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做客,就得要有點了解。石虎上網查詢過,得知了夫人的全名:烏裏揚娜·尤利耶夫娜·貝特耶娃。俄裔英國人,企業家、慈善家,名聲很不錯。但平時比較低調,照片很少見。
網上的資料沒有關于她丈夫或兒女的報導,石虎嘗試搜索“貝特耶夫”的俄語詞——俄語的姓氏區分陰陽,就如現在,“貝特耶夫”是男人姓,相應的用在女士身上,就轉成“貝特耶娃”。
俄語網頁顯示的結果,也沒多少資料。
但夫人很熱衷做善事,隔天登門後,桑德拉和她的話題多集中在上面,還答應出席後面的一場藝術拍賣——所得款項都用于兒童和婦女慈善援助。連帶石虎也無法拒絕,他要作爲男伴陪同。
搞慈善,也是西方富人熱衷的一種社交。先撇開避稅的角度,從覺悟和名聲的營造上,西方富人确實更高明。石虎的觀點是:不管他們能否從中得到好處,能大方出錢幫助人的,都值得敬佩。
距離慈善活動還有幾天,他倆繼續悠閑。
但桑德拉感覺他偶爾會走神,注意力不集中,便問:“怎麽了?”
“沒什麽……有點被窺視的感覺。”石虎感覺周圍有些古怪——他的第六感、訓練後的敏銳提醒他。
“你的感覺不一定是對的。”桑德拉說,石虎知道她指什麽,對待貝特耶娃好壞的問題上,他們意見不同。
石虎聳聳肩:“我沒有強硬要你一定相信我說的。”
桑德拉堅持自己的觀點:“即便如此,烏裏揚娜也是一名值得尊重的慈善家,婦女平等權利的支持者。”
“我很尊重她的善舉,但人是多面性的。”石虎回頭看了看,桑德拉站到他面前:“那你到底在想什麽?”
石虎失去了那種第六感,懊惱:“有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而且你也不一定會相信。”
“我相信你。”她說。
“你一分鍾前還懷疑過我。”
“那不是——”桑德拉咽下嘴上要說的話,搖頭:“我們别這樣。”
“抱歉。”石虎扶住她肩膀,“不吵架,是的,我知道。”
“我也抱歉。”她讓自己深呼吸冷靜下來,然後拿開他的手:“我去試試禮服,待會你給評價。”
“好的。”石虎說,他明白桑德拉想什麽,她想讓他遠離那些陰暗社會的糾葛,去接觸更多的正面。
給她安全感是他在婚姻裏的責任,石虎也希望能去做好,但事情往往不會如預料那樣正常發展。
……
石虎的直覺是對的。
他雖然跟弗蘭克學過反間諜技術,但畢竟不夠專業,小城裏來了幾名不速之客,目标直至貝特耶娃。前幾天就是他們在暗地裏偵查,摸清地形、目标活動規律,并抓住了慈善活動的空當。
參與人員裏,赫然就有石虎熟悉的人——娜塔莉亞。
等貝特耶娃和其他人到城裏參加慈善活動後,躲在陰暗裏的人們開始行動。他們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她攜帶的物品。慈善活動正好是個空當,娜塔莉亞和幫手互相配合,悄悄潛入山頂别墅。
别墅有看守,遍布監控和動作感應器,但不足爲據,看手是人,人總會犯錯、犯困;監控是電子設備,可以被入侵;至于動作感應器,避開它的探測區域,踩着死角前進……娜塔莉亞成功突入屋内。
她的目标在二樓,貝特耶娃卧房的保險櫃裏。
輕手輕腳的繞上二樓,擰開卧房們,戴上一副特制眼鏡,顯示出保險櫃前面的紅外線,她小心避開,屏住呼吸來到保險櫃前,保險櫃是指紋識别,她取出一枚仿造指頭,按上去,通過掃描。
保險櫃打開了。娜塔莉亞輕輕松松,克格勃特工也不過如此,她已經老了,無法順應時代,這些防範招數早已用爛,破解方法層出不窮……她翻找裏面的東西,無視了金錢,隻收集感興趣的。
拿好東西裝包,準備原路撤離,但才剛走到門口,耳麥就傳來隊友的提醒:“不好,警衛收到警報!”
娜塔莉亞心一沉,回頭看向保險櫃,明白了:“震動感應?”
到底姜還是老的辣!表面防衛看似松松垮垮,卻在竊賊得手後,防範意識最弱的地方設陷阱。娜塔莉亞沒時間多想,她知道惹上這些人,後果很嚴重。樓梯已經不能走,她果斷沖向窗邊。
同夥在外表支援,啓用b計劃:朝屋内扔煙霧彈和震爆彈,拖延時間——而娜塔莉亞從二樓破窗而出,沿着b計劃的後山路線,三步并作兩步狂奔到牆角,警報聲也響了起來,她翻牆離開。
别墅沿山崖而建,行走稍有不慎,就是墜崖身亡的結局。但吓死膽小,撐死膽大的,他們提前偵查過,難走,不表示走不了——她身上有安全繩索,一頭扣在鐵圍欄上,另一頭扣自己,蕩過去。
技術活兒,功夫要好,時間也得把握準。風聲呼呼,她成功翻越到對面的房屋後院,躲起來耐心等待,十秒鍾後,另一人蕩過來,切斷身上的繩索,把裝備扔下山,制造他們往山下逃的假象。
“一個逃了,一個被抓。”
娜塔莉亞心中罵娘,但時間緊要,他們得離開這兒,男同伴說:“現在沒辦法下山,他們已經封路排查。”
娜塔莉亞看了看周圍,目光停留在旁邊一座房子上:“那我們去那邊!”
“有把握嗎?”
“賭。”娜塔莉亞想起一個總愛賭,也總是赢的家夥,“希望貝特耶娃會給她的朋友面子吧。”
……
慈善活動很順利,桑德拉和石虎拍下了幾件小玩意兒,兩幅油畫,花出去五六萬歐,聊表心意。拍賣結束後還有節目,但兩人都不會意大利語,有點無聊便提前道别,司機将他們送回家。
家裏沒人,桑德拉的助理和保镖都在休假,他們享受二人世界。
桑德拉踢掉高跟鞋,扭着腰邊跳舞邊脫衣,石虎松開領帶欣賞,她勾勾手,石虎笑着搖頭:“你先吧,浴缸不大,兩個人難受。”
“等你。”她扭着屁股走進浴室。
石虎感覺有點悶,去陽台邊開窗,卻見兩個黑影翻牆而入,鬼鬼祟祟的穿過院子跑向樓房,準備要翻窗闖入。
石虎脫掉鞋子,摸了桌上一把水果刀,輕手輕腳的下樓。
他以爲是兩個毛賊。報警顯然來不及,還會打草驚蛇,再加上藝高人膽大——最近學了這麽多,身體機能也在暴漲,單挑馬爾斯都已經玩不過他,誰人能敵?他貼着牆角站立,呼吸放緩。
“你确定這裏安全?”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會跟他解釋的。”後面是女聲。
男人先出現在拐角,石虎一記鞭腿踢在他肚子上,對方弓成龍蝦,石虎拳頭迎上臉,男人倒地——一秒鍾不到。石虎清楚自己的力量,能夠讓最強狀态下的馬爾斯也痛呼的,普通人難以抵擋。
他反手握刀,就撲向黑衣女人。
“是我!”女人壓低聲音,後退。
但石虎的踢出去的腳更快,女人往旁邊躲——石虎右腳落地,身體靈活的回旋踢,女人擡手擋,但擋不住,連着人一起撞向牆壁,落地上狼狽滾成一團,剛擡頭,尖刀已經來到跟前。
“娜塔莉亞!”她及時叫出聲來。
石虎意外,一隻手伸向她,她配合的拉下衣領,石虎摸到她脖子上的凸起,用力一拉——矽膠仿真面具!
她脫掉了面具,露出娜塔莉亞的模樣來,她還努力擠出友善的笑容。
石虎皺眉:“什麽時候兼職做小偷?”
娜塔莉亞說:“我隻是順路過來避難的。”
石虎剛想說話,外面有人敲門,娜塔莉亞趕緊請求道:“幫我一把,幫我們藏起來,我欠你一次!”
石虎沒有時間多想,點頭。娜塔莉亞跟他上前把暈死過去的同夥拖到客廳後面,石虎放下刀子,脫掉上衣,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去開門,門外站着幾名西裝漢子,有一人石虎曾經見過。
對方也認識他:“斯通先生,很抱歉打擾。”
“有什麽事?”石虎皺着眉頭。
對方挺客氣的:“夫人家裏遭了賊,我們正在四周搜捕,請問你有沒有看到或者聽到什麽不正常的聲音?”
石虎想了想,搖頭:“好像沒有,我們才剛從慈善拍賣會上回來呢——你說夫人家裏被偷了?”
“是的。”保镖點頭。
“損失大嗎?”石虎關心道。
“丢失了一些東西。”對方沒想要多說,在石虎這裏也沒有得到線索,便告辭去其他地方找。
石虎關門,樓上傳來腳步聲:“親愛的,什麽事情呀?”
石虎看向一臉無所謂的娜塔莉亞,聳聳肩:“來了一些客人,比較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