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亦再次翻動靈藥物鑒，使用靈識觀看，頭腦中一段段清晰的文字映入心頭。
兩個小時後，聞亦把剩下的五百種全都記熟了。
“桓師兄，我都記完。”聞亦神采奕奕的。
“嗯，你先休息吧。”桓讪看着聞亦的黑眼圈，趕忙說着。
……
靜谧的黑夜再臨，這是聞亦得到神識的第三天。
流月壇，第四山庭院前，一座基台一座爐。
“神識是辟路境之人才具有的東西，你的神識雖然隻有辟路境修士的一成，但是對你以後進階辟路境可謂是鋪平了路，隻等修爲上來就行。”桓讪認真地教導聞亦。
“這麽強大。”聞亦雙目圓睜。
“那豈不是比辟路丹還要神的東西。”聞亦一邊看着《丹藥大類》一邊驚歎。
所謂的辟路丹，是源級頂階丹藥，具有使煅靈九淬的修士沖擊辟路境“開路”關卡的作用，其成功率僅僅三成，是煅靈境修士最喜愛的丹藥之一。
“就效果而言是這樣，但你要知道靈識丹的完整版是勢級頂階丹藥，所用靈藥的價值是辟路丹的好幾倍不止，對于煅靈境的财力來講，是根本買不起的，因爲辟路丹的價格在煅靈境修士眼裏已是天價，勢級頂階丹藥就更不用說了，哪怕隻是失敗品也可以堪比勢級初階丹藥。”桓讪用力敲了敲聞亦的頭。
“更何況煉丹時要麽成功，要麽丹毀成灰，很少有機率煉出失敗品。”桓讪進一步解釋。
“那麽改變配方，選擇同類的更便宜的材料煉制不就得了？”聞亦看到源級段位的神識丹的巨大市場，目中靈石滾滾。
“你想改變配方，自己煉一枚效力低材料又便宜的神識丹？但是能做到那種地步的人，都已是煉丹超凡脫俗的大師，你覺得可能嗎？”桓讪笑了笑，顯然不信。
桓讪見聞亦漲紅了臉，又接着安慰：“煉丹師就是要有你這種大膽精神，加油吧，聞亦。”
聞亦剛要說話反駁，聽了桓讪一席言，話又咽了在喉嚨裏。
“首先你得練習如何煉丹。”桓讪開始說正事了。
“這丹爐你先用着，等你發财了自己買一個。”桓讪指了指庭院門前巨大的丹爐。
聞亦點了點頭，略有緊張地走到丹爐面前。
“一名煉丹師，需要的是無數的材料堆積出來的，還有持之以恒的練習，甚至包括氣運在内。”桓讪認真說道。
“氣運？”聞亦懵懵懂懂的。
“聞亦，哪怕無數次煉丹失敗，你隻要記住，總結失敗，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現在你來煉制一枚源級初階的小凝血丹，材料一千份，這批材料就免費給你，以後煉丹時自己準備材料，不夠靈石自己去出售丹藥。”
小凝血丹是源級初階丹藥，顧名思義，此丹可以使傷者的傷口迅速凝結，止住流血，還具有疏通血管之效。
“我不會教你太多，很多時候都會是你自己煉丹，自己總結經驗，走出屬于自己的道路。”桓讪用自己的親身經曆教導聞亦。
“現在，升火。”桓讪微微一笑。
“是。”
聞亦運轉功法，注入靈氣進入基台。
霎時間，熱量飚升，一串巨大紅色地火升起，熊熊燃燒，照得聞亦紅光滿面。
“放藥。”
小凝血丹的主藥是凝血草，以及其他促進凝血的藥材。
聞亦一個個放進去，莫約十三個，但是藥草一放進去統統燃成了灰燼。
失敗。
聞亦一拍大腦，忘記控制火力了。
聞亦這次把火力壓得低之又低，隻能感到淡淡的熱量，然後聞亦暗自點了點頭。
聞亦再次把一根根藥草投進丹爐内，緩緩升起火焰，将藥草緩慢融化成液。
當第一根藥草化成液體時，聞亦再度提升溫度，那液體急劇沸騰，幾秒後汽化成空氣了。
失敗。
聞亦揮手一拍腦門，剛剛應該将液體移到旁邊的恒溫區的。
一次次失敗後。
聞亦再次煉丹，漸次融化，有條不紊地放至恒溫區，等到聞亦終于做到全部成液體時，聞亦已經試了不下六百次的材料。
因爲過程中需要極細微的控制，因爲聞亦具有神識，煉制源級低階丹藥所需的微控是綽綽有餘，不過還是因爲各種細節導緻失敗不下六百次。
聞亦在此之前已經休息了不下百次，用了六天的時間煉到這等地步，也就是說還有十四天就要開始新月之會了。
煉丹中最耗神的是聚合成丹，其他的步驟用到精神力的地方不多，所以聞亦六天用了不下六百份材料，都是因爲沒有煉到聚合成丹的步聚，所以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繼續煉了。
此次若是失敗則要立即休息了，這可不是說笑的，聚合成丹需要煉丹師全神貫注的将十三種靈液平衡起來才能聚合成丹，其中耗費的時間與精力是多之又多的。
聞亦壓低火焰，将十三種靈液緩緩移至中央，開始互相接觸，瞬間滋滋聲驟起。
聞亦的神識猛地集中，看見十三個靈液在互相滲透，藥性有的相沖，有的融合。
聞亦調動僅有五成精神力，去支配相沖的幾個靈液。
幾秒鍾後，滋滋聲越響越大，在聞亦耳朵裏卻是催命的魔音，一聲聲都在腦海震蕩。
新月之會的鄰近在施加壓力，聞亦的不甘在施加壓力，還有煉丹的一次次失敗也在施加着壓力。
所有壓力在此刻爆發，聞亦仿佛吸不上氣，難受而無助。
滋！
聞亦的精神崩潰了，最後一點的精神力被耗光。
白霧湧現，彌漫在丹爐裏，與此同時丹爐的火焰瞬間熄滅。
白霧在三秒後消散之際，一抹平淡無奇的紅色突兀地出現。
聞亦原本軟趴在地上的身體，渾身一震。
那俨然是一枚的朱紅色丹藥，婉若渾然天成，具有奪目的光輝，還有淡淡的藥草香飄在聞亦鼻尖。
對于一個苦煉六百多次丹藥失敗的人來說，那是多麽令人興奮的氣味啊！
随後，聞亦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一臉笑容的睡在丹爐面前。
聞亦身旁空氣一模糊，一個身空白袍的桓讪走出來，除掉了隐形。
桓讪一直隐形在聞亦身旁，聞亦每一次失敗都被桓讪看在眼裏。
桓讪微微一笑，伸手招出丹爐内的朱紅色丹藥，用鼻子聞了聞。
“不錯。”
十三個靈液在聞亦穩定的那一刻，找到最佳平衡點，所以劇烈聚合，僅幾秒就成了丹藥。
靈液聚合時發出滋滋聲會有兩種情況。
一是藥性相沖不吻合引起不平衡；
二是調節到最佳平衡點，就像是開通了飛機航線，劇烈聚合成丹。
而剛剛聞亦極幸運的找到最佳平衡點，所以聚丹速度飛快。
這此最佳平衡點都是極難找到的，一般的平衡點起碼也要好幾分鍾甚至一個鍾頭的時間聚合。
這就是聞亦幸運的地方。
……
過了一晚，距離新月之會僅剩十三天。
聞亦睜開了眼，伸展一下身體，揉了揉眼睛。
“咦，師傅你怎麽在這。”聞亦剛醒，說話沒考慮那麽多。
“請叫我桓師兄。”桓讪的臉黑了一下，強迫症發作。
“桓師兄早上好。”
“給，這是你的丹藥。”桓讪掏出那粒朱紅色丹藥。
聞亦惺忪的睡眼蓦然一亮，精神無比，沒有一絲睡意。
“桓師兄，我成功了。”聞亦歡呼雀躍。
“是是，對了，你可要記住你煉丹時的平衡點。還有就是，平衡點分爲……”桓讪開始唠叨。
一盞荼的時間後，聞亦明白了許多，立刻着手準備煉丹。
聞亦運轉功法，升火，放藥，漸次融化，恒溫等待，再到聚合。
聞亦一氣呵成，這才發覺自己的精神又漲了，現在已經達到煅靈七淬的精神力規模。
“找到了，嘿嘿。”聞亦一邊說着一邊嘿嘿地笑，他再次找到了最佳平衡點。
再次聚合，聞亦隻花費了幾秒鍾的時間找到當初的感覺，把最佳平衡點狠狠地記在心裏。
幾次下來，除卻偶爾的失誤，成功率竟然保證在五成左右，要知道這可是很高的成功率。
地上的一丈高的靈草堆緩緩減少，一直到晚上，材料統統耗光。
因爲精神力的暴漲，聞亦這才能用一天煉完剩下的材料。
聞亦看着小袋子裏的兩百粒小凝血丹，臉上樂開了花。
……
夜晚的流月壇總是那麽熱鬧，燈火通明，路上行人衆多。
聞亦也懶得去人多的地方，就在第四山的山腳下直接擺攤。
畢竟丹藥是個供不應求的東西，而且治療類的丹藥在流月壇還是蠻受歡迎的。
聞亦鋪上一塊布，放開喉嚨叫：“桓讪長老真傳弟子聞亦出品的小凝血丹啊，現貨一百七十五粒，一粒兩塊靈石，先到先得。”
據桓讪的情報，小凝血丹的市場價是一顆靈石，而聞亦動辄就是一粒兩塊靈石，無非就是利用一下桓讪長老這個天才煉丹師的名号。
路過的衆人一聽，桓讪長老不是流月壇的天才煉丹師嗎，那麽他的徒弟出品的丹藥肯定差不到哪去。
“我說兄弟啊，一顆靈石怎麽樣，這可是市場價。”一個青袍女修已經心動，不過骨子裏的砍價性格發作。
“我買的是品牌，不是普通貨，品牌懂嗎？”聞亦漲紅了臉來維護“天價”。
“确實，此丹的潤色比一般貨鮮豔的多。”一個精瘦的男子拿出一枚暗淡朱紅色丹藥對比一二，覺得聞亦的小凝血丹的品質更好。
“我要，我要，大師出品，瘋搶也不足爲過。”突然間有人發話，原來是商間，他看見聞亦在兜售丹藥，心中一動，特來捧場。
有人行動，衆人心中一動，再不搶就沒了，于是紛紛湧上去。
不一過會兒，聞亦賺得衣袋鼓鼓的。
“發了發了，三百五十顆靈石。”聞亦滿眼是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