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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清門在小龍山礦附近與兩大宗門暗中博弈可謂大獲全勝,連同大魏國請來的三名元嬰散修,總共滅殺十名元嬰老怪,二十八名金丹修士,且重傷千縱山當家老祖賀泯。
這個消息原本應該在修真界掀起滔天巨浪,卻被清風子刻意壓制。除了參加獵鼠行動的古雲等人,其他長清門弟子隻知道是一些散修鬧事,被宗門當家老祖逐一清除。
千縱山與散修盟更加不會将自己的醜事暴露,紛紛宣布那些死在小龍山礦附近的元嬰老怪在閉關,以免被神血堂或者一劍宗知道自己的衰弱,成爲長清門一樣的肥肉。
千縱山金丹修士湯顯被送入馬齊晖洞府内,等待對方準備完畢後的奪舍。馬家三名金丹修士在掌門的帶領下焦急地等待結果,深恐有意外發生。
“師兄,你說古雲這小子如此好心提供一名上好的奪舍材料,其中不會做手腳有詐吧!搞不好會影響馬家在長清門的地位。”
馬林一手摸着下巴,眉頭緊皺地來回踱步,疑慮地看着馬家掌門。
他此刻關心馬齊晖的處境遠勝自己生死,這顆大樹倒下,馬家數百弟子的日子肯定艱難,往後說不定要夾着尾巴做人。畢竟這多年來爲了鞏固自己地位,得罪的宗門修士太多。
“你胡說些什麽!老祖雖說僅剩元嬰之體,卻得到宗門最好的療傷靈藥的修複。以他老人家的元嬰初期巅峰境界,奪舍金丹中期修士是手到擒拿的事情!再說了,當家老祖親自檢查過,絕不會有差錯的!”
馬家掌門冷臉一哼,裝作胸有成竹地神态轉身看着馬齊晖緊閉的洞府。
馬林的一席話不無道理,想古雲何等傲氣,對于馬家舊恨添新仇,豈能如此善意幫助馬齊晖。但馬家掌門猜不透古雲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隻有暗中祈禱長清門當家老祖清風子不要偏袒對方就好。
四人圍在馬齊晖洞府外心中慌亂。這次長清門獵鼠行動沒有帶上一名馬家修士參入,表面上看是馬齊晖擔心馬家弟子的安危,沒有對清風子安排提出異議,實際上是清風子在對馬家的一種暗示。古雲強勢回歸,且帶來三名金丹後期修士加入宗門,往後馬家一枝獨秀的日子已經遠去。
“叮鈴鈴!”
馬家掌門手腕上的一串小鈴铛同時輕顫,他神識掃過,擡頭說道。
“清風子老祖有令,召集留在宗門内所有金丹長老到玉流峰大殿宣讀一項重要事情,我們一起去吧,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什麽纰漏!”
幾名馬家金丹修士面面相視,對于這次獵鼠行動的功臣早已得到應有獎勵,小龍山礦也恢複生産,修真界也是風平浪靜,清風子突然宣布重要事情,八成與古雲有關,這對馬家不是好事。
衆人滿懷心事地對着馬齊晖洞府深深一拜,随即在馬家掌門的帶領下直奔玉流峰大殿。
在他們走後不久,古雲身形落在馬齊晖洞府外,臉上洋溢着愉快的笑意。
“估計要不了一炷香時間,馬齊晖的奪舍将進行到最關鍵時刻!”
玉流峰大殿,長清門當家老祖清風子端坐在屬于掌門的石椅上,掃視下方垂手而立的近三十名金丹長老。他身邊,宗門元嬰初期老祖列穩面帶笑意地閉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大殿裏,除了古雲外,所有留守宗門的金丹長老已經到齊。衆人誰也沒有挑明,皆是一片安靜。
現在的古雲是如日中天,深得當家老祖喜愛,加之實力遠勝同階修士,就連元嬰初期老祖列穩對他說話的語氣也是擺在同一地位。宗門内馬家以外的金丹修士個個都願意與古雲交好,隐隐将他視爲長清門未來的當家之人。
“啓禀老祖,古雲長老臨時有事,估計趕到大殿還得一炷香以上的時間,特地要我代爲請假!”
趙飛燕一步上前,躬身行禮後輕輕說道。她不清楚古雲神神秘秘的笑意,好像撿到寶似的交待自己幾句話後匆匆離去,但還是幫他在衆多同門面前解釋。
“古雲長老自持爲宗門立下汗馬功勞,居然以私事爲重,不來大殿議事。你們說怎麽處罰他爲好!”
清風子聞言神色冷然,右手食指輕輕敲打石椅扶手,眼光從每一位在場的金丹長老身上掃過,等待衆人表态。
大殿内頓時陷入寂靜,一時間連呼吸都變得若有若無。大殿議事遲到請假的事情可大可小,全憑當家老祖自己便可判定。
衆人猜不透清風子心中所想,大都選擇默不出聲靜觀其變。馬家修士也是思緒萬變,仔細地分析話中含義,是在敲打古雲的狂傲,還是在試探他們的反應。
“馬博!你身爲長清門掌門之尊,說說看該如何處置!”
幾息過後,大殿内鴉雀無聲。清風子不滿地哼了一聲,開始點将。
馬家掌門馬博聞言輕顫一下,趕緊擡頭說道:“回老祖話,根據宗門律規,無故不參加宗門集合令的修士将處以關押一年禁閉,并罰去一年資源配給!但古雲長老請假在先,且正在趕回來的途中,我想批評幾句以觀後效足矣!”
話音落定,馬博頓時覺得後背冷汗淋漓。清風子是在給他出難題,提出重罰古雲必定加大雙方之間的仇恨,搞不好成爲馬家衰弱的導火索,當年沈家被自己整垮的教訓猶在眼前。
以掌門身份爲古雲求情,他實在是迫不得已。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懲罰對方的機會,卻因爲現場氣氛詭異不得不選擇放棄,馬博氣得牙癢癢。
“哼!”
清風子顯然對掌門馬博的好意求情不滿,哼哼一聲後轉頭對着身邊的元嬰初期老祖列穩問道。
“師弟覺得如何處置古雲藐視宗門命令爲好!然不成要所有宗門修士都在此等他回來!”
列穩睜開眼,臉上笑意尤存,對于清風子所問似乎早有準備。輕輕一稽首笑道:“古雲長老在外流浪近百年,自是散野慣了!掌門師侄說的對,他請假在先,也算不上藐視宗門規矩。師兄難得召集金丹長老們齊聚于此,不如借這個時間給弟子們講授少許感悟也好!”
他也是老成精的人物,心中猜測清風子表面上嚴懲古雲的神态,實際上與古雲之間必定有貓膩存在,隻是不便詢問罷了。
元嬰老祖開言,分量果然與衆不同,清風子冷然的臉上終于出現一絲笑意。他摸摸長須,揮手說道。
“既然大家都爲古雲說情,那就放過他這一次!今天機會難得,權當這裏是宗門講經堂,和大家交流一二!”
大殿内的氣氛突然變得輕松許多,衆人緊張的心緒得到緩解,開始思索修練中遇到的難點,準備趁機得到當家老祖的解惑。
馬齊晖洞府内,他的元嬰早已沖入千縱山金丹修士湯顯的識海,緊張的奪舍進入到最關鍵的時刻。
金丹中期修士的魂魄強度遠遜于馬齊晖元嬰初期巅峰的實力,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識海内,最後一團湯顯的魂魄被吞噬,他有一種怪怪地感覺,卻又說不上來。
很快,馬齊晖的元嬰已經可以自如地控制湯顯軀體,完全取代對方。雖說恢複到元嬰初期巅峰狀态還需十年光景,但劫後餘生的感覺還是令他欣慰。
“清風子,你有獵鼠行動的計劃爲何偏偏隻告訴古雲,将我蒙在鼓裏!要不是琉璃燈法寶的威力超強,自己險些隕落在小龍山礦。哼!這個仇我記下了,等我傷好之後,第一個任務便是滅殺古雲,讓你白白歡喜一場!”
馬齊晖拖着肥碩的身軀在洞府内踱步,歡喜之餘咬牙切齒地悶哼。
成功奪舍能夠自如控制軀體後,起碼要有三天的徹底融合時間。十幾息過後,感覺良好的馬齊晖開始入定調息,盡快恢複到百分百地融合之中。
一股刺痛突然從元嬰魂魄裏傳出,将馬齊晖吓得面無人色。修真界有過這種看似奪舍成功,最後同歸于盡的教訓,他趕緊神識内視,想要查出端倪。
疼痛越來越劇烈,随時都有可能摧毀馬齊晖的魂魄,恐慌中他聽到古雲嘲弄的聲音透過洞府禁制,緩緩傳來。
“前輩,好日子結束了!想活命地話放我進來一述!”
千百個想法一時間湧上馬齊晖腦海,妄自己精明一生,到頭來還是被古雲做了手腳。
“清風子,你肯定有份,不然爲何借故撤走洞府外的馬家修士,讓古雲來羞辱我!”
馬齊晖在洞府内暴跳如雷,發現自己陷入一個巨大的陷阱,心中的仇恨無以複加地暴漲。
就在其準備怒吼着沖出洞府,頓覺渾身一緊,魂魄之力霎那間僵硬,根本無法催動體内靈力。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是如此脆弱,宛如一個新生嬰兒暴露在屠夫面前。
“馬家已經爲了你的仇恨付出一名金丹初期長老的性命,你何必不死不休!”
幾番掙紮,馬齊晖揮手打開禁制,須發淩亂地半靠在座椅上,看着古雲逐漸進入的身影。他有一種預感,即使自己不打開禁制,對方一樣可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