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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越界了
紫蘭十指交叉，身體微微前傾，臉上的笑意更濃，薄唇輕啓，笑道：“如果此話在我還是元嬰後期境界時問我，我自當答不出來。但經過化神之時一瞬間的感悟，真是妙不可言啊！那一瞬間，我看見世間萬物都是自成一界，無數的小世界才組成這天地之間的大世界。一朵花、一根草、甚至是一滴水，它們都有屬于自己的世界。碎裂一個，又生成一個，循環往複，生生不息！不信，你繼續看···”
古雲擡頭細看，紫氣環繞的花屋内，一股渾然天成的靈氣自動流轉，隐隐約約形成一個圓，而自己與紫蘭都在其中。
漸漸地，古雲的眼光透過紫蘭界，神識如江之流水，一發不可收拾，遠遠地看向外面的世界。當他感覺到自己神識有一種撕裂般的劇痛時，他想收回，卻發現自己無能爲力，已經控制不了泛濫的神識。
“哎！越界了，想不到你的悟境如此之深。這種感悟，不是你一個煉氣期弟子所能承受得了的！”一股春風祥和地吹來，将古雲從意境之中拉回。
醒來時，他發現自己鼻孔噴血，就連眼睛、耳朵也微微滲出一滴血絲，渾身有着說不出的酸痛，關節骨骼發出火熱的針刺感覺。
看着身邊心栾兄妹倆愣神的模樣，古雲不好意思地幹笑一聲，顧不得周身疼痛，趕緊清理臉上的血迹。
“原本隻是想考考你，卻差點害了你！你在蘭花中到底看見什麽？導緻你神識脫缰，險些崩潰，而且身體作出如此激烈的反應！”心動散人輕歎着，慢慢地詢問，眼睛裏仿佛隐藏着一潭清水，深深地看不到底。
對于自己在蘭花之中的感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古雲壓制住心頭的一陣激動，深呼吸後平和地回答：“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麽事，當時我感覺到所有的花草突然放大，形成非常寬闊的街道。我還想再看看前面有些什麽時，就感覺到控制不了自己的神識，腦海裏隻剩下無比痛楚。”說完，毫不畏懼心動散人緊盯自己的目光，恭敬地看着對方。
“喔···”心動散人輕輕地點頭，轉過身看向滿園花色，說道：“确實不錯，你以一名煉氣期弟子的功力，能夠以小看大，領悟到這世間萬物之間物體大小、距離遠近都是相對的，沒有被自己的眼睛所欺騙。以後，當你修爲提高，感悟就會越深，實力也将超越同階修士。看來，你我之間的約定極有可能實現。”他說着又回過身來看着古雲。
“祖爺爺！什麽是相對的？”一旁的心蕊忍不住插言問道。她剛才也曾細細體會蘭花叢中的奧妙，卻沒有古雲的那種奇怪意境。
“其實道理很簡單！比方說你是一名煉氣期弟子，想要飛行一萬裏的路程覺得遠，而對于掌握瞬移奧妙的祖爺爺我來說，一萬裏路程，不過是轉眼即到的事情。懂嗎？”看着自己最疼愛的重孫女，心動散人解釋的十分詳細。無奈，心栾兄妹倆都是一副似懂非懂地點頭，使他不禁在内心裏暗暗歎氣。
心動散人的話對于古雲來說卻是大有裨益，自己由小看到大，發現蘭花内自成一界景象，依稀還有一些模糊不透的想法。現在對方提出‘相對的’這個詞，使他茅塞頓開，天地之間也不知道還有多少秘密，唯有修爲高深修士才有能力了解一二。一股暖流從丹田處升起，很快遍及全身，覆蓋自身所有的不适。他的傷，在這一刻的領悟中居然自動還原。
“喲！有朋友遠道而來了，看來彩霞宮對你們這批人蠻重視的啊！居然來了一位化神老祖到此，當年的傳說···”他最後的一句話說在喉嚨裏，沒有人聽得清楚。
“哈哈！心動散人，彩霞宮無塵子到訪，可以進來麽？”一聲蒼勁而又嘹亮的渾厚中音遠遠地傳來，使這裏每一個人都聽得明明白白。
“記住，你我約定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心動散人對古雲神識傳音叮囑，看到他默默點頭後，才大笑着說道：“無塵子，你又不是第一次到此，用不着我去接你吧！我在老地方等你。”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卻同樣清晰地傳送開去，轉眼，消失在三人面前。
等心動散人走後，幾人一時間無話可說，安靜地坐在石亭内，各自看着花海。
“師兄，剛才你和祖爺爺說的意境是真的嗎？爲何我看着、看着，有種疲憊困乏的感覺！”沉默中，心蕊壓制不住心中的疑問，首先開口。
“這個問題···我想是每個人的經曆不同，想法也各異。面對花海，每人觀察的角度及出發點都有差别，正如你祖爺爺說過的世間萬物都有着‘相對的’特性，所以我們幾人感悟的意境不盡相同。”短暫的遲疑，古雲轉過頭微笑着說出自己的見解。
一旁的心栾頻頻點頭，此時也插話說道：“師兄說得對，對同一種事物，我們認知的角度卻是千差萬别。我方才看到的是花海在熊熊燃燒，将自己困在中央無法動彈！待會兒，得向祖爺爺好好請教。”他停頓一下，看了古雲與心蕊兩眼，接着往下說。
“我心栾一向心高氣傲，以爲跟在化神老祖身邊修煉，世間其他煉氣期弟子皆是平庸之輩，無人可比。但今天師兄的兩場比試下來，使我深受觸動，我由衷佩服。感謝師兄當頭棒喝，心栾有禮了！”他說着站起身，雙拳合抱，對着古雲彎腰行禮，表情相當真摯。
“不敢當！師弟言重了，以你兄妹倆天靈根資質，又有化神老祖相助，往後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古雲也趕忙起身回禮。
這時，一直觀看兩人說話的心蕊轉動着大眼睛，也站起身來對古雲說道：“不如這樣，師兄你留下來和我們一起修煉！反正偌大的醉仙島也隻有我們和祖爺爺三人，寂寞得很。而且彩霞宮弟子千萬，隻要你願意，有我祖爺爺打個招呼，他們不會在乎你一個煉氣期弟子的。”
“謝謝心蕊姑娘的好意，隻是我還有要事在身，不便打擾！”古雲話音未落，開滿蘭花的庭院内傳來心動散人柔和的聲音：“心栾，你們三人一起到大殿來！”
心蕊狠狠地瞪了古雲一眼，将頭轉向一邊，跟在心栾身後不再搭理他。
十幾息後，三人乘坐傳送陣回到最開始進來的那間石屋大殿，蓉瑤與傅玉帛等九人都還在其中。看到古雲進來，臉上挂滿笑容，向他點頭示意。
“你就是古雲！藍月那個丫頭在我跟前死纏爛打幾個時辰，就是爲了你一個煉氣期弟子。呵呵···”一個滿頭白發，臉部坑窪不平的褐衣老者和心動散人站在一起，審視着古雲。不用說，他就是彩霞宮幾位化神老祖之一的無塵子了。
“晚輩古雲，見過老祖！害得老祖不遠幾萬裏而來，弟子實在慚愧不安。”古雲深深地彎下腰，上前行禮。随即，心栾兄妹倆也上前見禮問安。
想起無塵子提起的元嬰女修士藍月，古雲心中升起一股感激之情。自己與她萍水相逢，對方卻一連兩次爲自己出面協調。恩怨分明，是他一貫做人的準則。
“此子不錯！以後必将成爲你們彩霞宮最出名的鐵血戰士！”一旁的心動散人微笑着說道。
彩霞宮的化神老祖無塵子咧嘴一笑，說道：“我說心動散人，你一向很少表揚别人，今天爲何對他關愛有加？莫不是···哈哈！”
看到心動散人将臉微微一沉，無塵子也不以爲意，雙手抱拳笑道：“感謝你搭救之情，八年後的悟境集會在詳談，告辭！”
心動散人沒有說話，隻是将頭輕點一下，抱拳相送。直到無塵子刮起一股旋風，将古雲等十人卷入其中，風一般地消失在此地，他才輕歎一口氣，回身對心栾兄妹倆叮囑。
“你們從今天開始閉關，争取在我活着的時候結嬰成功，也算爲我心家留下一道傳承。”說完，不待心栾兄妹倆表态，閃出了石屋大殿之中，似乎滿腹心事。
“不知祖爺爺和那彩霞宮的無塵子前輩說過什麽，好像有事情發生啊！”心蕊小聲的對着哥哥嘀咕。
“不要多想！聽祖爺爺的安排，閉關吧！争取年内築基成功，走出第一步。”心栾搖搖頭，輕輕說道。
當無塵子大袖一揮，古雲在内的十名煉氣期弟子頓時陷入迷糊之中，隐隐約約感受到自己在漂移。不知用了多少時間，或許一個時辰，或許一眨眼，茫然間就聽到無塵子的話語。
“小子們！老夫送你們到此爲止，前方十裏處就是狼牙草原大營，自己報到吧！”
等古雲清醒過來時，無塵子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就是化神期修士的實力，輕松遨遊在天地之間，什麽時候自己才能達到化神的高度啊！”古雲獨自搖頭歎息。
看見其他人逐個恢複，古雲平視前方，低聲說道：“大家準備好了，現在就出發到訓練大營。”祭起金浩劍，他第一個飛起。
十裏的路程對于修真者來說，的确不算遠。一行衆人飛行不到十息，遠處飛來兩道築基修士的強大氣息。
“你們來自何方？”冰冷的問候超越對方的身形，遠遠地率先傳來。很快，一青一灰兩道光芒閃電而至。
古雲舉起彩霞宮發給自己的身份靈牌，躬身回答：“弟子一行十人，乃築基後期教頭王大鵬手下的培訓隊伍。因傳送陣出現問題，走了彎路，現在才趕來狼牙草原大營報道。請前輩核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