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熱鬧落幕後,拉斯維加斯變得安靜。
石虎也放假,隻有周末才是他的工作時間,其餘都休息。第一他不是賭徒,對賭博無愛;第二他不是工作機器,賺的錢到死了還沒花完,才是人生最悲催的事情。仍舊是那句話: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酒店房間裏,昨晚上他是數錢數到手抽筋,所以今天他便睡到中午自然醒……人就得這麽活着,等他睡醒後也不爬起來,就在床上打滾,留戀這股柔軟。爾後他拿出紙筆,規劃自己的日程。
準确的說,應該是理想。
紙上羅列出的衆多項目,都是他希望能在死之前,要體驗的花花世界。
第一項,在拉斯維加斯赢錢。這個已經是家常便飯,隻要他願意就會實現。所以用筆劃掉,已達成。
下一項,騎大洋馬……子曰:食色性也。他也體驗過了,除了皮膚粗糙和體毛多,其它都很棒。已達成。
再下去,跑車豪宅。這個是待辦事項。
再往下,組建家庭?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麽想的,但這是不可能的。他不會給自己的孩子、妻子留遺憾,因爲不負責任會傷害她們。所以他用筆塗掉,這輩子他最好還是孑然一身的走完吧。
再下一項……
除了很多現在就能實現的,還有的夢想諸如:學會開飛機,翺翔藍天;條件允許的話,擁有一架飛機,縱橫四海;甚至是體驗一把上太空的感覺,聽說現在的商業太空旅行,已經發展起來……
……
在賭城的精彩缤紛背後,石虎偶爾也會感覺無聊。身處異國他鄉,又是舉目無親的,文化語言差異,有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難免孤獨。他就隻能跑去健身房,折騰一身肌肉。
白天揮汗如雨,晚上就流連夜場。
長街兩邊那些高大上的夜場,時刻對他開啓。可他卻更喜歡去附近比較偏僻的一家脫衣酒吧:紅皇後。說不清原因,可能是那裏的節奏更适合他,風格獨特,沒有刻意迎合主流,就像他一樣。
酒吧員工都很個性,酒保尼克是個很有音樂細胞的白人小子,有時他講話就跟饒舌似的;保安經理是個挺吓人的大個兒,銳利的目光總警惕着單點舞女的男人,因爲這都是——“我的姑娘”。
美國有些脫衣酒吧的規矩是:隻能看不能摸。
如果你亂來,那些大塊頭、軍隊退役的保安,絕對會很樂意的把你扔出去。
還有吉安娜。她是吧裏跳豔-舞的,一頭金發,高挑性感,但卻沒有那麽敬業,石虎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正被投訴說是對客人挑剔……她卻是一副“老娘就這樣”的态度,愛理不理。
一群個性的員工,個性的酒吧,他第一眼就喜歡這裏。很多時候過來,隻是爲了聊天。口語交流對他問題不大,當年上學,别人埋頭苦幹背單詞,他是掃幾眼了然于心。日常語掌握流利。
“賭場和夜店都是美女出沒的要地,這些女人通常分兩類,一類是收費的,一類是集郵女——即物色各種她看得上的男人。前者我不反對,後者我也不關心,就像你問我是支持哪個黨派?”
聽了吉安娜的一堆牢騷,石虎疑惑:“難道就沒有正常的女人?”
吉安娜笑了:“除了周末,還會有哪些正常女人來這兒玩呢?”
“好像也是。”石虎了然。
“所以隻要你有錢,在賭場随便甩個幾萬的籌碼,保證會有女人主動勾搭上來。”吉安娜對他勾了勾手。
石虎恍然:“原來如此……我還以爲是我的魅力呢。”
“你還是有一點點的。”吉安娜的手按在他起伏的胸膛上,“很有料,我對種族不挑剔——除了黑人。”
“哈哈。”石虎笑,她很直爽。
“等我下班後,有興趣嗎?”她吮-吸自己的手指頭,眼睛停在他的褲裆上:“我聽說黃種人很硬。”
“免費?”石虎玩笑。
她一隻腳踩在沙發上,妩媚的貼身去蹭他:“如果你能讓我滿意的話,我甚至可以給你錢。”
“耶!我喜歡熱情的美國!”石虎歡呼。吉安娜是隻跳舞不出台的,能把她約出去,還是她主動,小小驕傲。
在她将自己的腰扭得像條水蛇時,石虎拿起一把零鈔,塞在她身上那條t字的帶子上:“漂亮的表演。”
她舌頭在他臉上舔了一下,在耳邊說:“你讓我都想翹班了。”
然後她彎腰在靴子上一摸,拿出一支口紅,解開他的襯衫扣子,在他胸口寫上自己的電話号碼。
“call-me。”她送個飛吻,轉身離開。
……
石虎來到吧台前坐下,要杯雞尾酒。
酒保尼克把他點的雞尾酒送上,笑嘻嘻:“夥計,約上吉安娜這小辣椒呢,我聽說她的口味有些特殊。”
“怎麽說?”石虎好奇。
“女王向。”尼克邊擦杯子邊說,“當然如果你喜歡這種類型的話,祝賀。”
“哇!”石虎有點點害怕,但也有點期待……這是病了嗎?
“嘿,夥計!”在他東想西想的時候,旁邊坐下一青年,年紀不大,面容上有西方人的影子,或許是混血吧。
“什麽事?”石虎看向對方。
“來自?”對方打量他。
“中國。”石虎說。
“你嚎罵?”對方秀了一下中文,“我父親也是中國的。”
“還算……不錯。”石虎昧着良心說。
“我隻會說。”對方聳聳肩,然後道:“請我喝杯酒?”
石虎有些奇怪,但還是點頭:“尼克,麻煩來一杯……”
“威士忌,加冰。”對方說,“噢,忘了,邁克爾。”
“泰格。”石虎說,也就是“老虎”的發音,他最近才給自己取的英文名,有點點不走尋常路。
“老虎?真少見的名字。”對方喝了一口威士忌,“夥計,你有個麻煩。”
石虎疑惑:“怎麽說?”
邁克爾不動聲色:“你背後有兩個家夥盯上了你,想要撈一筆,聽說中國人都很有錢,而且膽子小。”
“爲什麽要告訴我?”石虎問。
“你不好奇他們爲什麽盯上你嗎?”邁克爾倒是驚訝了。
“事情在概率中。”石虎說。話說财不外露,但這幾天他一直沒怎麽遮掩,有人對他感興趣也正常。
“概率?”邁克爾茫然,“我是看在你和我也算投緣的份上。”
邁克爾的中文水平确實很爛,但石虎聽得懂意思,他笑:“真隻是這樣嗎?你可并不老實呀。”
邁克爾臉色一僵,拿起杯子又放下:“好吧,我也盯過你,但和他們不是一派。”
石虎理解:“自己找不到機會,也不想讓别人得手?”
邁克爾笑了起來:“你倒是頭腦清醒。是的,我也想從你身上撈一票,但你的活動範圍太窄,而且你這麽壯,我找不到同夥,還有一點同胞的份上,我免費提醒你。當然我可以收錢當保镖。”
“就你?”石虎看了看他,身高不如自己,體型更是弱了一分,搖頭:“抱歉,但你能當保镖嗎?”
“我有這個。”他拍了拍自己的外套,裏面有家夥,他得意:“怎麽樣?你不該來這邊玩的,地方偏僻。你有錢,應該去長街兩側的大場子玩,那裏警察、保安一大堆,有什麽事都是快速反應。”
“很遺憾。”石虎聳聳肩,“我不需要保镖,但還是多謝你能提醒,就再請你喝杯酒吧。”
“上帝保佑你。”邁克爾讨了個沒趣,拿酒杯子離開。
石虎轉頭在酒保耳邊咕哝,現場聲音太大,聽不清楚他說什麽,隻見他待了一會兒後,便起身離開。
走出大門,石虎轉身酒吧的後巷走去。後巷都是給客人停車的,晚上很安靜,隻有一些野貓活動。
身後不知什麽時候,跟上來三個家夥。
石虎加快腳步走在前面,左拐,拿起拐角處爲他準備的棒球棍——他從不打無準備的仗,剛才跟尼克招呼過,讓他幫個小忙,讓保安準備——不過石虎也不是什麽善茬,喜歡自己解決麻煩。
他站在牆邊,仔細聽着聲音,當那三個人腳步接近時,他猛地揮出棒球棍,砸在沖在最前面的家夥臉上——他雙手握緊,用上了力氣,這一砸,正中靶心,對方悶哼一聲,當場倒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