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山腳下,蘇星河采辦了一些山上的日常用品,正要上山。
“哇……”
一聲嬰兒的啼哭讓其停下了腳步。
“唉,世道不好,卻讓這小小孩童這麽早失去了父母。”
蘇星河走近一看,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嬰孩躺在草叢中,周圍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其不遠處一位婦人趴在地上,背後傷口深可見骨,但這似乎不能阻擋其想要找到自家孩子的欲望,右手伸出,方向指向孩子所在的方向。
而在婦人身後,卻是十具不知名門派的弟子屍體,和一彪形大漢的駐刀而立的屍體。
蘇星河憐憫之心乍起,心中不忍這孩子在這裏死去,于是懷抱着孩童,想着将其先帶回山上再說。
“哇……”
嬰兒的啼哭聲一直伴随着蘇星河從山腳響到山上,自然也驚動了無崖子。
“星河,這嬰兒是怎麽回事?你爲何将他帶到山上?”無崖子看着蘇星河懷抱嬰孩,背後背着日常用品的形象,問道。
“回禀師尊,這嬰孩父母在山腳下遇到江湖仇殺,已經雙雙斃命。但其母死前仍舊向着這嬰孩所在的爬行,徒兒憐其弱小,将其帶回。”蘇星河聽到師父的問話,趕忙回答。
“既然這樣,你就看其資質如何,如若不錯,便将其留下。如若不行,便在山下爲其找一戶人家交與其撫養罷了。”無崖子聽到蘇星河的話,知道徒弟動了恻隐之心,也不點破。如今兩人躲避丁春秋那個欺師滅祖的家夥,多一人就是一個累贅。
想到丁春秋,無崖子就是一陣濃重的恨意。當年,自己也是如大徒弟這般,憐其弱小,動了恻隐之心,将其收錄門下,卻不想收了個白眼狼,爲了本門至高心法竟然将自己大落懸崖。可恨那懸崖将近千尺之高,雖然由于自己内功深厚,沒有死去,卻不想落地之時,有一突出的石塊正好插入自己的脊椎之中,以至于除了雙臂之外,整個脖子以下卻是沒有了知覺。
蘇星河聽到師父的吩咐,自然開始給嬰孩摸骨,以确定其資質。上下摸索一番之後,蘇星河臉上出現驚奇之色,似是怕自己的判斷錯誤,便再次裏裏外外,上上下下的将那嬰孩摸了個遍。
無崖子看到蘇星河的動作,問道:“怎麽?可是資質很差,既然如此,便将其送往山下叫人代你撫養吧。”
“不是,師尊,我以書比對,隻發現這嬰孩似乎是天生的練武資質,口中似有一道先天之氣仍未散去,對于一個似有周歲大小的嬰孩來說,實在是天下罕見。”蘇星河将自己的發現告訴無崖子。
“哦?将其抱來,待爲師看看。”無崖子對于蘇星河自然是百分之百信任,但對于出生将近周歲仍舊還有一口先天之氣的嬰孩,也是頭次聽說,自然有些好奇,便吩咐蘇星河将嬰兒抱到自己面前看看。
無崖子也如蘇星河般,用自己那唯一還算正常的雙手将嬰兒裏裏外外,上上下下摸了個遍。手中真氣吞吐,查探出其體内果然有一股先天之氣徘徊,心中産生一股莫名的興奮。
這嬰兒資質如此之好,待我悉心**,輔以本門至高心法——《北冥神功》。必然能夠成爲天下絕頂高手,到時候派其去擊殺丁春秋還不是手到擒來。
想到這裏,無崖子卻是高興起來,對蘇星河說道:“此子資質千百年難得一見,爲師有意将其收爲關門弟子,星河,你看可好?”
“能蒙師尊收錄門下,是此子的幸運。星河代師弟拜謝師尊慈悲。”說完,一個大禮跪拜。
“既然如此,看看有什麽能夠證明此子身份的憑證,如若沒有,爲師便爲其取名。”無崖子心中對這個小徒弟喜愛至極,卻想要自己爲其取名字,畢竟這嬰兒是自己未來報仇的希望。
蘇星河将嬰兒裹身的衣物翻了一番,發現一枚玉璧,壁上刻着一隻白虎,虎身左右各有一字,一曰:“彭”,一曰:“倨”。
将發現告訴無崖子,卻是爲嬰兒定下了姓名,姓彭名倨。
無崖子聽到這個名字,卻是心中一動,笑道:“此乃三屍神也,正和我道家一脈。此子姓名與我道家有緣,必能将我逍遙派發揚光大。”
如此,定下嬰兒姓名。待無崖子施展内功,保持其體内先天之氣不散,蘇星河将其送給山下一戶彭姓獵戶,爲其養子,言明待其五歲之時,自己将待其上山學藝,切不可欺辱其弱小。随後留下一應财物,改善其家中生活。
獵戶雖然沒見過什麽大世面,但見蘇星河面目俊朗,身上氣質隐隐有出塵之感,知道是位有大本事的人,自然對其不敢怠慢,說自己一定将彭倨當成自己的親兒子養育,絕對不會出現什麽欺淩的事情的發生。
蘇星河這才放心而去。
五年轉眼匆匆而過,彭倨也成長的不錯,這些年,獵戶利用蘇星河留下的财物,竟然發揮出了不錯的商人天賦,竟成了附近城鎮的大戶人家,卻是蘇星河所沒有想到的。
而對于帶來這一切的養子彭倨,獵戶自然也是絲毫沒有吝啬,對其投入全部的資源,隻要是彭倨喜歡的,都不會拒絕。
彭倨這孩子卻是早慧之人,三歲便開始習文練字,待得五歲,便以通讀了《詩》、《書》、《論語》等儒家必學經典。随後在偶然情況下,看到了道家《道德經》,卻不想深入沉迷其中,一發而不可收拾。
在蘇星河再次看到彭倨的時候,卻是發現,眼前的小師弟,雖然對道家經典了解的有些淺薄,但其在無人教導的情況下能夠有自己見解實在是難能可貴。
獵戶再見到蘇星河自然免不了一陣的感恩戴德,對蘇星河當年留下财物的舉動,報以十萬分的感謝。
彭倨卻是沒什麽感覺,他隻知道,自己要告别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與眼前這看起來神态不凡,自稱是自己師兄的人一起上山,過那“野人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