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天剛蒙蒙亮,起點号上大家都起來了。大副吳膺說:“你們起來這麽早幹什麽?飯還沒有做好呢。”
槍炮長婁強惱火的說:“什麽起來這麽早,整個晚上根本沒有睡着。”
“怎麽了?害怕了?”水手張張豫魯總算抓住婁強的短處就不撒手。
“害怕?我看你後半夜也不停的在翻身。”
“開玩笑嘛——怕倒是沒有啥可怕的,就是這是什麽玩意一直叫,叫的心煩。所以就睡不着。”
歐陽一開始沒有跟他們兩個摻和,這時也說:“聽聲音,這家夥個頭不小,可是聲音又不像猛獸,還真的弄不懂了唉。”
海圖員小鄭也和幾個小戰士嘀咕上了,看來大家都對着陌生的動物有些說不上來的緊張。
船長趙旗從船艙裏出來,伸了個攔腰說:“大清早的天不亮你們就吵吵起來,那野獸不叫了你們倒開始叫起來了!”趙旗這麽一說,幾個活寶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張豫魯讪笑着說:“都怪我這大嗓門,下回注意,呵呵……”
看趙旗沒有責怪大夥的意思,小鄭心裏憋不住,就問:“船長,那我們今天還上島嗎?”
“上還是要上的,就這幾根木材也遠遠不夠蓋房子。不過上島之後咱們人員要分開兩班,派幾個人警戒,其餘的人砍木頭運木頭。這樣,婁強帶兩個人負責警戒。吃完飯就出發!”
大副吳膺也說:“看起來這些東西隻是晚上活動,昨天一天沒有叫,今天天快亮的時候也都停下來了。估計白天它們會躲到林子深處不敢出來的。我們小心一點應該不會有問題。”
“現在首要目标是木材,等木材整的差不多了我們再設法看看這些究竟是什麽東西。”趙旗又補充說。
在林子邊上忙了一天,那些野獸也沒有出現,雖然少了三個人幹活,但是這兒的樹好砍,一天下來又砍了三十多棵,照這樣下去,明天再有一天就足夠了。
婁強他們三個在林子邊上一邊警戒一邊搜索,沒有發現那些野獸靠近。不過地面上卻發現一些巨大的爪子印痕迹。婁強悄悄的把船長趙旗叫來看,那爪子印每個都像蒲扇大小,四趾在前,後面是長長的腳掌。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明堂。趙旗說:“這不象科摩多龍的爪子,蜥蜴類的爪子是四趾或者五趾分開星形的,這爪子倒像他媽的大老鼠爪子……什麽玩意兒還真搞不清了。不管它,先嚴密警戒,幹活要緊。等木材搞完了在想法看看這些東西是什麽。”
這天夜裏,那些東西又開始叫了起來,此起彼伏的鬧騰了一夜。不過起點号上大家也都累了,就不再理會它們的叫聲,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隻有張豫魯還是沒有睡意,一直在琢磨這奇怪的動物到底是什麽。
第三天下午,木材收集的已經足夠。趙旗就讓大家到船上休息一下。打算傍晚帶幾個人到林子裏去看看這些動物究竟是什麽。
下午五點,趙旗帶着婁強,張豫魯還有歐陽四個人上岸,來到昨天發現足迹的那塊地方。繼續向林子深處走,發現的足迹越來越多。
林子裏面的草叢大部分是枯黃的幹葉子,不像青草,被踩倒之後很快會恢複。這些枯黃的草叢一旦被踩倒就會一直呈倒伏狀态。歐陽第一個發現這種現象,就對趙旗說:“這些家夥很可能是吃草的動物。”趙旗點點頭說:“從足迹看,也不像食肉動物。”
“怪不得聲音象牛叫一樣,要是我們找到一群野牛就好了!”張豫魯說到野牛,立刻就回憶到牛排的香味,忍不住伸舌頭舔了一下嘴唇。
“看來牛肉你暫時還吃不到,沒準這怪獸還想吃人呢!”婁強忍不住又想和張豫魯鬥嘴。
向密林深處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這一帶林木稀疏起來,灌木和雜草從明顯多了起來。雖說這些灌木和雜草都是枯黃的,但是有許多地方明顯的被某種動物啃掉了許多。
趙旗在密林邊緣的樹幹上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把大家叫過來說:“這些動物很可能是食草動物,但是野不排除是雜食性動物。它們體形很大,肯定是我們不熟悉的野生動物。具體是什麽很難判斷。不過有一點,這些家夥大概不會爬樹。我在樹幹上觀察很多,沒有發現有爪子抓樹幹的痕迹。所以我們要在樹上設伏觀察,如果能夠抓到一兩隻更好,實在不行就開槍。”趙旗看了一下,選定了幾棵比較粗壯的棕榈樹說:“棕榈樹葉子大,好藏人。我們分别上到那幾棵樹上,防止瞌睡了掉下來,要用繩索把身體綁到樹上去、還要防止那些動物啃樹,注意火力互相支援。”
入夜,月光很好。赤道地區的空氣透明度大概是全球最好的了,月光顯得特别明亮,撒在密林中的空地上,把一切都變成深淺不同的銀灰色。由于昨天晚上仍沒有睡好,張豫魯剛剛爬上樹就覺得眼皮沉重有些支撐不住。于是就找了一條樹杈,讓自己舒舒服服的坐在上面,然後用繩子把自己牢牢的綁在樹杈上,沒多久就去了夢鄉。
當他被吼聲驚醒的時候,因爲距離太近,聲音太大,不由得猛一哆嗦。幸虧他把自己綁的很好,要不就直接掉下去了。
月光下,大大小小十幾隻黑影慢慢的移動着,一會兒就來到這塊林中空地。張豫魯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也不知是天冷還是驚詫,不由自主的猛的又哆嗦了幾下。
“他奶奶的,這家夥個頭可真不小……”這些動物走近之後,張豫魯看清了它們——簡直是一群怪物:腦袋有些象袋鼠,又有些象沙皮狗一樣,耳朵大大的搭拉在腦後。龐大肥胖的身軀足足有三米多長,後面還有一條粗大的尾巴。當它們立起身子時,也有三米多高……隻是月光之下,皮毛的顔色難以分辨。
趙旗在另一棵樹上,對這些動物已經觀察老半天了。他發現這動物走路的姿勢很怪異,它們行動的時候幾乎不是走,而是兩條後退同時向後一蹬,身體向前聳動一下,有些象巨大的兔子一樣。當一隻大個兒的家夥走到趙旗所在的那顆樹下幾米遠的地方時,那家夥突然一擡頭,把大嘴張了一下,白森森的兩顆門牙足有一揸多長。趙旗吓了一跳,以爲它發現了自己,不過那家夥很快的低下了頭,繼續大嚼起來。
看起來,它們的食物就是那些幹草。它們很少活動,一直在吃,嘴裏發出喀嚓喀嚓的咀嚼聲。在最初的幾次叫聲幾聲呼應之後,趙旗發現它們開始一心一意的享用起這幹草大餐。直到吃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才又此起彼伏的開始鳴叫起來。
月上中天,趙旗看看手表已經接近午夜。他心裏已經有數,别看這些家夥體形巨大,但是就那兩顆巨大的門牙已經說明了它們的實力——一群齧齒類的家夥,無非是大老鼠或者大兔子更準确一些。不過這麽大的個頭要用人力活捉它們看來是無望了,看來隻好用槍來打一隻再研究。
趙旗看看離他最近的婁強,發現婁強也在看他。于是就用手腕上夜光表的光線輕輕向婁強搖了一下,婁強知道他的意思是準備行動,于是也把自己的手腕晃動一下。
突然,一道耀眼的強光從趙旗手裏發出,強光手燈的光柱直打在趙旗樹下的那個動物頭上。那家夥受到突如其來的光擊,立刻擡起頭來,眼睛傻呆呆的盯住光源,一時不知所措。兩條大牙在光線下顯得特别突出、可怖。就在這時,婁強的槍響了,一顆子彈直接鑽進那動物的腦門,緊接着又是一聲,子彈打進了那家夥的耳根。
天亮之後,這家夥的屍體才乘坐“八擡大轎”來到海邊。因爲它太重了,四個人根本擡不動,隻好又從船上叫來幾個人把它擡到海邊。這個家夥究竟是什麽,在到了海邊之後才産生一場争論。
吳膺看了這家夥之後說:“21世紀初,媒體上早有報道,說在巴布亞新幾内亞島嶼上發現一種怪獸,身長三米多,身體是蘭灰色的。可能說的就是它。”
趙旗說:“那報道我也看到了,都是村民傳說,但是沒有實物證實。而且那報道說,它可能吃掉了幾條農民家的狗,但是也沒有辦法證實失蹤的狗是不是被這種動物吃掉。”趙旗指了指它的那雙大牙說:“請注意,這大牙看起來可怕,但是兩顆牙并排長在它的上颚中間,是門齒,而不是犬齒,也沒有錐形的犬齒那麽尖利。這種特征隻有一類動物具有,就是它屬于齧齒類動物。也就是說這家夥和兔子、老鼠屬于本家。”
張豫魯聽了這話之後說:“船長,我們看到這家夥是吃草的,你看它吃的多肥啊,還有這身皮毛……我們可不可以抓幾隻小的養起來,咱們葛島上不是有的是葛藤嗎?”
趙旗笑笑說:“是啊……葛藤是優質的飼草,看來這些家夥将是我們開始馴養的第一批家畜啊!”
歐陽說:“這些家夥吃幹草,不知道吃鮮草會不會鬧肚子啊?”衆人聽了大笑。婁強說:“現在沒有鮮草了它們才吃幹草,那以前沒有幹草的時候它們吃什麽啊?”
“這些都不成問題,它們願意做我們的家畜的話……”趙旗沉吟着:“它們叫什麽名字呢?以前沒有發現過這種動物。”
“是呀,我看它們長的很像熱帶草原上常見的豚鼠,是不是因爲輻射或者其它因素導緻豚鼠的變異,使它們在兩年多時間裏體形變得這麽大?”大副吳膺仔細觀察它們的體形之後說。
“我看它們長的也的确很像豚鼠。普通熱帶草原豚鼠最大不過長到兩公斤,誰知這些變異的家夥居然能夠長這麽大,不知道它們的後代能否保留這種遺傳變異。”趙旗又仔細看看了說:“不管怎麽樣,我們明天先設法捕捉幾隻養起來再說,但願這個新物種是我們在災難之後獲得的第一種優良家畜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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