的名字。
是改變了吉爾伽美什的男子的名字。
正是因爲他的死吉爾伽美什才會想要追尋不死,也正是如此他才會死亡。
這就是最諷刺的地方吧?
抛棄了神性的王者,最後卻死在了追尋永生的路途之中。
正是因爲他的高傲他抛棄了那份屬于神的永恒。
正是因爲他的高傲他想要尋求能夠超越所謂永恒的不死。
正是因此,他死亡。
于是,他的一切變得那麽蒼白而無力。
這或許才是這位驕傲的王願意作爲拱衛大聖杯的英靈存在的原因吧。
而現在,端坐在RIDER肩上的男孩卻有着和恩度奇幾乎一緻的氣息。
那是某種死物被賦予了生命的之後散發出氣息。
那是原本不存在的事物顯現的之後散發出氣息。
那是有虛空之中的意志凝聚的存在的氣息。
不似人間,不是人類卻有勝似人類的氣息。
也正是因此,他才會以平視的目光注視男孩。
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而又不知所謂的感覺。
“好了,RIDER的MASTER,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樣的存在,說出你的來意,否則我會将你毀滅。”
雖然給予了對方平等的位置,但是并不表示他會手下留情。
他是吉爾伽美什,沒有任何存在值得他做出那種事情。
金色的铠甲在魔力的灌注下顯現背後的空間如泛起了波紋的睡眠一樣蕩漾。
不知爲何,他想要戰鬥,甚至快要抑制不住那種沖動。
但是,他依然在等待男孩的答案。
既然向對方詢問了目的,不等待對方的回答率先出手不符合他作爲王的威儀,如此而已。
“告訴我吧,你的來意,然後我将毀滅你。”
——喂喂,好像和剛才的發言有着些許差别哎。
男孩在心裏抱怨。
不過就算如此依然作出解釋。
“我們并不是來戰鬥的,而是來踩點的。”
愕然。
不管是ARCHER還是遠坂時臣都顯出了明顯的愕然。
踩點?
那是低劣的小偷才會做的下作行徑,想不到男孩卻毫不避諱的講了出來。
一時間不能接受。
“哈哈哈哈,我的小MASTER喲,你的笑話果然沒有人會理解啊。”
“多嘴。”
“不不不,這可不是我對嘴,而是事實啊。”
RIDER大笑着向前邁步。
“總之,不管我的小MASTER那完全不好笑的笑話,我告訴你們我的來意好了。”
——RIDER的來意啊。
少年在心中歎息。
“我來這裏,是想邀請你與我一同征服世界啊,之後,我願意與你一同分享聖杯,所以臣服于我吧,金色的王者。”
“開什麽玩笑。”
憤怒了。
“聖杯本來就是屬于我的事物,你有什麽權利與我分享,更何況那種要我臣服的狂言!”
男孩苦笑。
遠坂時臣苦笑。
真是,不知所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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