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無目的的閑逛。
從吃過早餐開始便在冬木市的街道上閑逛。
男孩從來沒有想過什麽目的,RIDER也隻是爲了打發戰鬥間隙的無聊,但是背後的兩個人卻無法忍受了。
“我說,難道把我們叫來隻是爲了和你們一起閑逛麽?”
“爲什麽不呢?”
男孩微笑。
“這樣不是很好麽?”
“好什麽好!”
“很好啊,不是一個人,在這算不上冰冷的陽光下悠閑地走動的生活其實很美好啊。”
“但是我還要去購物。”
“但是我覺得你看得到。”
“什麽?”
“未來啊。”
男孩的語氣理所當然。
“你也好,你的MASTER也好,都有着讀取未來的能力吧?雖然性質有點區别。”
臉上的不滿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慌亂。
是的,慌亂。
并不是因爲男孩知道了自己的能力,而是這一瞬間,未來的景象被截斷了。
她從來沒有遇見過遮掩的未來,現在的狀況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語言之中,而且,那斷了的景象沒有再次被接續起來。
看不見了。
而久遠也有些慌張的拉了拉CASTER的衣袖,他預見命運的能力好像一瞬間沉寂了,消失了,就像從不曾擁有過一樣。
慌張。
無論CASTER也好,久遠也罷,都在一瞬間産生了恐懼,源自心靈最深處的恐懼。
讓一個習慣了靠着先知先覺來保護自己的人忽然失去了那中能力的話,就如一個人普通人忽然雙目失明一般幾乎無法再存活下去。
戰栗。
“你,做了什麽?”
“扭曲未來吧,大概。”
就好像一個小孩子說自己打壞了隔壁家的玻璃一樣的帶着些許抱歉,也帶着些許得意的語氣。
“怎麽可能?”
“爲什麽不呢?”
同樣的反問,卻讓CASTER心靈發顫。
她忽然覺得,答應男孩的邀請或許是個錯誤。
拉住久遠的手,轉身便要離開。
“不行啊,現在你還不能走。”
RIDER的手伸到了CASTER的面前。
“我要利用你,所以你必須留在這裏。”
“利用我?”
“沒錯。”
“你憑什麽?”
“就憑那個人。”
伸出右手,指向。
順着男孩所指的方向移動目光,久遠看到了兩名女子。
不對,說是女子的話不如說是少女。
那是非常美麗的兩名少女,但是久遠卻将自己稍稍挪到了CASTER的背後。
他在害怕。
本能告訴他,如果毫不掩飾的接近對方的話自己一定會死亡。
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絕對的死亡。
銀色紅瞳的北歐少女和金發碧眼的歐洲少女,愛麗絲菲爾和英靈SABER。
要離開這裏。
久遠拉動CASTER的衣袖。
“離開。”
就算無法解讀未來,久遠卻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他和他的Servant應該離開。
但是,CASTER沒有回應。
木然的站在那裏,注視着那個金發的少女,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任何存在。
人也好,世界也好,好似都不在重要。
嘴唇開合,喃喃的低語。
“吾王。”
“走吧。”
“吾王。”
“CASTER!”
伸手,拍了拍久遠的頭頂,松開了握着久遠左手的右手。
帶着懷念的笑容,帶着溫暖的笑容,帶着幸福的笑容。
走到了SABER的面前。
不過一旁愛麗絲菲爾的手足無措拉住了SABER的手。
“我找到你了,吾王,我的阿爾托莉亞。”
SABER沒有笑,但是眼中分明是一種激動地光芒。
“老師,好久不見。”
久遠默然。
“這就是你想要的麽?”
“大概吧。”
“這樣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你的Servant會爲了達到自己的目而順着我的期望前行。”
“然後呢?她會死麽?”
“誰知道呢,不過一個月Servant靈還是要回到英靈王座的,所以死亡什麽的隻是早一點回歸罷了。”
“隻因爲你要利用她?”
“雖然不全對,但是這麽說也沒錯。”
“那麽我會憎恨你。”
“随你高興。”
完全沒有在意。
男孩用一種久遠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怎麽說呢,你和我絕對不在一個世界啊,就算你被拉入了這場戰争也不會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但是我會追上來。”
“我拭目以待。”
微笑。
那笑容讓久遠有一種隻是這太陽的錯覺。
那是自信,讓人幾乎無法隻是的自信。
眯起了眼睛。
卻發現男孩和RIDER已經消失不見。
在不遠處的小巷中,RIDER向自己的MASTER問道。
“那樣做有什麽意義,我的小MASTER。”
“是知道呢,或許隻是漫無目的的我們和漫無目的的她們的偶遇而已。”
“你認爲我會相信麽?”
提問。
“那種事情重要麽?”
反問。
然後一起笑了起來。
那種事情并不重要,男孩的目的也好,RIDER的目的也好,都是得到聖杯罷了。
——如果說區别的話,你所尋求的隻是那個投影,而我則是要把那個真實拉出來啊。
這才是男孩和寶石翁聯手的原因。
男孩雖然搶奪了别人血脈中的魔術刻印,但是那種說不上強大的傳承并不足以完成少年的計劃。
“别人的力量是必須的哦。”
“難道我的力量還不足夠麽,我的小MASTER。”
“即便是你也會試圖去說服别人跟随于你吧?”
“那并不是爲了借助他們的力量,而是爲了征服啊。”
男孩失笑。
“這兒沒錯,雖然我并不認同你的大願。”
“正如我無法認同你的做法一樣啊,我的小MASTER。”
“那不是必然的麽?正是因爲分歧,世界才會如此美麗。”
“是的,正是因爲分歧,我才會想要征服,隻有這樣的世界才值得本王淩駕其上啊。”
“那麽,走吧。”
“去哪裏?”
“當然是閑逛咯。”
“這麽說來還真的是漫無目的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麽?”
冬日的街道上,溫暖的陽光卻隻能讓久遠感到冰冷。
當男孩離開之後,他被壓制了的能力恢複了,他重又獲得了讀取命運的能力。
然後,他看到了CASTER的命運。
之前一直無法解讀的CASTER的命運。
是死亡。
并不是像男孩所說的回到英靈王座,而是徹底的死亡。
靈魂消散,存在磨滅,幹幹淨淨的消逝,徹徹底底的死亡。
抱着頭,低語。
“我不要。”
“我不要。”
“我不要這樣。”
這就是久遠心中的願望。
雖然隻是一個晚上,但是這個沒有告訴他名字的女子卻給了他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
那是久遠就對不願意失去的溫暖,那是久遠希望能夠永遠擁有的溫暖。
——或許,我愛上她了。
九歲的久遠或許并不懂得愛情,但是他就是這麽堅信這。
所以,他不要她死。
邁出腳步,走到沉浸于幸福中的CASTER身邊。
向着SABER和愛麗絲菲爾鞠躬。
“我叫久遠,我是這個家夥的MASTER,你們好。”
這是久遠幾年以來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猛地被抱住。
“久遠弟弟你也是MASTER麽?”
隻是被抱住而已,愛麗絲菲爾并沒有惡意。
久遠安靜的點頭。
“久遠弟弟是在害羞麽?”
搖頭。
隻是這才是久遠的樣子而已。
然後,掙開愛麗絲菲爾的雙手。
擡頭,緊緊地盯着SABER的雙眼。
“Servant,SABER?”
“是的。”
“我會戰勝你。”
轉身,毫不停留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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