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附身的冤魂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婉兒蜷縮在角落裏依舊不停地在顫抖。這時我聽見了門富有節奏地撞擊牆壁的聲音,不絕于耳。“砰……砰……砰……”恐怖極了。
我小心翼翼地搬開床,打開房門,和婉兒來到天驕房前的時候,眼前的景象更是恐怖到了極點,我和婉兒都不約而同地尖叫了起來。
隻見房間的窗戶全都打開着,寒風透過窗戶擊打着房門不停地砸着牆壁。天驕四肢伸展地躺在床上,他的身上和床單上全都是鮮血,剛才還在廚房的水果刀此時已經掉落在了床單上。
此時的建樹也被尖叫聲吸引,打開了房門。我和建樹慢慢地走向天驕,天驕的整個臉都被鮮血覆蓋了,整張床就像個大血池一般,在天驕的腳下,有個用鮮血寫成的大寫字母S。
我還在奇怪爲什麽天驕的床沒有抵住房門時,建樹像發了瘋般,徑直撲向掉落在床單上的水果刀,他把水果刀緊緊地握在手裏,用極爲凄厲的聲音說道:“我明白了,原來兇手留下的字母并不是指我們名字第一個字的首字母,而是最後一個字的首字母。上次是字母J,所以天驕死了。這次是S,所以這回可是真正輪到我了,不會錯了。”
我忙說:“你想幹什麽,冷靜點!”
建樹對我吼道:“冷靜點……再冷靜我就死了。現在隻有兩個可能,要麽人就是你們殺的,要麽你們就是被冤魂附身殺了人,所以我隻要把你們殺了,或許還有活命的可能。”
“我知道兇手是誰!”這時躲在我後面的婉兒突然指着我喊道,“兇手就是你,剛才我們一起躲在屋子裏,你突然間就甩開我,然後搬開床打開房門就出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然後又眼神迷離地躺到床上。我被你反常的舉動吓壞了,所以才會躲在牆角裏。你,你,你肯定已經被冤魂附身了!”
“兇手真的是我嗎?還是婉兒爲了保命故意陷害我,就像俗話所說的‘夫妻好比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是剛才的确有段時間我失去了意識啊!”不容我多想,建樹已經握着刀向我走過來了。
“該死,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就死在這個大塊頭手裏。”我立刻撒開腿奔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拿起手邊的東西砸向建樹,我和他在屋子裏繞了幾圈後,還是被他逼到了牆角裏。
建樹緊握着水果刀對我大叫道:“把你的小命交出來吧,這樣我和你的小女朋友就得救了。”說完,他就用刀狠狠地紮向我的胸膛。
求生的本能催使我雙手死死地抓住了刀刃,鮮紅的血液從我的手掌中流出來。在這樣千鈞一發的情形下,我居然忘記了任何的疼痛,隻是覺得有股絲絲的涼意。可是我畢竟沒有建樹的力氣大,刀刃還是慢慢地向我的胸膛靠近。
“真的要完了嗎,難道我就注定要命喪于此?”我的眼前恍惚間出現了死神以及他的鈎鐮刀。
突然,我感到建樹好像慢慢地不再用力了,我擡起頭,隻見建樹側着身子在我面前緩緩地倒下,無數道鮮血從他的頸部向外噴出。婉兒拿着他平時切菜的菜刀戰巍巍地站在我的面前,不停地大喊:“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建樹倒地的瞬間,那把殺人的菜刀也從婉兒的手裏滾落下來。也就是在那一瞬間,我分明看到了婉兒嘴角露出的詭異笑容。
我去找了些布料包住了手上的傷口,婉兒的神智也慢慢恢複了清醒。
我開口問她:“到底怎麽回事,天驕真的是我殺的嗎?”
婉兒說:“剛才情勢那麽危急,建樹不把我們殺死,他是不會甘心的。所以我就騙他你被冤魂附身了,讓他分散注意力,這樣我才能有機會攻擊他。兇手肯定就是這個大塊頭,還用冤魂吓唬我們,想把我們都殺了。現在他終于死了,我們兩個人總算獲救了。”
我說:“可是我剛才的确有段時間失去意識了啊。”
婉兒說:“那是你神經高度緊張,太累了,坐在床上難得放松,就睡着了。後來我就聽到了門撞擊牆壁的聲音,然後就吓得躲到了牆角裏。”
我坐在地上努力定了定神,回味着剛才婉兒和我說的話。
婉兒給我的感覺一直是溫柔乖巧,而且還笨笨的。她真的能有這麽聰明?她真的能有勇氣殺人?她怎麽知道要割開頸部大動脈?剛才詭異的笑容又是怎麽回事?種種疑問不斷在我的腦海翻滾。
我正在出神,婉兒突然說:“你是不是覺得建樹的腳下少了什麽,要不我寫個L吧。”
婉兒的這句話更是把我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我突然想到婉兒說我在睡覺的那段時間殺了天驕,那麽她也完全可能在那段時間殺了天驕。
“難道她真的被冤魂附身了?”我心裏默念着,徹骨的寒意從腳下直灌入我的大腦。來自地獄的恐懼居然讓我産生了要把婉兒殺死的沖動,但當我看到婉兒那楚楚可憐的眼睛,我還是放棄了這個無比罪惡的念頭。
可是,除了婉兒被冤魂附身了,我實在找不出任何原因解釋這些種種怪異的現象。
我立馬起身朝自己的房間奔去,對婉兒喊道:“我們并沒有脫離危險,我覺得這個屋子真的有冤魂,我去我們的房間躲起來,你去建樹的房間躲起來吧。我想隻要我們兩個人分開,就算冤魂附身,也不能殺人了。警察馬上就要來了,那時我們就真的獲救了。”
(四)人間的慘劇
我奔回房間,照舊關上房門,用床抵住。門外不停地傳來了婉兒的敲門聲和叫喊聲:“快出來啊,你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大男人,還怕什麽冤魂。我都不怕了你還怕什麽,我說過了,兇手就是建樹。”
突然間,門外傳來了婉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我雖然很擔心婉兒的安全,但心裏更是怕到了極點。因爲我害怕是冤魂在勾引我出去,然後再把我殺了。
先前種種的恐怖畫面走馬燈似的在我眼前浮現。
正在我猶豫要不要開門時,突然間我靈光一閃。
“不好,婉兒有危險!有個人可能用裝死這種障眼法騙過了我們!”我一邊自責一邊發了瘋般推開床。等我打開房門,已經晚了。隻見兩條血流從對面的浴室淌出來。我不假思索地沖進浴室,隻見婉兒面目猙獰地躺在浴缸裏。浴缸的水龍頭還開着,血水混着浴缸的水淹沒了婉兒的身體。我的雙眼早已決堤,抱起婉兒,用嘶啞的聲音不停地喊着:“婉兒,婉兒,是我害了你啊……”
忽然,我的直覺感覺到背後站着一個人,我立馬回過頭去,可是已經晚了。
那把水果刀劃開了我的頸部,鮮血噴湧而出,我試着用手捂住傷口,可惜完全擋不住血噴的速度。
隻聽那人大喊着:“真是太愚蠢了,竟然相信冤魂索命。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那個可惡的女人。沒想到在我自殺前還有這麽多人陪葬,哈,哈,哈!”凄厲恐怖的笑聲在空蕩蕩的屋子裏不停地飄蕩。
漸漸的,我的瞳孔開始慢慢放大……
(五)後記
半小時後,警察帶人砸爛了大門。
當他們沖進屋子的時候,五具屍體整齊地排列在客廳的地闆上,一把鮮血淋淋的水果刀筆直地插在屍體對面的牆壁中央,下面還寫着一個大大的“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