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入學第十三天,王美從噩夢中醒來。
她一聲凄厲的尖叫把宿舍裏另外三個人吓蒙了。有兩個因爲害怕繼續假裝睡覺,瑟瑟發抖的孟欣從床上走了下來,遠遠地問道:“你怎麽啦?”
沒有回答,隻有“嗚嗚”的哭泣吉……
孟欣咽了一口口水,走近了,說道:“你一定是做惡夢了,夢見鬼了?”
王美點了點頭,哭着說道:“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夢,我睜開眼的時候,看見有一個影子似的東西在眼前,我想動卻動不了,它拿着一把剪刀,在我身上,臉上,剪出一個個小口子,然後又把一顆顆豆子填到口子裏,還念着‘長吧!長吧!長出來了我就可以大吃一頓了,豆芽好好吃啊!’我現在不敢看我自己,也許現在的我全身都是口子,好恐怖!”
“難道傳說是真的?”孟欣覺得脖子僵硬得很,她忍不住朝宿舍四周瞧了瞧,恍惚看見一個濃重的影子閃到她的電腦後面去了。
“什麽傳說?你不要吓我啊!”
孟欣沒有說話,她打開了燈,借着光看王美的脖子,隻見上面有一道又一道很小的疤痕,那些疤痕正以奇快的速度愈合。孟欣又趕緊掀開王美的衣服,隻見上面也都是小口子,一些地方還流着血,所有的小口子都正在愈合。
孟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一咬牙,用一個牙簽從王美脖子處的一個口子裏一剜,一顆紅色的豆子掉了出來。她的呼吸變得很躁亂,等到她緩過神來時,所有的口子都不見了,沒有任何的疤痕,王美的皮膚細嫩得驚人。
“怎麽了?怎麽了?你的樣子這麽吓人,到底怎麽了?”
“看來那個傳說是真的,你有麻煩了啊!”
“你快說到底怎麽了啊!”
電腦那裏傳來了什麽聲音,陽台的門突然“砰”的一聲狠撞了一下,有一個影子掠過陽台逃了出去。孟欣的腳在發抖,說:“既然它走了,那我就告訴你吧!”
“你快說啊,吓死我了,嗚嗚嗚……”
“我入學的第一天,遇到一個迎新的師兄。我是自己來報到的,來的時候比較晚,迎接新生的校車都回校了,我隻好自己搭出租車。那輛出租車在學校外面抛錨了,我就下車自己走,結果在學校外面的十字路口看到了那個師兄,他便幫我拿行李。那時候我就在想,在十字路口是最容易遇到鬼的,現在越想越覺得那個師兄不正常。”孟欣咬了咬牙,她的心跳還是很厲害,“師兄幫我把行李送到宿舍樓下,才突然對我說,‘我本來是不提醒别人的,不過你長得像我的前女友,我就告訴你吧!這個學校有個鬼專門在人身上種豆芽,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在身上塗一層橄榄油就沒有事了。橄榄油是液體黃金,吸收的陽光異常多,塗上它以後那個東西就怕你了,記得一定要塗啊!’我又問了他不少關于鬼豆芽的事情,他跟我說了很多。我當時隻把這當成黑段子來聽,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傳說是真的!”
“鬼豆芽,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知道平常的豆芽是怎麽做出來的嗎?”孟欣翻出了一瓶橄榄油,邊說話邊塗了起來,她越想越覺得恐怖。
“用水是不是,把豆子放在水裏?”
“是的。那個師兄告訴我,鬼豆芽用的是血,并且是直接種在受害者的身體裏的。你的傷口已經愈合,沒有救了。你應該會在幾天内死掉,死法會非常的恐怖!也許我們可以去找那個師兄,看看在他的幫助下,你能不能死得舒服一點點!”孟欣突然用陰森的語氣說道,咧着嘴詭異地笑,這着實把王美吓壞了。
一大早醒來,王美發現全身起了紅色的包包,就像全身爬滿了蚊子被叮咬的那樣。孟欣看到後差點兒吐出來。
同學們都要去軍訓了,孟欣本想就此逃開,後來覺得太不人道,就跑到校醫室,生拉硬拽地把校醫拉到了宿舍。校醫一看,說道:“沒事,沒事,應該是麻疹、痘疹之類的,要馬上隔離。其餘的人搬離這裏吧,這病七天就好了,得一次以後就不再犯了,不過傳染性很強的。我通知學校提供一個房間給隔離病人,你們趕緊搬離,這裏需要消毒,殺菌。”
孟欣心裏緊張到快爆炸了,她的手在抖:“醫生,我聽過一個說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痘疹有兩種:一種是被我們常說的痘疹——被病毒侵入:另一種是鬼在作祟,這就是傳說中的鬼痘疹。當然,這樣說有點……”
盂欣說着,她的心裏突然浮現被種鬼痘疹死亡的場景,痘痘裏的東西在蠕動着,那些場景惡心到她想吐。
“太扯了!”校醫的聲音突然抖動得很厲害,“你這個同學,是不是聽到什麽不好的傳說啊?我警告你,你敢把聽到的和看到的說出去,後果自負!”
孟欣僵住了,她看着校醫的臉,那張臉剛剛還很溫和,現在卻透着一種驚恐,他的眼神直直的,像是一雙死人的眼睛。
校醫一走,王美拉住孟欣說:“姐,隻有你能幫我了!”
“姐?”孟欣罵了一句,“你還記得開學那天怎麽罵我的吧!你罵我鄉巴佬,現在被鬼纏上了,親起來了?”
别心軟啊!我跟這個人非親非故,她連我的名字都弄不清,我幹嘛幫她。孟欣的心裏陷入了激烈的矛盾中。
“都是我不好。”王美哭着說,“你不會願意看着我死得那麽恐怖吧?”
“哎!”孟欣覺得自己快崩潰了,“我這人就是心軟啊!算了,幫就幫吧!你在這裏呆着,校醫來找你的話,你就跟她去,我去找那個師兄。”
孟欣向學校辦公大樓走去,她想去檔案室查那個師兄的情況。操場那裏傳來新生軍訓時喊“1、2、3、死、死、死……”的聲音,“死”字像卡帶了一樣一直在腦海裏回響。孟欣捂着耳朵,不由自主地恐懼起來。
負責管理檔案的老師是個大好人,她叫孟欣自己去櫃子裏查,自己在一邊兒泡茶。孟欣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師兄的檔案,上面沒有多少東西,她記下了他的手機,然後拿着檔案走到老師的身邊:“老師,這個師兄的情況你清楚嗎?”
茶的清香飄了上來,女老師悠閑地擡起眼,突然臉變得像死人的臉一樣慘白,她顫抖着把檔案收了起來,放在櫃子裏,又用低沉陰森的聲音說:“回去吧!别查了,會死的。”
孟欣還想問,老師已經把她推出了門。門狠狠地關上了,孟欣看着那個手機号碼打了個寒戰。
這肯定是一潭渾水,該不該趟?她遲疑了。
手機響了起來,“哒哒哒”,是王美打來的。
“姐,不對勁兒了!”電話裏傳來哭泣的聲音,“我覺得皮膚下面有東西在動,不疼,可是非常非常的可怕。感覺豆子好像發芽了,它的芽悄悄地穿過肌肉,一直寄生到血管裏面去,根系一直長一直長,一直長到心髒裏去了,把心髒裏的血都吸光了,好可怕……”
科幻小說讀多了!孟欣在心裏暗暗罵道。
“沒事的!很快就會找到師兄的,也許你還有救。”放下電話,孟欣歎了一口氣。
充什麽大姐大!我又不是她姐!孟欣搖着頭,撥通了師兄的号碼。
“你所撥打的号碼不在活人區。”
手機裏傳來的聲音讓孟欣糾結不已,她正想走,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你被鬼種了豆芽了?”
盂欣慌忙轉過頭,看見師兄戴着一頂黑帽子,笑着站在那裏。
“你不是活人?”
“我不知道,被種過鬼豆芽的人,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死還是活的。”師兄悲傷地說,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無助。
“我的室友,她……”孟欣小心翼翼地說,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流到了腿上,那是想逃跑的征兆。
“你不要怕,我也是受害者!”師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高三時有一個女朋友,她考到了這個大學。入學不久,她就被種了鬼豆芽,死得非常非常的慘。你知道嗎?她死之前絕望地跑到一個荒地上,用手提跟我視頻,我看見那些豆芽從她身上鑽出來,一顆一顆,還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整個身體布滿了豆芽……太可怕了!後來她失蹤了,學校也沒有給個說法。我那時候是在複讀,填報志願時就報了這個大學,跑過來調查這件事。可是不久我就後悔了,調查它就是在找死,我被種了第二種豆芽,人不人鬼不鬼的那種!”
“第二種豆芽?”
“第一種是血豆芽,被種在受害者身體裏,吸食血管裏的東西,會死得非常恐怖。第二種是黑豆芽,就是我被種的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總之,可怕至極!”師兄的唇抖動着,孟欣這才注意到,那兩片唇黑得像煤。
“這樣啊!那我不幹了,不能怪我啊王美,說起來也不關我事啊!”孟欣念叨着,邊說着邊挪動腳步。
“太遲了,你已經被卷進來了。見到了我,還知道了這麽多事,它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會死得最慘的就是你了。”師兄的語氣很陰森,孟欣完全呆住了。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好人沒好報。那我們該怎麽辦啊?”孟欣無奈地耷拉着腦袋,“隻能這樣了,我們去看看能不能救那個王美了,我跟她才當了十多天舍友,怎麽就撞鬼了?”
兩個人朝王美被隔離的地方走去,那是一個小房間。他們走了進去,王美緊張地問:“怎麽辦?校醫把我帶到這兒就不理了,好像要讓我自生自滅似的。”
師兄走過去,拿起王美的手,看了看說道:“還有得救,剛剛變成紅腫,如果變成青綠色膿腫的話,就死定了。紅腫證明裏面的豆還沒有發芽,開始發芽的話那些芽會一直穿到骨頭裏,吸食你的骨髓,那時候豆芽會跟骨頭長在一起,拔出來的話會把骨頭都弄碎的。”
師兄的一席話讓孟欣和王美都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兩個人都打了一個冷戰,恐怖的畫面開始在兩人的腦海裏不斷湧現。
“我要大吃一頓啊,豆芽好好吃啊!”有一個聲音在耳邊細語。
“那,那,那現在怎麽辦?”王美的臉青得像是塗了芥末。
“挖!挖出來!”
一把剪刀放在了王美面前,剪刀上面蕭殺的光讓孟欣不寒而栗。王美拿着剪刀,臉在抽搐着,手一直發抖……
“别猶豫了!裏面的豆正在發芽,趁現在趕緊把它們剜出來啊!”師兄命令的語氣說。
王美突然把眼一閉,用剪刀朝自己手上的包紮了下去。随着一聲凄厲的慘叫,孟欣吓得跑到了門口,用手捂住了眼睛。
裏面靜下來了,靜得恐怖,發生了什麽?她死了?
“噼”的一聲,裏面的玻璃窗好像被撞壞了。孟欣趕緊跑進去,地上有三四顆血紅色的豆子,王美已經不見了。盂欣着急地問:“怎麽了?”
“她受不了那種痛苦,跑了。唉,誰受得了呢?!”
孟欣突然覺得頭很疼,一個畫面在她腦海中浮現,不可抑止。畫面裏是一個全身布滿小孔的人……
他們找遍了學校的每個角落,都沒有王美的蹤影。時間很快到了黃昏,師兄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她這樣到處亂跑,會加快血液循環,豆芽會長得更快,到7點的話,估計就沒有救了。”
“我想到一個地方,你不是說你女朋友死前去到一個荒地嗎?我們可以去那個荒地找她。”孟欣突然有一種說不清的勇氣。
“這裏根本沒有什麽荒地,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我知道在哪裏。”孟欣向着遠處走去,“我們軍訓第一天跑到南校區去玩足球,那裏的圍牆外有個小山崗,從外面看沒什麽,樹林中卻藏着一塊荒地。我是爲了撿足球爬了出去,那裏很邪門。”
他們爬過圍牆,那裏的樹木遮天蔽日。令師兄驚訝的是,在樹的中間形成了一個大的空間。師兄用手電簡一照,這果然是他和女朋友視頻的那個荒地,
陰冷的風讓兩個人寒毛直豎,兩個人拿着手電筒在黑暗中探尋着。“啊!”孟欣尖叫一聲抱住了師兄。隻見地上出現了一個人頭,是王美,她的身體被埋得隻剩下頭露在外面。
“不用挖出來了,豆芽應該被鬼收割了!”
“這樣的事到底發生了幾次?”
“我和女朋友出事後,每年開學時,學校周邊都會有人被種鬼豆芽。”師兄說話時,外面傳來了“呼呼”的風聲,“學校周邊那些開飯館的都搬走了,今年就輪到學生出事了!”
孟欣蹲下來,用手電筒照着王美的臉。她突然覺得王美的眼睛中有東西在蠕動,是什麽昵?“咯嘣”一聲,一個東西蹦了出來,撞在孟欣鼻子上,是豆芽!孟欣瘋了似的将手電筒扔掉了,不顧一切地朝外面逃去。
她一直逃到了宿舍,将荒地甩在身後,她決定明天就回家。到了晚上,孟欣塗滿了橄榄油,在恐懼中睡去。
恍惚中感覺有一隻手在摸着自己的頭!孟欣驚慌地睜開眼,是幻覺嗎?昏暗中她看到有一個濃重的影子正拿着一把錐子,還有一個鐵錘,在她的頭上一下下鑿着,種下黑色的豆子。但是不會感覺到痛,一定是夢!孟欣努力安慰自己,可是每鑿一次,那聲音都在腦海裏回晌着,“咕噜噜”的聲音像來自地底。
孟欣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頭,上面布滿了孔洞,正以奇快的速度愈合。她在想,也許這些都不是錯覺,她被種了第二種豆芽!
找到師兄的時候,天上烏雲密布,陰冷的風輕輕吹着。
盂欣恐懼地說:“我可能被種黑豆芽了!”
師兄遲疑了一下,将帽子拿開給她看,又戴上,孟欣震驚了!他說道:“你就當是錯覺吧!黑豆芽長出來後,會把頭蓋骨都頂碎。我每晚都夢見這些豆芽在吸食着腦漿,吸啊吸啊,好像吸不完似的。
“我們要怎麽辦?”
“我查了很久,這個鬼應該跟學校的飯堂有關系,裏面有個姓陳的師傅,也許他知道真相。我們去找他,然後再找到那個鬼,用橄榄油對付他。”
“我昨晚也塗了橄榄油,還是被種了。”孟欣說着,拿出那瓶橄榄油。
“假冒僞劣産品!”師兄罵着,“救命用的東西也能假!”
孟欣無奈地将那瓶東西扔到了垃圾桶,然後來到了飯堂的廚房,裏面帶着廚房特有的那種濃烈氣昧,各種食物堆滿在那裏。孟欣找到了陳師傅,向他說了他們的遭遇。
陳師傅沉思了許久,說道:“這事本來我是不說的,你運氣好,今晚我就要回家了,然後再回來辦離休,說了也無妨。好幾年前,飯堂的廚房來了一個小夥子,因爲那段時間這個區出現了毒豆芽事件,我們幹脆就自己發豆芽。飯堂廚房下面有一個地下室,他準備了很多大桶,将豆子放在桶裏面,加上水,就這樣。那些豆芽産得很多,飯堂的需求量不多,小夥子便拿一些出去賣,一來二去,就跟學校外面開飯店的一個女生好上了。可是女生的哥哥不同意,應該是産生了激烈的糾紛。有一天晚上,大家都走了,女生的哥哥跑來這裏找他,應該是争吵了吧,打了起來,小夥子被失手打死了。”
“後來呢?”
“我們一開始都不知道小夥子死了,隻是地下室的門打不開,誰都沒有在意,因爲那個女生的哥哥用小夥子的手機給我發了請假短信。”陳師傅突然面色鐵青,搖了搖頭說道,“過了很久,地下室的門透出了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味,那種氣味太可怕了!我們将門打開了,幾個人走下台階,那種腐敗的氣息讓每個人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發豆芽用的桶擺成兩行,我們在最後一個桶裏發現了小夥子。太可怕了,打開蓋的時候,他已經嚴重腐爛了,奇怪的是,那些豆芽發得很茂盛,都鑽進了骨頭裏面去了,頭上也是豆芽,頭蓋骨都被頂碎了!”
陳師傅搖着頭,孟欣覺得胸口很悶,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她問道:“然後他變成鬼,可是爲什麽每年都在一些人身上種豆芽?”
“這我不清楚,不過地下室最裏面有一間小房間,那件事發生後,小房間無論如何打不開。從門縫望進去,會看到像是豆芽的東西在動。”陳師傅說完,去收拾行李了。
盂欣跑出了廚房,對師兄說:“那個鬼很可能躲在廚房的地下室,我們該怎麽辦?”
“終于找到他的巢穴了,我想他是要借鬼豆芽複活。我兩夭前看到一個帖子,說是如果鬼吃夠了鬼豆芽的話,就能複活,變成更可怕的東西。隻有用橄榄油才能燒掉它。孟欣,我們沒有退路了,明天你頭上的黑豆芽就會長出來,你的頭蓋骨會碎掉。我們現在找到它,也許你還有救。”師兄驚恐萬狀地說。
走到飯堂廚房前的時候,師兄頭上的帽子開始發生了異動,“沙沙沙”像有什麽東西在鑽着。
“沒事兒!”師兄痛苦地咬着牙,他脖子上的青筋幾乎要爆裂。
孟欣驚恐地拿過師兄手上的兩桶橄榄油,說道:“這東西不會也是假貨吧?!哎,我們會死在裏面嗎?”
師兄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也沒有把握。
兩個人穿過一堆碗筷,來到了地下室的門前,那個陰冷的門裏面現在就躲藏着一個兇靈!
門被打開了,一種也許是鬼叫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孟欣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陰冷的風輕輕吹拂着汗毛,師兄的頭痛得要爆炸似的。
地下室潮濕陰冷,那些桶上長滿了青苔,鬼影重重。他們兩個緊張萬分地朝那個小房間走過去。在最後面的那個桶裏,一個人倒在裏面,全身纏滿了豆芽。
“陳師傅!你怎麽了?”孟欣的嘴唇白得可怕,她沒有想到,陳師傅已經死了,他隻不過想起地下室有一個東西要帶回家做紀念,一下來就出事了。
“呃!”師兄跪在了地上,一些黑色的豆芽從帽子裏穿了出來,他喊着,“把油塗在我頭上。”
孟欣一塗,師兄的頭上發生了反應,就像是水滾了的樣子,豆芽不斷地翻滾着,她喊道:“你會死的!”
“我幾年前就應該死去了,我應該陪女朋友一起去的,不要害怕,我們合力将那個門打開。”師兄痛苦地喊着。兩個人拼命拉着那個門,一些豆芽從門縫裏蹦了出來,有一個一下子就紮入了師兄的腿裏,血流如注。
越來越多的豆芽從門縫蹦了出來,盂欣趕緊用油潑了出去。門上都是油,“啪”的一聲,門竟然開了:裏面的東西讓兩人驚吓到了極點。在屋子中間有一個腐爛的身體,那些豆芽不斷地從身體裏長出來,布滿了整個房間。
“不好,它快複活了!”師兄慌張地說,“你看他的手,長出來了,長出來了!”
“呵呵嗚嗚……”那個東西在叫着,分不清是在笑還是在哭。
“怎麽辦?”孟欣還沒有說完,一個豆芽突然從師兄的眼眸裏蹿了出來。師兄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驚叫,孟欣覺得自己快虛脫了。
那個門移動着,快關上了!師兄奪過孟欣手上的油,倒在了自己身上,一個魚躍,跳進了小房間裏,跟那個東西纏在了一起。
師兄點燃了火,小房間燃燒了起來,火中發出罕見的奇怪叫聲……
火燃燒了好久,一切也許隻是一場夢吧。
孟欣癱坐在地上,剛才的一切發展得太快,她根本來不及消化。她在地上坐了很久,就在這時,她突然感到頭很痛,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蠕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