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慕天雲頭一次未曾修煉,一覺睡到天明。
拍拍昏沉的腦袋,翻身起床。
然而,經過一夜的休息,依舊感到十分的虛弱,仿佛大病了一場。他還是低估了自然之佑這個保命技的負面作用,何況還強行施展兩次,若非有晶蘭果的緩沖,他十分懷疑自己是否還能起得來。
微微運轉真氣,全身的經脈頓時如撕裂般劇痛無比,此時的經脈就如栓塞扭曲的公路,隻有一縷真氣緩緩流轉,慢如龜爬。一個周天過去,慕天雲汗如雨下,氣喘籲籲。
他眉頭緊鎖,體内的傷勢嚴重超出他的預計。
“不知施展技能如何?”
他默默施展技能生靈之語,然而剛剛調動精神力,不由悶哼一聲,頭部就仿佛被一記重錘狠狠砸下,耳間轟鳴陣陣,眼前發黑,更有兩股熱流自鼻孔流出,用手一抹,鮮紅一片,之後整個腦袋就如萬針戳刺,刺痛不已。
好半晌,慕天雲才緩過勁來,苦笑連連,一身實力十不存一,這般傷勢,若無良藥相輔,恐怕一兩個月内都無法恢複如初。
隻是……又哪有時間給他慢慢養傷!
三天,隻有三天!
無論如何,他都要在三天内找到治愈病毒的辦法!
打起精神,慕天雲簡單的收拾一番,吃過早餐開門而出。
“大哥哥,你起來啦!”
陸馨羽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揚起粉嫩的小臉,遞上一支粉色的百合花,笑呵呵道:“送給你的,可不許弄丢了哦!”
慕天雲接過百合花,裝模作樣地聞了聞,拍拍小女孩兒的頭,開心地道:“真香,小羽真乖!”
“哼!騙人!”陸馨羽可愛的皺着鼻子道。“這是我用紙折的,怎麽會香,大哥哥不乖。”
慕天雲啞然失笑,隻是看着小女孩兒額頭微微變小的樹狀印記,心頭不由沉甸甸的。
“馨蘭,怎麽起得這麽早,不多睡會?”慕天雲道。
“我也想啊,還不是因爲小羽,一直惦記着給你送花,一大早就拉着我在外面等着。”陸馨蘭揉捏着女孩兒的臉蛋,笑道。
陸馨羽不幹了,甩開頭,撥掉姐姐的手,嘟着嘴道:“才不是呢,姐姐你騙人,我一醒過來就看見你在那在發呆呢,臉還紅紅的,不知道想什麽呢。”
“瞎說!”仿佛被說中心事,陸馨蘭下意識地看了慕天雲一眼,臉色微紅。
這時,陸馨羽突然有些奇怪道:“大哥哥,你的臉好白啊,昨晚沒有睡好嗎?”
陸馨蘭聞言一怔,頓時忘記了羞赧,凝神看去。慕天雲的氣色果然與往日的容光煥發相差甚遠,更似大病初愈,不少發絲之間竟隐隐泛白。
她胸口蓦地一痛,雙目淚光瑩瑩,手不覺得探出一半又收了回來,“你的頭發怎麽……”
“頭發怎麽了?”慕天雲感到奇怪,拉下幾縷一看,這才發現異常,微微一愣,轉而笑道,“不礙事,過一陣子就好了。”
“是因爲小羽嗎?”陸馨蘭感到十分愧疚地道。
“别多想,隻是消耗過大而矣,我這不還活蹦亂跳的嗎?”慕天雲毫不在意地道。“對了,給你們介紹個新朋友。”
鹦鹉适時地從屋裏飛了出來,落在慕天雲肩上,精神抖擻,一身羽毛在白日裏看來,更加多彩豔麗。
“哇!好漂亮哦!”陸馨羽雙眸放光,驚呼道。
陸馨蘭心頭一動,想必這就是瑩姐提到的那隻鳥吧,昨夜一直心系妹妹的安危,竟未曾留意到。“昨晚領路的就是它吧,挺厲害的,還沒好好謝謝它呢!”
鹦鹉聞言頓時開始得瑟起來,嚷嚷道:“那是,也不看姐是誰,帶個路而矣,小事一樁,小事一樁。謝謝就不必了,不過你有好吃的沒,這一晚上都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小女孩兒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啊的叫了一聲,跳到陸馨蘭身後,指着鹦鹉害怕地道:“姐姐,它說話了,它說話了,妖怪啊!”
鹦鹉登時炸毛了,“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慕天雲沒好氣地彈了一下鹦鹉頭,道:“消停點吧,你多大了,跟個孩子計較什麽。”
鹦鹉還就吃這一套,裝模作樣地輕咳一聲,道:“姐的肚子能跑火車,哪會把個小屁孩兒的話放在心上,隻是開個玩笑罷了。”
陸馨蘭也被這活寶似的鹦鹉震住了,有些瞠目結舌地問道:“我知道鹦鹉會說話,可它……太誇張了點吧?”
慕天雲無奈道:“我也不清楚,也算是進化來的一種能力吧,它就這樣,話痨,時間長了,你就習慣了。”
這話鹦鹉不愛聽了,扭着脖子翻白眼,陸馨蘭看得好笑。
見不是妖怪,陸馨羽也不怕了,一會兒的工夫就和鹦鹉混熟了,一個吹得天花亂墜,一個聽得雙目放光,好不歡樂。
倒是一對好搭檔呢,慕天雲暗道。
聽着鹦鹉和妹妹叽叽喳喳的說着話,陸馨蘭隻覺得心中難得的安甯,而這一切都是身邊這個男人帶來的,真希望這一刻會是永遠。
“馨蘭,一會兒我準備出門去尋找糧食,順便去探下南行的路,說不準什麽時候會回來,你們就暫且在這裏住下,附近都已經察看過了,很安全。”慕天雲突然開口道。
陸馨蘭面色一變,急道:“你還要出去?”
“嗯,放心吧,我會帶着鹦鹉出去的,每過一段時間就讓它回來,有事的話可以通過它告訴我。”慕天雲道。
“可是……”一想到慕天雲要離開,陸馨蘭就覺得心裏發空。
“馨蘭,你要知道,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啊!”慕天雲歎道。
“我知道。”陸馨蘭心情低落,“那你要小心些,你的身體還沒恢複。”
“呵呵,安啦,我的命硬着呢。”慕天雲笑笑道。
又閑談一陣,慕天雲下了一樓,對諸人囑咐了幾句,便帶着滿臉不情願的鹦鹉離開小樓,再次踏上廢城的土地。
陸馨蘭站在窗前,怔怔地望着漸漸消失的背影,突然覺得他好孤獨,“瑩姐,我是不是很無能,所有的事都隻能靠他一個。”
此時沈瑩的心情分外的複雜,隻有她最清楚,慕天雲爲了治療小羽和斷臂女子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一個晚上又能恢複多少?她感慨道:“馨蘭,每個人都有他擅長的一面,強求不得,小慕是很辛苦,但隻要我們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做到最好,就是對他最大的支持了。”
“嗯!”陸馨蘭用力地點點頭,望着慕天雲離開的方向,目光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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