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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陣的存在僅僅是守護一座簡單墓地,這點确實出乎古雲意料之外。墓碑上雕刻的‘秦無憂’之名他卻知道此人。
通過曹冕的魂魄記憶裏得知,仙葫山一共有三位元嬰期的煉丹大宗師,除了力争第二的馬覺與楊坤之外,還有一位修爲達到元嬰後期境界的煉丹大宗師便是秦無憂。外界沒有人知道秦無憂是男是女,隻不過據說早在百年前就已閉關,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就連仙葫山弟子也不知道秦無憂的任何信息。
“原來秦無憂煉丹大宗師已經死了,我還一直以爲她便是忘情子千年不忘的道侶碧影。哎!看情況無法完成所托了。”望着墓地周圍結滿翠綠果實的泡桐樹,古雲自語的同時,腦海裏閃過一道靈光。
“泡桐樹生長在南方地域,如無專人照顧,這些泡桐樹不會有這麽好的長勢,比起忘情子小院内的絲毫不差。難道秦無憂生前也是一個酒鬼,喜歡泡桐樹嗎?還有,這神秘的老婦曾經說過自己百年沒有煉丹,豈不是正好對應秦無憂的閉關時間,她到底是誰?”
秦無憂的墓地再無禁制保護,古雲還是走到墓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頭。畢竟對方是一位元嬰後期的煉丹大宗師,一生好評無數,值得他叩拜。再則他冥冥中有一種感覺,這秦無憂似乎與碧影有關聯,算作是對忘情子的癡情有個交待。
“可惜忘情子雖是個癡情種,卻又是個不敢面對現實的懦夫!要是我明知心愛的人在仙葫山,多年不出必有問題,早就沖上來探個究竟。說什麽有承諾不便上山,純粹是借口,隻是害怕會出現自己無法面對的結局罷了!”古雲磕頭完畢,默默地看着秦無憂墓地。
歎息中古雲站起身,陡然發現身後有異常,随即閃跳到另一邊。近百層的冰火盾護體光罩自動升起,混沌輪懸浮在胸前,模樣煞是威武。
“原來是前輩,吓了我一跳!”古雲如同偷瓜的小賊被鄰居抓住,微紅着臉尴尬地笑道。顯然自己剛才所做的一切盡在老婦眼中,雖沒有做出格的事情,但偷偷闖入幻陣,必定還是不禮貌的修爲。
“你能輕松突破落鳳山外圍的禁制幕牆,足見你對陣法一途頗有研究,這等小幻陣是難不倒你的!呵呵!看你反應速度,還是一名久經沙場的老手。”老婦不以爲意地搖頭,緩緩地走進秦無憂墓地,蹲下身子雙手撫摸墓碑,她眼中此刻充滿柔情似水,好似着墓碑與她骨肉相連。
“關于你丹方有兩個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願意先聽哪一個?”良久,老婦站起身退後幾步,轉頭問道。
古雲聞言心髒微微緊縮,略一思考笑道:“無所謂,反正都要知道。那就先說壞消息吧!好消息留在最後,多少是種慰藉。”
“大凡能夠踏入修真道的雜靈根修士都是唯有一種靈根獨大,修士便依靠最強壯的靈根來選擇所修功法。像你這種三靈根品質,又有水火靈根并駕齊驅的人實在太少,我也是在研究你提供的丹方之後才注意你這一點。”
“壞消息便是,丹方上的靈草無法找到,就不能融合你體内兩種靈根互噬之力,最後不可避免地靈根具毀,成爲廢人!”老婦輕輕地說着,眼睛緊盯古雲臉色,看他反應。
“這麽說固元丹隻是一種融合劑,根本沒有增強自身功力的作用!”古雲大吃一驚,一直以來都以爲自己是在冰火決功法内記載的丹藥幫助下順利進階,想不到它的作用僅是如此,倒是卸下他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他接着說道。
“這消息并不壞,難道沒有其他類似功效的丹藥嗎?”在他看來,對方既然可以分析出固元丹的功效,必定知道相關的丹藥存在。所以他一臉坦然,甚至笑得更歡。
“别高興得太早!我說過修真界絕少出現你這種情況,所以在煉制融合不同靈根互噬之力的丹方上還是一片空白。你的情況不妙!”老婦雙眸中閃過一絲惋惜之色。
古雲臉上笑容立刻消散,瞬間變得嚴肅。當初在亡冥殿内被冰火靈力互噬之力幾乎要了自己小命,那種刻苦銘心的痛苦僅是剛剛開始,恐怕以後的互噬之力會更加猛烈,危險性更強。
秦無憂墓地受到禁制保護,沒有一絲風可以吹進來,這一刻此地顯得格外甯靜。老婦也是靜靜地看着古雲,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淡淡的笑意隐約可見。
“還有一個好消息呢?”古雲很快恢複冷靜,笑着問道。
看到對方恢複得這般迅速,老婦明顯地楞了一下,點頭說道:“我有一種丹藥,在你兩種靈根的靈力互噬之時服下,可以逐漸損傷其中一道靈根,形成一種靈根獨大的局面。雖說有些痛苦,以後繼續進階的希望不大,但最起碼可以保證你活下去,直到築基期壽元耗盡!”
與其坐着等死,不如舍命一搏,這是古雲此時瞬間作出的決斷。他曆盡千般險阻爲的便是追求長生之路,如今要他自毀靈根,永遠呆在築基期像個活死人,這種煎熬是他無任如何不會接受。
“謝前輩爲我解惑,晚輩已經想好對策。不知前輩有需要我效力的地方嗎?晚輩必定竭盡全力完成。”他眼中釋放清明之光,抱拳說道。最爲一名高階修士對自己這般照顧,要是沒有什麽額外的要求是不可能的。
“你想錯了!我的心已經死了百年,不會再起任何波瀾。正如這金剛石雕琢的墓地,無任外面的世界多麽精彩,它永遠隻會呆在這裏與我爲伴。我看你本性不壞,且行事果敢堅決,說不定還有大機緣幫你擺脫困境。你先回茅屋等我,自當有辦法送你出仙葫山!”老婦微微搖頭閉眼,神色露出疲态。她等待幾息不見動靜,随即睜開眼問道。
“你爲何還不走?我可随時會改變主意!”言語中捎帶一絲溫意。
“前輩的心未死!隻是強行壓制内心滔天情感,想磨滅那份不甘的執着之意!要不然不會培育出仙葫山茶,也不會獨守空墓,讓這些泡桐樹來陪伴!”古雲的眼光沿着四周健碩的泡桐樹樹林流轉,語氣沉重而緩慢。
話音未落,老婦眼眸立刻綻放層層精光,深邃的雙眼好似碧波大海,突然被飓風攪動,一時間驚濤駭浪,海底深處蘇醒的情感仿佛化作滾滾浪花要奔湧而出。
“你知道我是誰?”老婦說話的同時,整個人發生蛻變。她輕輕地一甩頭,密布臉龐的溝渠紋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細膩而又彈性的肌膚,靓麗的容顔。高雅的氣質渾身流轉,就連滿頭銀絲也是霎那間煥發青春,根根清秀,散發淡淡的幽香。
“碧影!”古雲幾乎是脫口而出,當初通過占星決感悟忘情子的畫卷之時,畫中女子正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恢複青春的碧影也是輕輕一顫,突然渾身無力地坐在地上,胸膛急劇起伏。古雲靜靜地看着,不說也不動。
“我是碧影,不過千年前回到仙葫山後改名無憂,如今世人隻知秦無憂,誰懂秦碧影!你能知曉碧影這個名字,必定是董立大哥告訴你的,他既然看透畫卷内的含義,爲何不親自上山來找我,偏要托你送那玉盒,到底是什麽意思?”
碧影幽幽地說着,卻不願擡起頭。堂堂仙葫山元嬰後期煉丹大宗師此刻如同一名情窦初開地少女,當着長輩的面羞澀地問話。
古雲知道千年的情緣将碧影實在是毒害太深,自己剛才一番話宛如最後一根稻草壓垮她勉強封印自身的保護殼,一旦被捅破,便似那決堤江水一發不可收。元嬰後期大修士又如何,爲情所困,永生難以超脫。
“董立前輩遙望仙葫山千年,心中也是默默厮守對你的情思,隻是···”說道這裏古雲頓覺不好表達,要是說出忘情子不敢去感悟對方留下的畫卷,而是通過别人解讀來滿足自我安慰,必定會讓碧影失望之極。他隻好沉吟着觀看碧影的反應。
“我明白了,他還是不願相信事實,我也努力地改變自己身體,隻不過是一次次的失敗讓我心灰意冷,不得不在此閉關等死。也許我們注定有緣無份,受蒼天作弄啊!”碧影擡起頭,兩道淚痕挂在臉龐,顯得格外楚楚動人。
古雲内心爲兩人暗自傷感歎氣,看着我見尤憐的碧影,他實在忍不住說道:“前輩誤會,他并沒有讀懂你當初留下的畫卷含義,心中一直還在牽挂着你!要是前輩有機會踏入化神境界,豈不是又多出千餘年壽元,肯定有辦法治好身體的不适。到時候就可以比翼雙飛!”
說完這幾句話,古雲便知道此話欠妥。在情侶面前說另一人是個感情懦夫,實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果然,猶自傷感的碧影霍地站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一字一頓地問道:“他沒讀懂其中含義?那以他孤傲的性格是不會将我的名字告訴你的,況且你又是如何知道我身體有異?”
氣氛頓時顯得尴尬,古雲想了想,隻好硬着頭皮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