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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一蕾的安慰


陽光潑灑進有些雜亂的房間。秋涼被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桌上随堆放着鼠标鍵盤,和到處錯綜交叉纏繞着的線。趙天宇躺在床上,翻了個身,他眼睛緩緩睜開,又緩緩的閉上。

過了幾分鍾,他慢慢的坐起來,環顧了一圈這亂糟糟的房間,他又低着頭切了一聲。他已經幾天沒有上學,也有幾天沒有去上YY了。他伸手繞了繞雜亂的頭發,呆呆的看着電腦,心裏想着,“或許我該離開遊戲,離開他們,好好過我的日子了。”

他簡單洗漱之後,就出門了。

夏天的山城,熱浪一股接着一股,看着這都快沸騰起來的馬路,他還是往前跨出了一步。出門沒一會,額頭就開始冒出汗水了,他走的每一步都讓他充分的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炙熱的溫度,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擠出一個笑容,心裏想着,挺好。

到了學校,他來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長舒一口氣,因爲終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當他剛這樣想完,耳旁就聽到那些人話語。

“快看,誰來了。”

“我靠!這不是那天潇灑轉身的傻逼嗎?”

“人家那叫有魄力,一會老師也會給他魄力咯!”

各種幸災樂禍,異樣的目光,帶着冰冷與嘲笑聚焦在他身上。此時趙天宇感覺整個世界仿佛是黑色中帶着光亮,黑色的是周圍,光亮全部集中照在他身上。但他沒有理會,隻是做着自己的事情,一副沒有聽到别人說話的樣子。

“喂,我說你。”遠處一個人接着趙天宇呼喊着。

然而趙天宇并沒有理會,其實也不算理會,因爲他根本不知道是叫的他。因爲他和這個班上的人說話不超過五句,所以按常理來說,沒有人會叫他。

“尼瑪的。”坐在桌子上的那人,突然順手抓過一本書直接扔向趙天宇。書從教室的人群中劃過一道弧線,徑直扔向趙天宇那,但并沒有扔準,隻是從他臉龐劃過,但卻給他臉上劃過了一道紅色的痕迹。緊接着五六個人圍在了趙天宇身旁。

打頭的那個說,叫嚣着;“剛剛叫你,沒聽到麽?”

趙天宇依舊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睜眼去看那人一眼。那人急眼了,一把抓住趙天宇的領子:“胖子,你裝什麽B?你知不知道我很看不慣你!”

“放手。”趙天宇試圖壓制自己的情緒,平靜的回答道。

“如果我不放呢?”那人調侃着,身旁的人都笑着。

趙天宇慢慢擡起頭,尖銳的眼神,仿佛就要刺穿那人一樣,揪着趙天宇領子的那個人不禁手松了一下,随即又攥緊,心想,“這小子和别人不一樣,别人這個時候眼神都是在求饒,這家夥居然...”

趙天宇一口一個字的說着。“我說,放...”而他還沒說完的時候,眼前劃過一道風,接着他感覺自己的有臉一陣火辣辣的痛,身子也往後退了兩步。

“揍他!”那人吼道。

五六個人爲了上來,對着趙天宇一陣拳打腳踢,趙天宇雖然反抗,但終究寡不敵衆,被人踩在腳底。

“你服不服?”趙天宇斜着眼睛,看着踩在他身上的那家夥,燈光下的陰影已經讓那人的臉看不清,但趙天宇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人的樣子,一副得意,嚣張的樣子。

“滾!”趙天宇雖然聲音不大,卻顯得異常的有力。

“喲?死胖子,這還叫嚣?”旁邊的一個人蔑視着趙天宇,不削的說着。

趙天宇此時什麽也沒說,牙齒慢慢摩擦,突然怒吼一聲,站了起來,瞬間推翻了踩在他身上的那人,然後撲到直接左一拳,右一拳的揍着那人的臉。其他人都愣了幾秒。

“愣着幹嘛,幫忙啊!”那而擋住臉像他的夥伴呼救着,随即那些人拉開趙天宇,對着趙天宇左一拳,右一腳的。場面混亂至極。

“都給我住手!”此時一個洪亮的聲音打斷了這場面。班主任來了,緊接着一群所謂的好同學把他們全部拉開。班主任面紅耳赤道:“瞧瞧你們都幹了什麽?!”班主任把他們一群人都叫進了辦公室。

“你說你們都快18歲的人的,一點都不成熟,還打架?”班主任兩手插在胸前,又指着趙天宇,“爲什麽要和他這種人打架,搞不明白。說吧,怎麽回事?”

那幾個人面面相觑,打了各自打着眼神,打頭找趙天宇麻煩的人率先開口:“老師,是這家夥先動手打我的...”接着那人開始有聲有色的編造謊言,而此時趙天宇依舊一言不發。老師聽着那人絮絮叨叨了半天,然後開始對趙天宇批評教育。

趙天宇心裏冷冷的笑了,眼神變得黯然失色起來。不過他也能理解,畢竟成績好的人永遠的都是優先待遇,這個社會原本就是弱肉強食。那幾人走出門之後,嘻哈的離開,而趙天宇一個人留在辦公室被批評教育着。但他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過了一會,老師看了一下手表,“我一會還有課,你也上課去吧。”然後就風塵仆仆的離開。趙天宇什麽也沒做,隻是走到走廊,看着外面的風景,他想着,此時按照電視裏的劇情,男主角應該來一首煙,點着然後慢慢吐着眼圈。但現實就是趙天宇從來不抽煙,而且他覺得故事裏的男主角總是酷帥叼的,根本與他毫無關系,唯一有聯系的,隻有此刻的心情。

下節課是體育課。趙天宇下樓,去操場準備上體育課了。趙天宇很反感體育課,因爲從小到大他體育都不及格,因爲他是一個胖子。

操場是那麽的熱鬧,你追我跑,一個扣籃,一個攔截,或者又是揮舞球拍,接一球,殺一球,一個個生龍活虎,展示着青春的活力。也有三五成群散着步的,還有小情侶牽着手,漫步校園嬉笑打鬧...趙天宇瞟了一眼那對小情侶,然後強制着自己不去看。他自嘲着說,又胖又醜,成績還差,别老瞎想了。

上課鈴聲響起,大家站好隊列,老師在前排講什麽根本聽不到,趙天宇隻知道,這節課要考試。趙天宇皺了一下眉頭,便又平靜了。

先是立定跳遠,趙天宇是全班男生跳得最近的,接着是引體向上,趙天宇一個也做不上,最後是一千米,趙天宇也是最後一個到達終點的。但每一項他都很認真的做,然而努力并沒有結果,換來的依舊是别人的嘲笑。

趙天宇喘着粗氣,抹了一下額頭的汗珠,他感覺身體嫉妒的疲乏,長期沒有鍛煉的他,突然這樣的劇烈運動,讓他的身體産生了劇烈的反應。他感覺到自己有點眼花,看不清眼前的東西,隻覺得眼前一黑,一頭栽在花壇旁。

等趙天宇再醒來,已經到放學了。他使勁揉了揉太陽穴,想讓自己清醒。他現在隻覺得全身都酸疼難忍,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教室,收拾一下便離開學校。他跨出學校的大門,暮然回首望着校門,有說不出來的感受。

風靜悄悄的吹過,帶着落葉和塵埃,一聲腳步帶走的一個胖子的背影,漸行漸遠到了遠方,淹沒在了人潮人海之中。趙天宇輕輕了歎了口氣,便就離開了。回到家中,他終于忍不住上上YY了,卻沒有進頻道。

“嘀嘀嘀。”就在趙天宇不知所措的時候,QQ響了。他點開QQ,是一蕾的。

隻見屏幕上顯示的是,“花,在嗎?”

趙天宇敲擊着鍵盤,此刻他好像進入了一個空間,那個空間什麽都沒有,隻有一蕾和趙天宇...

一蕾坐下,看着遠方,然後轉頭對着趙天宇:“這幾天還好嗎?”

趙天宇走了過去,站在一蕾的旁邊,淡淡的說道:“還好吧。”

一蕾嘴角微微一笑,“你能騙過我嗎?”

趙天宇怔住了,然後慢慢的坐在了一蕾身旁,頭低着沒有再說話。

“這裏是你最開心,最快樂的空間,有什麽都可以給姐姐說的。”一蕾看着眼前這個低着頭,滿臉寫滿了難過的小男孩,心裏忍不住的揪心。

“蕾姐...”趙天宇說話微微的顫抖着,眼前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睛,但卻慢慢滲出了淚痕。“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麽,讓别人那麽讨厭。我覺得生活真的好不公平。”

突然他抓狂起來,大聲吼叫着,像瘋了一樣“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生活對我這樣的不公平!”

這時,一個微暖纖細的手臂抱住了她,他感覺到頭被溫柔的撫摸着,終于趙天宇嚎啕大哭。一蕾溫柔的撫摸着,他明白弟弟的感受,因爲她曾經也有過。

哭了一會,趙天宇慢慢平靜下來,他對蕾姐輕聲說道:“蕾姐你知道嗎,我覺得你的懷抱好溫暖,就像我母親的一樣。”

一蕾微微一笑,用手輕輕的拍了一下趙天宇的腦袋,笑道:“原來你一直想做我兒啊?”

“靠。。不是!”趙天宇掙紮開一蕾的懷抱,連忙解釋道。

“不是?我看就是,哈哈。”一蕾突然伸手撓趙天宇的癢癢,趙天宇一直用手推着,但還是被一蕾攻陷,“嬉笑着,蕾姐,我錯了,别,哈哈...”

就這樣,打打鬧鬧,嬉嬉笑笑一陣,他們都累了,都躺下了,靜靜的看着天上。

“蕾姐,别人都說網上都是假的,一切都是,是真的嗎?”趙天宇喘了兩口氣。

一蕾搖了兩下頭,“網絡中的你,和現實中的你,都是真實的自己。”她頓了頓,又接着補充了一句,“隻是真實的屬性不同而已,把握好這個屬性與屬性之間的連接,即是幸福。”

趙天宇愣了愣,緊皺眉頭,“什麽啊...不明白。”

”你以後就會明白了。“一蕾嘿嘿一笑。

”那,你說我們以後還能玩多久的遊戲呢?“趙天宇呆呆的望着天,繼續問着。

一蕾這次沒有馬上回答,趙天宇轉過頭看着一蕾。一蕾的嘴巴裏隻吐出的撒個字“不知道”。一蕾停頓了一會,接着說,“誰讓我們把遊遊戲裝進了青春,卻在恍惚間發現自己站在了青春的邊緣,我們将對青春額眷戀給予了遊戲,所以我願意陪你一起慢慢變老。”

“陪誰?”趙天宇問道。

轉過頭盯着趙天宇緩緩吐出兩個字,“遊戲”。

趙天宇搖搖頭,感覺有的話都聽不明白,一蕾也随即笑了笑,沒在說話...

一蕾敲擊着鍵盤,“小花,回來嗎?”

趙天宇看着電腦屏幕,敲擊着鍵盤,“不會了吧,或許以後會回來。”

一蕾低着頭,沒有在看屏幕,她忽然覺得自己很累,需要休息,話也沒回的下線了。而趙天宇也下線了,對于一蕾他從來沒有多想,沒有考慮過一蕾的感受。

一蕾背對着電腦屏幕站起來,緩緩的往外走着,漆黑的屋子,屏幕那微弱的燈光映襯着她慢慢遠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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