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宣布本庭判決結果。WWW.tsxsw請全體起立。被告人張衡,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法槌重重的砸了下來。張衡必死的命運,就此決定。
“你要上訴嗎?”
“不。沒必要了。”
反正就算是上訴,結果也隻會是維持原判。身爲警察卻主動殺死了兩個人,張衡沒有任何可能逃脫死亡的制裁。
張衡知道,這就是自己人生的結局了。雖然還有很多事想做,很多願望想要完成,但是到了這個地步,這一切都已經變得遙不可及了。
假如能夠重新來一次的話…不,就算是重來一次,張衡也不覺得自己會做出殺人之外的選擇。在那種情況下,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忍得住的。
隻是,真的很可惜。自己才剛剛二十二歲的生命,竟然要以這樣的方式宣告結束。真希望,能活得更久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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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張衡被綁了起來,蒙上了眼睛,押赴刑場。
張衡被押到行刑位置站定。雖然張衡眼睛被蒙着,看不清楚前方,但他也知道前面有一把槍正對着自己。隻要槍聲響起,張衡這個人就會毫無懸念的死去。
張衡突然害怕起來。最多隻要幾秒鍾,自己就要死了!這可不是在做夢,而是馬上就要發生的現實啊!
“您想活下去嗎?”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在張衡的耳際。
“想!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啊!”張衡不假思索的說道。
“恭喜您,您已經獲得了參加遊戲的資格。遊戲将馬上開始,祝您遊戲愉快。”那個聲音,接着說出了這樣不着邊際的話。
張衡正納悶時,他的眼前突然亮起了一道白光。那光芒極其刺眼,張衡不由得閉上了雙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光總算消失了。張衡重新睜開眼睛。讓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身上的眼罩、手铐等等已經全部被去除了。身體并沒有異常的感覺,不過左手手腕上卻多了一塊橢圓形的大手表,表側面有四個按鈕。表面上顯示的時間是靜止的0:00:00,好像壞掉了一樣。顯示時間的部分下方有一大塊區域,上面什麽都沒有,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張衡沒有再去管手表,擡頭放眼四望。腳下是松軟的泥土,身邊是一株株生機勃勃的熱帶植物,密密麻麻的,連天空都被遮蓋住了。顯然,自己已經不在刑場上了。
張衡的身旁,還有十個人稀稀拉拉的分布在四周。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幾乎全都茫然不知所措,看來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在這個地方。
張衡一一掃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首先是一個家庭主婦,手裏還拎着菜籃子;她旁邊是一個頭戴安全帽的建築工人,接下來是一個高大彪悍的光頭,渾身肌肉都鼓了起來;再往右是個梳着馬尾的女大學生,緊張的捏着手,一對上張衡的目光就偏頭望向别處了。女大學生的右邊有個駝背的老頭,老頭背後不遠處則是個穿得人模狗樣的胖子,臉上的肥肉瑟瑟抖動。胖子再往右有一男一女兩個充滿活力的中學生,低聲的交談着什麽。而在那對中學生背後,還有個相貌很平凡的上班族,西裝領帶,戴着圓框眼鏡,手裏拿着個公文包。
張衡的目光最後停在一個平頭的年輕男人身上。那個青年身材精瘦,靠在一顆樹邊坐着,背上有個小背包。和其他人不同,他的眼神裏看不到一點迷惑。這個人絕對是知情者;張衡這樣想着,就信步朝他走了過去。
“朋友,這是什麽地方,你知道嗎?我爲什麽會在這裏?”張衡朝青年發問道。
那青年嘿的一笑,抽出根煙叼在嘴上。他看張衡還死死的盯着自己,便拍了拍身邊的草地:“坐。”
張衡坐了下去。那青年點着了煙,慢吞吞的說出了一句話。
“這個地方是——地獄。”
張衡不解的望着青年:“什麽意思?”
“你來這裏之前,是不是有個什麽鬼東西問了你一串亂七八糟的問題,你回答之後,它就說你獲得了參加遊戲的資格,你看見一陣光閃過,睜開眼就來到這裏了?”
張衡點點頭。
“你真倒黴。要是無視那些問題,你就不用被送到這個鬼地方了。”青年哈哈一笑。
如果不回答那個問題,自己現在已經被子彈打死了。張衡心裏這麽想着,卻沒有說出來,繼續問道:“你說這個地方是鬼地方,是地獄,到底是爲什麽?”
青年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吞雲吐霧起來。
“難道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嗎?”張衡問道。
“不。我當然可以全部都告訴你。不過就算你知道得和我一樣多——”青年冷冷的說道,“也改變不了你必将死在這裏的命運。”
青年的神色冷酷而無情,簡直就和那個法官在宣布張衡的死刑時一模一樣。
“必死的命運嗎?換在以前,我大概會認命吧。但是這一次——”張衡眉毛一挑,“我一定要活下去!”
好不容易才從槍口下逃生,這重新得來的生命絕不能輕易浪費掉。再怎麽困難,自己也要在這個地方拼出一條生路來。
青年驚訝的打量着張衡。
“不容易。新人居然這麽有志氣。好吧,一會兒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青年又補充道,“當然,那也得要你到那個時候還活着才可以。”
就在這個時候,張衡突然聽見自己腦子裏有股聲音響了起來:“場景熱帶雨林。人員傳送完畢。第一關預定任務:将帶有六芒星标記的物件帶到集合區域。時間期限爲兩天。出發區域将馬上開始自動消除,請在五分鍾内動身離開。”
青年猛的把煙一扔,站起身來大聲喊道:“在場的各位,這句話我隻說一遍。想要活命的,就跟我一起跑!想死的,就留在這裏吧!”
話剛說完,平頭的青年男子就飛快的開始跑了起來。張衡也連忙跟着他朝前跑去。
眼看兩人開始奔跑,其他幾個人都面面相觑。那對中學生中的女孩問男孩:“我們跑嗎?”
“看看其他人反應,然後再做打算也不遲。”男孩道。
餘下的人當中,建築工人首先跑了起來。那胖子一看有三人在跑,也邁開短腿開跑,一身的肥肉甩得作響。現在青年和張衡跑在最前面,建築工人和胖子緊緊跟上。那對中學生猶豫了一會兒,也跟着跑了上來。上班族也不甘人後,揣緊公文包開跑。最後一個動身的是女大學生,留在原地沒動的就隻剩下光頭、中年婦女和駝背老頭三個人了。
“媽的,一個個都像傻子似的聽話。”光頭一坐到地上,“不跑就會死?耍老子呢。老子才不跑。”
中年婦女也附和道:“就是。現在的年輕人啊,随便說點什麽就都信了,想當初…啊…”
最後的一聲“啊”,是中年婦女發出來的慘叫。張衡不由得回頭一看,隻見中年婦女和她站的地方都消失了,變成模糊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一條黑色的粗線從那個方向迅速推進了過來,凡是黑線掃過的地方,所有的景物全部變得模糊了。張衡突然有種感覺,好像這裏的人和景物都是畫布上的畫,而那條黑線就是橡皮;橡皮一擦過來,畫布上的一切都會被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