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擊賊


尚忠信吩咐下去,孫掌櫃的忙不疊去備馬叫人。安思道與巴根相互看了一眼,馬賊實力如何不知,承影營軍士雖然精銳,但與兩百馬賊一場混戰下來,損失必多,當務之急,是要護着隴西郡公李煜的安全,萬不得已還要簇擁他突圍而去。

“尚兄弟,吾等是爲安西節度使府辦差的,馬賊來襲,可有什麽對策?”若論對當地的熟悉,還得靠這貌似粗豪的骠騎營十夫長,于是安思道向他出示了軍中腰牌記号,尚忠信看了一眼,随口罵道:“汝這腰牌吾也隻見過圖形,未曾見過實物,誰知是真是假?不過敢在塞北冒充安西節度使府行走的匪類,恐怕還沒生出來。”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安思道等人的身份,反問道:“吾看汝等在店中的五十兄弟,都是軍士吧,哪個軍的?”他負責此地的治安,自然早将安思道等人打量清楚,心下暗喜,恰好碰上一隊軍士在這裏歇腳,隻要不是步軍那些偶爾騎馬的木樁,這批馬賊可算踢到鐵闆上了。

“教戎軍的。”安思道答道,與巴根換了一個眼色,牙軍營和承影營在安西軍内太過紮眼,反而李斯的教戎軍不管在各軍和民戶中聲譽都是極好的。尚忠信點點頭,有些失望,若是馳獵軍和白羽軍的人,他倒有膽量帶出去和馬賊放對。

“骠騎軍穆字營就駐紮在離這客棧二十裏外,有兩百多騎在營裏待命。一會兒吾出去引開馬賊,你門派一個小隊去搬救兵吧,這裏有兩個夥計是識得路,做向導是不錯的。”尚忠信正說着話,兩個年輕漢子從後廚奔了過來,張泰憨厚,腰間系着滿是污垢的圍裙,梁德精悍,拿着一柄菜刀,兩人臉現激動神色,顯是聞聽尚忠信有用得着他們的地方,顧不得收拾,即刻便趕了過來。

“尚軍頭,有什麽吩咐,吾兄弟刀山火海,絕不眨一眨眉頭。”梁德一揮手中菜刀道。他與張泰本來都是商隊的腳夫,卻素懷大志,決意要投入聲威赫赫的安西軍做個軍士,因爲孫狗子這間店靠近商道,管吃管住,工錢也還可以,二人便留了下來,由商戶落了蔭戶,成日間纏着尚忠信引薦,尚忠信偶爾也指點些弓馬功夫,卻從未應允将他二人引入軍中。

尚忠信聞言笑道:“沒那麽麻煩,馬賊來攻,待會兒吾去引開賊人,你二人乘馬帶這隊軍爺去穆字營求援。”他指了指被安思道叫出來的承影營軍士,讓他們随梁德去後院備馬準備。尚忠信自己也跟入後院馬廄,從自家馬鞍後面的包裹裏取出一副兩檔甲披在身上,這也是骠騎軍不在駐屯時必須攜帶的铠甲,牽着馬走出客棧,回頭看梁德等人都已騎馬立于院中,點點頭,喊道:“眼神放亮,該沖出去的時候莫要耽擱。”說完便翻身上馬,抽出橫刀虛砍兩下,又還刀入鞘,左手持弓,右手持三支箭,雙腿輕夾馬腹,便朝着遠處正在圍繞着客棧奔馳,不斷發出威吓的呼喊聲的馬賊疾馳而去。

安思道與巴根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詫的神色,骠騎軍彪悍跋扈甚至都傳到汴梁官家的耳中,今日一見,果然不錯,安思道原本有心派出二十騎助他去引開馬賊,誰知這尚忠信居然朝這邊看都不看上一眼,便徑自出戰。

見尚忠信策馬出去,孫掌櫃的愁眉苦臉地招呼店中十幾個夥計将店裏以防不測的弓箭取出來,除了弓箭,有的夥計拿着長矛,有的拿着橫刀,看得李煜暗暗心驚,沉吟道:“一個小小的客棧居然私藏了着許多兵刃,難道這竟是家黑店不成?”想起曾讀過的前人筆記當中有黑店殺人做肉饅頭的掌故,不由得喉中作嘔。

安思道與巴根都是久經戰陣的,觀看地勢,派了一隊軍士把守二樓窗戶,另一隊軍士則同店中夥計一起,準備依靠着客棧外圍的籬笆,阻止馬賊沖殺進來。“謝天謝地,今日有着許多教戎軍的大人在此,不然小店就糟糕了。”孫掌櫃的見衆軍士協助守禦,忙不疊向安思道道謝,臉色卻仍然愁苦不堪,仿佛要哭出來一樣。安思道擺擺手制止他說話,目送着尚忠信向馬賊疾馳而去,承影營的任務是護送李煜安返敦煌,若是馬賊強悍,那就要舍棄這間客棧突圍,這些道謝的言語,不聽也罷。

馬賊們見尚忠信居然單人獨騎沖殺過來,紛紛勒馬,集中一團,待他沖上來便要亂刃齊下,有的則在馬上彎弓搭箭,遠遠地瞄着,一旦他靠近便要将此人射成刺猬。孰料尚忠信在馬賊的箭程之外便先發了一箭,箭矢又快又急,正射中一個賊人的額頭,眼見那賊人大叫一聲到下馬去。

尚忠信哈哈大笑,盤馬轉向,繞了半個圈子,仗着自己箭程長,朝着猬集一團的馬賊又連發兩箭,一箭射中肩頭,一箭射中胸口。

與草原部衆喜好使用軟騎弓不同,骠騎軍要求軍士在馬上盡量拉硬弓,沖陣驅逐輕騎的時候,先敵發箭,騎兵跟着自己的箭矢殺入被射得混亂的敵群。尚忠信所用的騎弓箭程尤其長,馬賊被他殺了個猝不及防,不由都發了狠勁,也不再用箭,百多騎揮舞着長矛馬刀沖了過來。

尚忠信卻也不急着奔回客棧,反而在客棧外面來回奔馳,仗着戰馬速度耐力均比那馬賊所騎的更好,遠遠在馬賊箭程之外兜着圈子,不時回身射出幾箭,惹得越來越多的馬賊從四面八方馳馬阻截于他。

趁着馬賊糾合人衆截殺尚忠信的當口,突然間,十餘騎從客棧裏殺出,一直往西而去。尚忠信見計得售,便不再戲耍那些馬賊,隻奔回客棧,他也不經大門,徑自催馬越過低矮的籬笆,幾乎從安思道的頭上掠過,戰馬穩穩落在地上,他才翻鞍下馬,将腰刀和弓箭都拿在手上,走到安思道身前,沉聲道:“教戎軍那個誰,今日可算看見吾骠騎軍擊殺馬賊,如何?”

百步外馬賊正扯着喉嚨喊殺着要沖進客棧行兇,這骠騎軍十夫長尚且不忘安思道出言冒犯的梁子。安思道無法可想,隻得随口道:“佩服!”不與他做着口舌之争,隻彎弓搭箭,穩穩指着馬賊馳來的方向,承影營軍士各自搭箭,隻待他一聲令下,便一起放箭。

眼看馬賊越來越近,突然,一聲弦響,沖得最近的馬賊捂着喉嚨應聲而落,安思道同時下令道:“放箭!”射出自己的一箭,承影營軍士各自身懷絕技,而此番護送李煜走塞外赴河西,所選拔的護衛都是射術絕佳之輩,隻聞聲聲弦響,箭箭咬肉,許多馬賊都是被射中咽喉,眼睛,心口等要害之處。這一輪箭矢如此厲害,生生逼得前面的馬賊勒住馬匹,客棧百步外陣陣煙塵彌漫,煙塵中淨是往胡亂不堪的馬賊,拼命打馬向後逃走。

衆客棧夥計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箭法不錯啊,”就連自視甚高的骠騎軍十夫長尚忠信也贊道,自覺自己剛才的炫耀有些羞人,轉頭奚落孫掌櫃道:“此間這麽多神箭手,孫狗子,汝也無法再騙那些夥計的工錢了吧。”孫掌櫃憨笑着道:“哪裏,哪裏,大人過獎了。”搓着滿是厚繭的雙手,适才那直~~插當先馬賊咽喉的一箭正是他射出的。

當年岚州大比,陳德令民戶射銀錠爲樂,這孫掌櫃的不知是否鴻運當頭,居然射落了一個小銀餅子,那是他自認識銀錢以來所得的最大一筆财富了。俗話說财迷心竅,這孫狗子從一次偶然的發财中看到了先富起來的希望,從此便一副不可收拾,咬牙買了一副弓箭,每天拉弓練箭,拿出當初在岚州分地時候那股子勁頭,整日琢磨的都是如何提升射術,隔三差五便會夢見自家射落了那個最重最遠的銀餅子。天不負有心人,也合該他身負射術的天賦,居然還真給他連成了一手百步穿楊的本事。

遷移到靈州來後,骠騎軍爲了培養尚武之風,經常懸挂銀錠讓民戶射落,而射藝大進的孫狗子居然連中數次,也爲自己開設這家規模頗大的客棧掙夠了第一桶金,後來軍士怕打擊其它民戶參與的積極性,讓他幹脆入軍營算了,這孫掌櫃的卻道自家膽子小,隻願在吃口安生飯,骠騎軍也不好相強。他名聲在外之後,不少年輕漢子慕名前來學藝,都給這利欲熏心掌櫃的留在店中當夥計使喚,工錢給的也不算高。

适才馬賊直沖客棧,承影營便射死了二十餘人,都是沖在前頭的窮兇極惡之輩,那頭目見客棧中有厲害人物鎮守,便生了畏懼之心,遠遠地整頓餘部就要退走。尚忠信有些遺憾看着馬賊的背影,歎道:“這馬賊雖說不如何厲害,但行蹤飄忽,專揀那些防護薄弱的商隊和客棧下手,無惡不作,今日就這麽放走,太過可惜。”一邊去牽馬,一邊回頭看着安思道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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