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動身


三人又探讨了一陣,最後郝老和邪子又商量了些出發前的細節,決定明日一早動身。

段子航回到家中,怎麽說服他父母、怎麽與公司協商且不細說,反正是工作丢了,騙父母說自己去南方發展,哎,這個代價還蠻大的,以後隻能喝西北風了。

一夜無話。

次日,邪子早早給段子航打電話,說他們已經在車站等着了。段子航也懶得吃飯,直接叫了個的士,直奔車站。

……

三人又是坐火車,又是坐汽車,折騰了好幾趟,當第二日夜間明月當空時終于到了一個叫嘎子村的中轉站。三人下了車,邪子提議先去吃碗熱面,在洗把熱水澡,神山離嘎子村還有段距離,不過這段距離隻能徒步前行了。按照邪子話說有可能這碗面、這趟熱水澡是他們最後一次享受了。

……

三人吃完飯洗漱出來,整個人都神采奕奕,一身的舟車勞頓消失殆盡。邪子拿出了地圖仔細辨認了方向,一行三人一人背了一個旅行包,向着目的浩浩蕩蕩地出發了。乍一看,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還的蒼涼蕭瑟之感。

雖然段子航反對夜間行路,但礙于胳膊擰不過大腿,隻能由着他們了。對于夜間行路的看法郝老和邪子出奇的一緻。說什麽夜間行路能讓人更容易集中注意力,任何風吹草動更容易被他們發現,而且半夜行路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說出門在外小心是沒有壞處的,還說小心駛得萬年船之類的。段子航聽得耳朵快起繭子了,隻好舉雙手投降,上了賊船隻能爲魚肉了。

當路途行進将近一半的時候就聽見身後有沙沙的腳步聲,集中注意力仔細一聽聲音有沒有了,回頭左右前後看了看,有沒有任何東西。當三人繼續前行時,又聽見沙沙的腳步聲,三人停下腳步,那聲音又沒有了。段子航開始有點害怕了,他自诩膽子也不小,但也沒有經曆過這麽不着調的事情啊,難道是心理作用。

郝老和邪子也不出聲,一會走一會兒豎起耳朵聽,明顯他們也對這沙沙的腳步聲起了疑心。撇開越見神秘的邪子不說,光郝老這一身歲數擺那兒,什麽風浪沒見過,如果是一些動物竄草叢的聲音,他肯定一眼能認出來。

郝老和邪子也不出聲,隻是悶頭趕路,偶爾駐腳聆聽一會兒。漸漸那沙沙聲音沒有了。既然沒發現什麽,也沒出現什麽危險,那就繼續前行吧。

皓月當空,不打手電也能看清方圓十裏的輪廓,段子航邊走邊思緒飄飄。他突然發現他身後出現了一個很高的影子,那影子足有兩米以上,邪子和郝老就在他的身前,那這個影子是誰的?兩米以上的影子,在段子航的認知裏也就姚明能有這麽高的身材。段子航吓得滿手冷汗,風一吹,感覺後背涼飕飕的。段子航一動不動,他很想回頭看看,但他沒有勇氣。恐怖電影他沒少看,一回頭準是出現一個恐怖的臉或是什麽,他自知他的小心髒承受不了這樣的沖擊。

郝老和邪子也停了下來,明顯發現了段子航的異樣,随即他們也發現了多出了的一個異于常人的影子。郝老不愧是郝老,一回身手裏多出了個像鐵釘子之類的烏漆墨黑的東西,不見任何絲毫猶豫,對着身後東西當頭一镖。段子航本能的回頭一看,頭皮一炸,那是什麽怪物啊,隻見一個黑漆漆的影子立在那裏,離段子航隻有不到兩米的距離,一身漆黑也不見什麽面孔,活脫脫像個影子。見有東西砸過來,那黑影嗖的一下往回跑去,轉眼跑進附近的高粱地裏,那黑影比高粱還高出一頭,漆黑黑的立在那裏,也不走遠。郝老臉見急色,道“快走,無論身後發生什麽樣的動靜,千萬别回頭,你們前面,我斷後。”

段子航恨不得背生雙翅,隻恨爹娘沒多生出一雙腿,急速跑去。邪子緊随其後,郝老時不時駐足斷後。隻聽身後又是哭聲,又是慘叫聲,抑或是奸笑聲,段子航隻聽得頭皮發麻,渾身汗如雨下。不知這樣跑了多久,天邊漸漸現魚肚白,看來天要亮了,身後的聲音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沒了。

段子航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回頭一看,郝老和邪子也好不到哪兒去,尤其是郝老呼吸聲猶如拉開的風箱似得,呼哧呼哧的,看來再厲害,不服老是不行啊。

大家終于緩了口氣,邪子問道:“郝老,剛才那是什麽東西?”

郝老打開随身帶的旱煙鬥吧嗒吧嗒抽了幾口,說道:“聽沒聽說過魑?”。段子航也算是博覽群書了,閑時沒少看過古籍。據《左傳文公十八年》記載:杜預注曰:魑魅,山林異氣所生,爲人害者。通俗了講山裏異氣所幻化的鬼怪,危害人間。邪子點點頭,示意郝老繼續說下去。“此物乃是冤魂所化,冤魂所凝聚的怨氣化成了此物,不過此物姑且不傷人,容易被活人的陽氣所吸引,如果陽氣吸久了難免出現别的變故”。狠狠吸了幾口旱煙,郝老繼續說道:“一般吊死鬼的怨氣很大,所以吊死鬼容易怨氣實質化形成魑,你們有沒有注意剛開始發現那魑的時候,不遠處有棵兩人環保那麽粗的樹,在那棵樹上應該吊死過不下一人。”

段子航仔細回憶,好像真的有那麽一棵樹,立在那裏,顯得那麽蒼涼蕭瑟,不乏詭異。

據郝老叙述,有不少被魑跟蹤過。民間生産隊時期,有一撥人趕馬車進城路途中,路過一顆單獨立在路邊的大樹時,車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很高的影子,随身跟着的狗怕的都鑽進了馬車底下,馬也是害怕的焦躁不安。那車夫也是比較有膽識的人,抄起馬鞭回頭就是一鞭,那物見有東西打過來,一溜煙跑到附近地裏了,等車繼續趕路時,那東西又緊緊的跟在後邊,拿起馬鞭打的時候又跑到路邊的玉米地裏,就這樣反反複複了多次,當天蒙蒙亮時那物就不見了。

一行三人簡單吃了些幹糧,又辨認了下方向,繼續趕路。看來此行真的不是那麽容易的,出師不利,第一站就遇到了魑這等晦氣東西。前方不知道還有多少兇險在等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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